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法律你不知道的刑侦内幕:一线警察讲段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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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你不知道的抢劫案(5)

说仨笨贼抢了开出租的牛姐之后,又瞄上了他们曾经打过工的那家公司的老板,也就是费以清。但是这个想法,牛姐是不可能知道的。如果说仨笨贼在抢牛姐的出租之前,就瞄上了温州老板费以清,费以清也不可能知道。说仨笨贼密谋策划抢牛姐,然后带着牛姐去抢费以清,只是还没实施,刑警也没办法知道。全世界的案件,大多都有着一个常态,都是发案在先而破案在后。

如果想让王智、费以清和牛姐等人提前都知道的话,至少会有三种可能。

第一,王智是一位高明的算命先生。六爻八卦的算将出来,到那儿就把笨贼给办了。

第二,那个老板费以清是个有着特异功能的人。他提前预知了可能出现的结果而转告给王智,再由王智办他们。

第三,牛姐不是开出租的的姐,而是比利时的大侦探波洛。恰巧牛姐又有家传的葵花点穴手。自己就把他们办了。

而如上这三种可能,又都不会存在。

后来,那个笨贼2被戴上了手铐还嘟囔呢,我们的策划极为机密,几乎把办事的所有细节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你们早就在这儿等着我们了。

是这样的,王智他们经过了缜密的部署之后,轮番在一个特定的地方,给笨贼们来了个守株待兔。这仨笨贼,还就是像几个傻兔子似的撞上了刑警的枪口,被王智他们给一网打尽了。

刚才,咱把结果提前告诉了大家。咱拿耳朵一听,王智他们刑警破案子并不复杂呀。但如果真是这么简单的话,也就不会出现下面的段子了。实际上,王智他们从来就没遇上过,哪怕是一起如此之简单的案件。好,既然第一个报案的是牛姐,咱还是先说说她。

当时牛姐对王智是这么说的,这仨笨贼当中的一个,明天整整十八岁。王智说,难道出租司机也查乘客的身份证啊?牛姐说,这小子在车上嚷嚷着让那俩小子请客,我当时就说了,你过生日怎么还让别人请客呢?这小子就让我别跟着瞎掺和。还说,你要是觉得该我请,就赞助我二百吧。我想说,你又不是我儿子,凭嘛让我赞助你?可是我这话还没说呢,就觉得腰里被他给顶上了。我一看,坏了,遇上坏人了。这几个小子年轻力壮的我也不能愣来吧?我就说,明天我儿子也十八了,这不正想着多拉几趟活,也好给他买个蛋糕吗。天下做父母的,你们说容易吗?可能是听我这么一说,那小子又把东西给拿回去了。后来我拿眼角一扫,您猜怎么着?是一把大片儿刀。

当时的牛姐,可就冒了汗了。冒了汗又想上厕所,但她哪敢说呀。接着,顶牛姐那小子好像又觉着不太划算。既然自己已经把刀拿出来了,既然人也被咱顶上了,伸出去再缩回来,还真有点儿不够男人。他就想,毕竟咱明天就十八了呀!所以,他就改口说,你不是没有二百吗?二十也行。反正你也知道我们是干嘛的了。牛姐呢,就给他拿了二十。这个过程,就是牛姐第一次被抢的经过。那天,牛姐回家哭了一鼻子。当然,这中间她也去了好几回厕所。但是,牛姐却因此而犯了一个错误。就是她没想起来要去警方那里报案。当然牛姐也不会知道第二天中午,小哥几个又给她杀了个回马枪。

王智呢?在接待牛姐报案那天,跟她聊了整整一个下午,就那么不紧不慢的字斟句酌。有不少地方,他还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不少回。弄得牛姐都有点烦了,但他却一点都不烦。

终于,牛姐该说的话,她自认为已经都说完了。可王智呢?还是没完。话说着,王智又搬来了一块比单人床还大的黑板。说是黑板,是因为大家都叫习惯了。实际上,是一块白板。弄个彩笔,在上边勾啊画的。平时刑警们经常用这块白板来分析案情或者留个言什么的。

这回,王智又把牛姐给问了一遍。一边问,一边往那张白板上画。第一次牛姐被抢的路线,被画在白板的左半边,第二次的路线被画在右半边。牛姐说,看着你们这么忙活,连我都替你们累的慌了。王智说,那您说我们该怎么办?牛姐说,你把十八岁的外地人相片都给找来,我一眼就能把这几个小子给认出来。王智说,十八岁的外地人成千上万,还得说他们是登记在册的。假如他们根本就没登过记呢?您让我上哪给你踅摸相片去呢?

牛姐一听,也觉得王智的话有道理,就配合着王智接着画图。牛姐说,王智画。就像电视记者正对着录像带,加配画外音。

一块黑板分两半,并排画着两组牛姐被抢的路线图。画完了,王智就笑了,牛姐也傻了。牛姐傻的原因是,这两张图一模一样。王智笑的原因是,他从牛姐那杂乱无章,又因为时常去厕所而被打断的图上,证实了他最初的推断。

王智认为:同一伙人两次作案,又大致出现在他们辖区的同一个区域,很可能就不是简单的抢出租车。尤其是这两张图被画完了之后,也就更加清晰的证实了他最初的推断。

也因此才让牛姐看见了他们里出外进地忙活,也得以见到了那位领导模样的人。后来案子破了,当牛姐一定要请王智他们和那个领导模样的人喝酒的时候才知道,案子破了没多久,那个领导模样的人就去党校学习了。牛姐就对王智说,干部上党校,不是升,就是调。王智就惊讶,这么个开出租的牛姐,顶多是转行去反串个黑头什么的,怎么还懂这个?牛姐说,这是我在车上听客人说的。王智就问,你还在车上听见那几个小子说嘛啦?别认为你觉着没用就不告诉我,也许你觉着没用,到我这反而就有用了呢?您再好好回忆回忆吧。

牛姐回忆了一下又说,好像还说过煎饼大葱。王智问,别是煎饼馃子吧?牛姐说,不对,就是煎饼大葱,煎饼馃子我还不知道吗?他们还说咱天津大葱是辣的,他们那儿的大葱是甜的,还怎么怎么好吃。说完了,这几个小子还直咽唾沫。当时我就想了,至于吗?大葱还值得让你们咽唾沫?这句话可是我心里说的,当时我可没敢说。王智说,其实你就是说了,也没人会怪罪你呀。但是王智心里却想,看来,这几个小子,可能还真是来自山东。

再说前边的两张线路图。因为牛姐也说了,那几个小子既不像到那个地方谈生意,也不像去找熟人,更像是故地重游。指指点点的,这儿,原来怎样怎样。又指指点点的,那儿,原来怎样怎样。而王智根据这些细节做了分析之后却认为,这仨人如果是去找地方,估计他们可能是预谋盗窃;如果是去找人,可能性最大的,就是抢劫。是不是还有其他可能呢?当然要随着案件的发展再做进一步的研究。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几个小子绝不是打算学雷锋、做好事,或者帮扶贫困人口什么的。

同时,当老板的费以清也不会想到。这仨笨贼,也就是这三个当初他手下的打工仔,居然蓄谋已久的,并不是想要拿刀子捅他,也不是想趁着天黑抢他,更不是找个什么借口要敲诈他,而是要绑架他费老板的儿子,然后再让这位费老板主动把钱给他们送去。后来那个笨贼1还对王智说过,其实我们想要的钱并不多,也就是三百万,最少也不能少于二百五十万。我们都商量好了,二百五就是我们这次行动的底线。王智心里说,真就是一群二百五。因为王智也知道,如果说他们是二百五,也许这几个山东人还真听不懂呢!所以,他只在心里叨咕叨咕也就算了。

再接着说费以清。费以清创业的经历比较简单,不少成功的温州人和不少成功的天津人的发家经历,也基本与之相似。大多是先摆地摊,后租门脸,再进商店。最后呢?自己鼓捣个工厂,专卖自己的产品。费以清后来干起了装修,其实也是先租个门脸房卖装修材料。后来发现卖材料不如承揽工程来钱快。这么着,才在咱天津的口岸园区里注册了一家公司。此类的发家经历别说是在园区,就是在咱天津甚至相邻的北京,也都有过不少。但是,费以清也有个与众不同的特点。这个特点就是,自从他有了钱之后,他的家庭结构也发生了变化。

先说他儿子。

笨贼1、2、3要谋财对象固然是费老板,但他们也知道,如果真的绑了费老板,谁给他们送钱呢?所以应该准确地说,他们谋财的对象是费老板,而他们需要绑架的却是费老板的儿子。

不是蓄谋好了要绑架费老板的儿子吗?可他们没弄明白,他们的这位费老板的儿子却不是一个,而是俩。其他的儿女呢?因为涉及费老板的隐私,咱就不便多说了。为此,王智还特别嘱咐过我。记得王智说过,与案情无关的段子,您尽量别往文章里写。我也答应王智了,所以不能说。反正王智他们的条件摆在那儿,只要不被恶化成了刑事案件。其他的,都不是他们刑警关心的范围。但有一点却必须交待,那就是这位费以清老板,在咱们天津确实有着三处住房。也许您就问了,三处住房有什么值得稀奇的呢?现在有好几处住房的人,不是多了去了吗?这就要多跟您交待一句了,因为费老板的三处住房里,都有他的亲人住着。您看,即便王智他们没兴趣关心,恐怕也不行了吧?

费老板的第一处住房里,有个媳妇,还有俩儿子。这就是费老板主要的家。第二处常住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很年轻,但不是他女儿,是什么呢?咱就不说了。同时这个家里还有个保姆。估计您应该听明白了,您要是还没明白,我也就没辙了。第三处好像业务比较多,就常设了一个专职的女秘书。具体做的什么业务呢?王智也没跟我说,我也就不好多问了。

关于费老板在园区有三处住房这件事,他本人不大愿意说。可是你就是不说,王智他们能不知道吗?所以呢,这也被刑警们列入了他们的侦查范围。里边的女人有几个,几个女人分别干什么,刑警没有多少兴趣。可是,如果里边出现了内勾外连的猫腻,而且这个猫腻涉及刑事案件的话,一旦王智他们有了兴趣,也就随时可以光顾了。

一句话,在刑事案件面前,刑警,就是爷。甭管你是大款还是小蜜,也甭管你是老板还是打工的,统统都得听人家刑警指挥。您敢不听的话,也就没您的好日子过了。

根据王智他们的调查结果,费以清老板的几处住房,都属于口岸园区范围内的高档社区。仨笨贼两次乘坐牛姐的车,都是在这附近转悠。是不是这仨人还自己来过呢?王智他们目前并没掌握事实。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仨人既不是找人,也不是办事,更不是学雷锋、做好事。他们极有可能是朝着这里的富人们来的。但究竟他们瞄着的是哪一家或者哪个人,当时王智他们并不掌握。

情况大致的摸清了之后,那个领导模样的人就详细部署了针对上述疑点的巡逻布控工作,以确保这个区域居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这就是说,如果笨贼们敢于进入警方控制的这几个作案范围的话,他们肯定是跑不了。但是王智他们随后跟进的工作,却比领导的布置还要精细。

这当中,王智又走了几遍笨贼们走过的地方。他就发现这个装修公司的老板费以清,应该列为重点保护的一号对象。因为,地理环境已经说明了这些。那是个怎样的地理环境呢?下边咱就不说了。也避免将来会有人对号入座。但有一点可以说,王智根据自己的推测,提出了一个详细的布控方案。于是,便衣刑警就上去了一大群。不管白天还是黑夜,二十四小时在那盯着。盯着的结果是什么呢?笨贼虽然没来,但是费以清去找女秘书进行所谓的研究工作这一情况,他们可都掌握了。你费老板究竟来过几回,是几点进去的,又是几点出来的,来的时候坐的什么车,坐在了前排还是后排,走的时候坐的什么车,是不是上了车就躺在了后座上,他费以清可能没注意,但在王智那,却每天都能收到详细的巡控记录。

再说牛姐。牛姐虽然热心,但她可不是刑警。究竟怎么破案抓坏人呢?有些手段还就是不便告诉她。可人家牛姐就是一心一意在自己的车里守着。王智他们要出去调查,牛姐肯定是专车接送。其实刑警队也不是没车,但牛姐却认为坐她的出租最利于便衣侦察。案子破了之后,王智要给牛姐出一点汽油钱的时候,牛姐还坚决不要,直把自己那足以反串黑头的嗓子都给喊的快哑了,震得刑警队的天花板直往下掉沫沫。

段子讲到这,也该说说仨笨贼了。

仨笨贼不是都预谋好了吗?当时他们也达成了一个共识,就是方案一经确立,哪怕是一小步,也不能偏离既定方案。其实这是当年部署麦克马洪防线时,那个名叫麦克马洪的外国将军曾说过的一句话。这回却让这仨笨贼也给用上了,还真是一点儿都没糟践。

笨贼方案的第一步就是先找牛姐。因为他们已经劫过牛姐两次了。如果能让牛姐给他们开车的话,一来地形熟,二来女司机也比较好控制。可是,既然牛姐加入了王智他们,牛姐也自然就很难回家。笨贼们就在她经常等活儿的地方找了她好几次都没找着。后来他们就在路边的台球桌上打了两天台球。从这个举动看,笨贼还就是几个孩子,毕竟他们只有十七八岁。可是他们毕竟也是藏满了贼心的几个祸害。难道他们就能那么一直耐心地等下去?

应该说,笨贼们的策划还是挺周密的。比如,孩子从哪儿绑,绑完了再去哪儿,然后怎么找费老板要钱,如果他给了钱该怎么脱身,如果他就是不给呢,又该如何收场,等等。但笨贼策划好了却总也找不到牛姐,就有点想牛姐。想了牛姐还是没见着,他们只好又选了另外一个女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