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受益终生的精粹:受益终生的电影精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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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永恒和一日(1)

1998年出品

影片《永恒和一日》更像是一首哲理诗。而创作了这首伟大诗篇的人,正是西奥·安哲罗普洛斯。

——戛纳电影节评委会

导演:西奥·安哲罗普洛斯Theo Ange lopoulos

1936-

希腊

主演:布鲁诺·冈兹Bruno Ganz、伊莎贝拉·里雷纳德Isabelle Renauld

类型:生活

颜色:彩色

谁都不能否认,在希腊这个古老而神秘的国度里,确实曾经诞生过太多的英雄、奇迹与神话,关于宇宙、关于大地、更关于人类的生命本身。我们不得不对她产生一种尊敬甚至是谦恭的心理,这不仅是因为她是奥林匹克的发源地,是人类追求力与美的最初的起始处,也因为这里还曾孕育出众多活跃在世界影坛上的大师级人物,比如西奥·安哲罗普洛斯。

就年龄而论,安哲罗普洛斯比他同时代的导演要晚了10年才开始自己的电影创作。但这并不妨碍他以自己标签式的“风景中的人物”的长镜头,以及对于人类的居所、历史与归属的探寻来构成他的“戏剧”之域,同时也氤氲着在他的作品中“时间、生命和历史”的永恒主题。纵观安哲罗普洛斯的所有影片,它们都负载着沉重和可怕的过去,以及导演本人对这块土地的所有沉思。事实上,在安哲罗普洛斯的电影中,确实有着太多的内容、太多的个性和太强的宿命感,以至于观众在看过了他的代表作《雅典》、《尤利西斯的生命之旅》和《永恒和一日》等影片后,往往都会感觉到语言的苍白无力,而影像本身才更有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安哲罗普洛斯的经典之作《永恒和一日》历来为全世界的影迷们所津津乐道。在这部带有魔幻现实主义色彩的影片中,导演以极为自我的手法,将独特的欧式长镜头在片中运用得炉火纯青,从而使整个影片散发着一种触动人心的深情。片中的男主角亚历山大与那位可爱的阿尔巴尼亚小男孩之间的情谊,就更是让人无法不为之动情。当然,这些都只是大师在作品的表面上呈现出来的一些外在的情感或是生活状态,而他真正试图通过本片探讨的却是人类对于生命本身的所谓“永恒”与“一日”所应该抱持的认识及其行为。

也正是凭借着《永恒和一日》这部不朽力作,安哲罗普洛斯不仅获得了当年戛纳国际电影节的金棕榈大奖,而且还由此确立了自己“电影界的但丁”的至高地位。

在影片《永恒和一日》中,导演安哲罗普洛斯用他标签式的“风景中的人物”的长镜头,通过摄影机的游动,探寻了一个民族的历史及个人的归属。这种典型的魔幻现实主义手法,是安哲罗普洛斯惯用的思索生命意义的一种方式。在影片中,亚力山大和小男孩在旅程中,见到了分别属于不同时代和不同身份的人,令人感到整部影片都充满了看似平淡无奇的神谕和启示,并使观众自觉地去思考时间、生命与历史等带有永恒意味的主题……

脏的雨覆盖了希腊海港城市塞萨洛尼基。年过六旬的作家亚历山大在雨中的海边陷入回忆。他仿佛看到儿时的自己蹑手蹑脚地躲过母亲的视线,溜下楼梯跑向海边,至今耳边还回荡着母亲寻找他时喊他名字的声音。现在他得从这座宅子里搬走了,因为女婿不喜欢总跟在他身后的那条狗。

他留恋地站在二楼的回廊向院落里眺望,仿佛看到30多年前妻子站在院子里那柔韧的身姿。他忆起女儿出生后不久的一天,许多亲友被邀到家中看望新生的婴儿。亲朋们的喧哗声充满了摆放着鲜花的客厅。饮过香槟后,人们又被邀到了海边。祖母一袭黑衣坐在凉棚下摇着白色的摇篮。周围是蓝天、大海和夺目的阳光,婴儿睡着了。妻子安娜小心地抱起孩子,脸上漾起幸福的笑容。海风吹动着她的秀发,衣裙遮不住少妇的风韵,这是生命中一个让亚历山大心醉神迷的日子。

可是这雨却把亚历山大带回到了现实中。他驱车穿过街市,耳畔一直鸣响着一首雄壮深邃的乐曲,那象征着已经消逝的岁月。

一群正拦阻过往车辆要求擦车的孩子吸引了沉思中的亚历山大。突然,警察跑了出来,他们的任务是抓住这些非法移民。孩子们纷纷像小鸡一样落网,只有一个身形最小、黄头发的男孩恰巧逃到亚历山大的车边。亚历山大本能地把孩子拽上车,快速启动离去。这个孩子面无惧色,一语不发。亚历山大的车漫无目的地驶过街巷。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声,那男孩要求下车。他又回到了他的同伴们中间。

又是一个清晨,亚历山大像以往一样驱车经过街市。他无意间发现,两个男人正将街上的那些孩子塞进一辆中型货车。他感到可疑,就尾随而去,随后发现孩子们正被卖给一些有钱的老夫妇。那个他救过的男孩子也在其中。趁其中一个较大的男孩企图逃走的时候,亚历山大交出仅有的钱,把黄头发的男孩带走了。

从这个孩子的口中,亚历山大得知他来自阿尔巴尼亚,家中只有一个奶奶。因为消除了所有的敌意,所以孩子也同意亚历山大送自己回家。历经坎坷后,他们终于到达了希阿边境,可边境上可怖的情景令老少二人却步。当看到一个个逃亡者的僵尸像攀缘的猴子一样高悬在铁丝网上的时候,老少二人只能逃之夭夭。

下山后,亚历山大放弃了自己的汽车,与孩子一起登上公交车。车上乘客寥寥,车身缓缓移动着。每站停车时,亚历山大看到上来不同的乘客,有诗人、扛红旗的革命者、4人音乐小组以及公交车下掠过的穿黄色防雨衣的救火员……这些不同时代的人在亚历山大的脑海中交错,他的内心充满了感伤,已分不清哪些是他的幻觉,哪些才是眼前的真实场景。

回到塞萨洛尼基后,亚历山大和孩子一起目睹了他的同伴的死。于是所有的非法移民们都集中在一个破旧的厂房内追悼他们死去的同伴,看着死者的遗物在火中化为灰烬,而活着的人们却必须继续在艰难中挣扎求生。

悲凉占据着亚历山大的心。只有回忆中那些闪亮的片刻才能照亮他的心灵。他仿佛又回到了海边的妻子和亲友们的身边。海岸线上,亲友们正享受着阳光和海,妻子仍穿着那件使她线条分明的白底黑点的连衣裙游荡于海天之间。突然,一阵急雨洒下,大家快速跑向凉棚,有人搀扶着老者,妻子从海边奔向他,他们通身湿透,在人们目光不及的岩石后,他们长吻……

快乐的乐章纤细而清幽,从不远处传来。亚历山大离开码头,朝乐声走去。眼前是真实的景象,一对新人在翩然起舞,围观的邻人出奇地安静。新郎的面孔稚嫩而木讷,新娘娇艳如花。看着这一切,此时的亚历山大,内心竟不知是喜是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