书城教材教辅生命魅力中的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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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都是春天惹的祸(3)

青瓷的杯子碎成了一块块的小片四处散落,将桌上的烛影散映成点点无法擦掉的泪痕。

就这样,他们再也没有在一起饮茶了,另一只空空的杯子孤独地靠在墙边,似在独语,似在难过。

无论如何忏悔,那昔日芬芳的红烛再也没有重新燃起。

爱情像一件精美的瓷器,她美丽,但是易碎。

用来盛茶的杯子,破了还可以重换一只;而盛爱的青瓷杯,一生只有一个。

非洲骆驼人没有理由埋没自己在众乡邻讪讪的质疑式询问中,我觉得自己像圈入羊群的跛脚驴子一样难堪。

临近毕业的夏天我开始心慌意乱,无端地就对大学时代飘满校园民谣的黄昏万分怀念,虽然那时也有同学们为争优秀毕业生名额和较好的就业机会相互戕伐过,可我面对繁乱纷杂的社会门槛依然有一丝恐惧感,像被断奶的孩子。

整个夏天,家里有关系有门路的同学呆在校园里打扑克或看录像,我则常泡上一大瓶浓浓的茶叶水爬到图书馆的楼顶上去。

学校在城市的边缘,站在楼顶就仿佛站在乡村与城市的界线上。

后面是遥遥显形的乡村,前面就是高楼林立的城市,站在那儿不知道自己的方向。

对于大多数农村学生来讲,在城市里高高的写字楼中占据美丽的一角就意味着某种辉煌,但城市里的摩天高楼与富丽堂皇的大酒店依然令我觉得很紧张,能叫我放松的只有原野。

可大学毕业了,我只能到城市里去才能取得家人亲朋的原谅与邻里的掌声。

白天的大部分时间我只能像兔子一样骑着单车在城市里奔跑,到各个可能要我的单位分发毕业材料。

几乎没有什么希望,坐华丽公交车的城里人漠然而优越感十足地看着在街道上乱跑的学生们。

我的烦恼如同斜逸横飞的雨点,匆忙慌乱地一头砸在坚硬的地面,碎得没了形状。

在那个夏天,我只学会了喝苦苦的茶叶,此外,别无收获。

7月,按照正常的分配程序我跟着档案回到了家乡的县城,然后是遥遥无期地等待。

在众乡邻讪讪的质疑式询问中,我觉得自己像圈入羊群的跛脚驴子一样难堪。

那年10月,我决定去找本家的一位二叔,他在地区一家建桥工程队上当头儿,他发了财,是本家中最显赫的。

二叔剔着牙缝听我说完来意,淡淡地说,这几天你就先做些水泥板试试吧。

第二天,我咬咬牙开始在一片空地上做那种30厘米见方的水泥板,每块算5毛钱,从沙浆到成品每天可做20块。

初冬的天已见霜冻。

工地周围是茫茫的田野,远处公路上的汽车向城市的方向跑,传过来只是一阵蜂翅振动样的声音。

几年前我曾坐车沿公路豪迈地走向城市里的大学,现在我只能在沁凉的深秋弯腰去计算每天能做多少水泥板。

半个月后二叔来验收,他和我同时死死盯住我那双被水泥蚀成块状欲裂并渗出血丝的手,我无法想象这双手曾握笔写过风花雪月的大学时代。

二叔摇摇头说:"做水泥板你连个普通民工都不如,如果你非在我这干也可以,但你将来一定不能埋怨说我耽误了你的前程。"

他顿了顿,又扭头狠狠地对我说:"社会埋没一个人很正常,关键是自己不能埋没自己,我的大学生!"我脑袋里嗡的一声,站在那儿满脸通红,呆呆地看着眼前一片刚做好的水泥块,无话可说,只剩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第二天我对二叔说我得去找工作,二叔白了我一眼:"上这么多年大学,你今儿才算出息了一次,你刚来找我,我根本看不起你。

现在你知道了,姓我们这姓的人都看着你咋个出息哩!"他转身给我拿了两千元钱,拍拍我肩膀说,你走吧。

我拿着钱去县里托人找路子拉关系,腆着脸跑到领导家,拎着礼品一进门就冲着对我大叫不止的小狗红着脸夸赞:瞧你们家的小狗多精神啊……半个月后,当两千元钱快花完时,领导说你可以去县报社上班嘛,人才是决不浪费的嘛。

于是,我就成了县报的一名记者,一切就那么简单,一切又是这样艰难。

上班后的第一次外出采访下了大雪,车路过二叔的工地时,我突然格外想念他,怀念他宽大的手掌拍在我肩膀上时的温暖。

不管社会如何,人没有理由埋没自己,许多学堂背过的名人箴言逐渐忘却了,这句话却清晰地刻在我的脑海里。

三年过去了,我不仅在人浮于事的县报做得最好,又凭此到了省城一家新闻单位。

面对繁忙世界,我不再恐惧,因为我终于像学会了飞翔的鸟。

汪海钰老师的眼镜老师深情地望着我们,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透过明亮的镜片,她看到了同学们美好的心灵;同学们也望着老师,望着老师的眼睛,充满着敬爱和友谊!星期四下午,是两节数学的连课。

铃声还没敲响,数学老师就满面春风地进了教室,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也似乎异常明亮。

原来是我们班参加数学竞赛的同学得了奖。

怪不得这样高兴呢,连她平时从不脱离鼻梁的眼镜也拿了下来,摆在讲台上。

由于下一节课仍然是数学课,所以,老师把教材放在讲台上,回办公室去了。

上课了。

老师终于想起了那副被她"遗忘"在讲台上的眼镜,伸手拿起来,就想戴--"哒啦!"嗯,什么声音?我们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条眼镜腿掉在讲台上。

老师看了看我们,笑嘻嘻地问:"哦,是哪个顽皮的家伙把我的眼镜腿干掉了?"同学们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眼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见我们这样,老师似乎明白了什么,仍然笑嘻嘻地说:"噢,我忘了——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谁好意思站起来说呢。"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掉了一个眼镜腿吗,明天配一个螺丝就行了。"

"如果谁愿意呢,就过来跟我说一声,我不会批评他的;如果不愿意呢,也没关系。"

"好了,就讲这些。现在,开始上课……"她始终微笑着,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课上得仍然那么生动。

同学们带着疑点回家了。

第二天早晨,我还没踏进教室,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

原来,讲台上摆着一副漂亮的、做工十分精细的眼镜,同学们纷纷猜测着这是谁干的。

第一节课,又是数学课。

数学老师依然笑着,而且似乎比昨天还高兴。

可当她看到讲台上一副漂亮的眼镜时,她愣了一愣,满脸疑惑地看着我们。

原来,她早晨刚进办公室,就发现办公室桌上摆着一副十分漂亮的眼镜。

她高兴了--同学们,都是好同学!她知道这一定是我们班的哪位同学摆上的,便顺手放进了口袋。

而现在讲台上又摆着一副同样漂亮的眼镜。

老师笑了。

她伸手想从口袋中,取出另一副眼镜。

可她插人口袋的手,却久久不能拔出。

同学们不明白老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过了一会儿,老师终于从口袋中取出手来,手中却有两副明亮的眼镜--连同原先摆着的一副--讲台上一共摆着三副漂亮的、做工精细的眼镜!老师深情地望着我们,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透过明亮的镜片,她看到了同学们美好的心灵;同学们也望着老师,望着老师的眼睛,充满着敬爱和友谊!心灵在交汇着,教室里一片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