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乡的小旅馆居然就只剩下一个房间了。魏琴是这家小旅馆的老板,她从来没有想过在这样的穷乡僻壤开间小旅馆会有那么多的客人来光顾,虽然她已经把住宿的费用提高了不只一倍,可这些人却根本就不在乎。
魏琴有些后悔,十间客房一下子就卖出去九间,早知道应该再喊高一些的,不过她还有办法,那就是提高用餐的价格。魏琴趴在柜台前正在算计着她的菜单,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魏琴忙站了起来,脸上堆起笑脸:“二位,住宿吗?”
龙飞扬点了点头:“嗯。”魏琴看了一眼跟在龙飞扬身后的孟静:“你们是?”龙飞扬淡淡地说道:“夫妻。”魏琴说道:“哦,好吧,正好还剩下一个房间,不过住宿费可能你们会觉得有些贵。”龙飞扬皱起了眉头:“怎么个贵法?”魏琴咽了下口水:“八十块钱一晚,不过条件不错,有热水,有电视。”
龙飞扬摆了摆手:“给我们把房开了。”魏琴没想到这两位也很好说话,其实在西乡这开个旅馆也就是方便一下那些来走亲戚的人,放在平时也就是二十五元一晚,先前那些客人她不过也喊了六十,现在喊到八十竟然也卖出去了。
魏琴拿了钥匙就领着二人上了楼,龙飞扬他们被安排在了二楼最里的一个房间。
“你们的三餐都在这吃吗?”魏琴热情地问道,龙飞扬说道:“再说吧。”魏琴说道:“那好吧,你们就先好好休息一下,一会中饭的时候我会叫你们。对了,有什么需要就说,我会尽力满足你们,开水一会就会有人送来。”
魏琴走了之后,孟静冷哼一声:“看来她这旅馆的生意还真火,八十块钱一天,都赶上县城了。”龙飞扬说道:“这很正常,估计再有人来就得住到村民家里去了。”
其实刚才魏琴全部的想法都被龙飞扬捕捉到了,只是这样的小事龙飞扬自然不会去揭穿她。龙飞扬望了一眼屋里唯一的一张大床苦笑了一下:“你睡床吧,我睡沙发。”沙发是一张短沙发,龙飞扬那五大三粗的只能坐着睡,孟静淡淡地说道:“没必要这么拘谨,你也睡床吧,大家和衣而眠。”
龙飞扬也不是矫情的人,他点了点头。
莫栋已经通过一些渠道把消息散播出去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上门来,或者说他们今晚能不能休息好都是一回事。
龙飞扬打通了舒逸的电话:“舒处,我们已经住进小旅馆了,这儿的房间都已经住满了人。”舒逸皱了下眉头:“住满了?嗯,能住进去就行,我想白天他们一定不敢乱来的,等天黑我再想办法过来。”
龙飞扬说道:“我想最好能够拿到住客的名单,这样我们也好有一定的针对性。”舒逸说道:“好的,这事情好办,让莫所长去办就好了。”龙飞扬说道:“那就先挂了,有什么事情我们会及时汇报的。”
挂了电话,舒逸就给正在派出所上班的莫栋打了过去,请他设法出面去搞清楚西乡旅馆的到底都住了些什么人,这是很必要的,知已知彼才能够掌握主动。
莫老汉一早就离开了,他说要回赶岭村一趟,几天没回去了有些事情需要去安排一下,顺便把他制的一些药材给拿来。
老虔婆陪着莫栋的老婆下地干活去了,屋里就剩下舒逸和谢意。
舒逸给沐七儿去了了话,照例是为了报个平安,听沐七儿说岩花不告而别,舒逸问道:“她走了多久了?”沐七儿说道:“有三四个小时了,我们到处都找过了,就是没发现她的踪影。”舒逸说道:“想办法继续找,找到打个电话给我。”
沐七儿说道:“对了,聂岚曾经派人去查过卫春柔,不过结果她的所有身份证明都是假的。可笑的是她竟然凭着假身份证明文件堂而皇之地进入黔州省师范大学。”舒逸淡淡地说道:“这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很多事情在金钱的作用下就会变得简单,你没看新闻吗?一个地方小官员就能够弄好几个身份证。”
沐七儿说道:“可这给聂岚她们的调查带来了相当的难度。”
舒逸说道:“那是她们没找准方向,她们如果把目光放在言家,辰家再或者‘巴蜀酆都’的身上应该能够有些收获,这也不怪她,她根本都还不清楚这次黔州到底出了什么事。七儿,‘蚩尤血’的事影响太大,你暂时别对她提起。至于警方,由他们去折腾吧,这个事情已经不是警方能力范围能够解决的了。”
舒逸顿了顿又说道:“不过岩花如果找到了你带她到老师那去一趟,这件事情必须要让她知道,否则很容易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来做文章,影响她对我们的信任。”沐七儿轻声说道:“嗯,我明白了,放心吧,找到她我马上就和老师联系。你那边的情况很复杂,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
舒逸说道:“好的,我会注意的,放心吧。”
挂了电话,舒逸皱起了眉头,他在想岩花为什么出走,莫非她已经知道了关于“蚩尤血”的事情了吗?自己还是疏忽了,因为一直忙于调查,就没有和岩花沟通这件事情,如果真如自己说的那样,有人有意把“蚩尤血”的事情透露给岩花,那么自己这边和岩花之间好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很可能会荡然无存。
谢意递过来一支烟:“先生,出什么事了?”舒逸抬起头,接过了烟:“哦,没什么。”
林城的街上车水马龙,时代广场供人歇脚的一条长椅上坐着一个美丽的女子,脸色有些苍白,她的双脚也蜷缩在椅子上,双手把着膝弯,头枕在膝盖上,一双眼睛茫然地望着远方。
女子就是岩花,她的心里很乱,充满了失落。岩花是个很善良的女人,十二年前对舒逸的朦胧爱恋因为再次的相见而被无情地粉碎了,可是岩花并没有因此而嫉恨,试着说服自己去接受这个现实,甚至去接受沐七儿,可此刻她却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她开始怀疑舒逸、沐七儿,甚至所有的人接近自己的目的。
卫夫人的话总是在她的耳边响起,她发现自己的心里竟然升起了恨意,她恨舒逸、恨沐七儿,甚至恨那个叫聂岚的女警察,她更恨乱了自己一颗心的卫夫人。
“岩花姐!”一个女孩轻轻地叫道,那声音里充满了胆怯。岩花抬起头来,见是卫春柔。她淡淡地望着卫春柔:“你们跟踪我?”她的眼里露出凶光,她原本就在愤怒的情绪中挣扎,卫春柔这个时候出来让她更是生起了无名之火。
卫春柔脸上露出惊恐:“岩花姐,你别误会,我,我不是跟踪你,是我妈,她让我来陪陪岩花姐。”岩花把脚放了下去,对卫春柔招招手:“过来!”卫春柔走了过来,岩花让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你妈让你来的?”卫春柔点了点头。
岩花又问道:“她要不叫你来的话你就准备一直躲着我?”卫春柔点了点头,又忙摇了摇头:“岩花姐,我,我必须听他们的,虽然我是我妈的女儿,可是我也是‘巴蜀酆都’的一员,我得听管事的人的话。”
岩花好奇地问道:“你母亲在‘巴蜀酆都’是个什么角色?”卫春柔轻声说道:“她是帝妃,‘酆都大帝’的帝妃!”岩花冷笑了一声:“帝妃?这么说来你不就是公主了?”卫春柔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我妈原本只是一个舞女,她也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后来她跟了‘酆都大帝’,当然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过是给他做了小三。”
岩花说道:“你母亲倒也舍得,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卫春柔有些激动:“我不允许你这样说我妈,我们每个人都在艰难地活着,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必须付出。”岩花的心里隐隐有些苦涩,卫春柔说道:“不管我妈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我的生命是她给的,她就算是要我死,我也毫无怨言。”
岩花站了起来:“你还很年轻,不应该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好好想想吧,什么才真正是你想要的。”岩花走了,卫春柔楞了一下就要跟上去,岩花转过身来:“最好别跟着我,否则我不能保证你还能够见到你的母亲!”
卫春柔吓得停下了脚步:“岩花姐,你,你去哪?”
岩花淡淡地说道:“回去!”
西乡旅馆的伙食还是很好的,不仅丰盛,而且很有油水,味道也很不错。当然,价格也不低,一道荦菜就是十几二十块,比县城还要贵些。可偏偏这里住的都是一些不缺钱的主,老板娘魏琴脸上都乐开了花。
饭堂不大,只有四张桌子,这就决定了客人们要不想等的话就得拼桌。
龙飞扬和孟静这桌给安排来了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上去眉清目秀,两人都穿着红色的T恤,黑色运动裤,白色运动鞋,只是头上都戴着一顶帽子,从帽子遮拦不到的地方看得出来两人都刮了光头。
孟静望了龙飞扬一眼,龙飞扬微微一笑,他知道孟静是让他摸摸二人的底,于是他开始施展他的“读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