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半个月了。
悠悠和平时一样,依旧冷着一张脸。
目光冷冷的看着旁边一大群自说自话的人。
她叫李悠悠,一名二十七岁的女兵。
一架客机失事了,她所在的部队赶去救援。
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抱着那个昏迷过去的大美人……被大浪卷走。
醒来后,她就呆在现在这个地方了。
她现在脑子里,有着另外一个人的记忆。
李悠悠,十岁。
母亲怀孕六个月时死了父亲,她是个尚在娘胎变克死父亲的遗腹子。
母女俩相依为命,艰难度日。
两年前,族长的那个宝贝儿子闯入了这个破旧的院子。酒后行凶欺负她娘,她娘不从,悲愤的投了井。
躲在门后的吴悠悠奋起救母,结果被打了个半死。
失去母亲的庇佑,她苦难的日子便开始了。
被肆意的奴役,践踏,折辱……
从八岁到十岁,她身上的伤就没断过。
直到那天,身心俱疲的她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来时,灵魂已经换了人了。
她是克父克母的不祥之人,现在,就连仅剩的一点劳动价值都被榨干。
没有人愿意养一个半死不活的废物。
白天,她被李家的族人关在笼子里,像畜生一样放到市场上展卖。
晚上,一直卖不掉的她会被那群人踢打一顿,丢回自己破烂的小院。
现在的她,已经是远近闻名克父克母的扫把星。
还是一个随时会断气的扫把星。
所以没有人愿意买这样一个下人回去,她也被展卖了半个月之久。
这是悠悠觉得最漫长的半个月,她的思绪断断续续却又异常的清晰。
她想要做些什么,可是这一身的伤,让她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今天,她终于被一个外地来的,不知好歹的小子给买了。
银子已经全都付清,就等着明早上过来接人。
这是她旁边唧唧喳喳叫个不停的族人,传递出来的消息。
就在今晚,在她这个扫把星终于被卖出之后,族人终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吞分她微薄的家产了。
卖身银子三十两,破屋两间。
这就是众人今晚争论的焦点。
最终的分配结果是,父亲的哥哥银子十两,还得了这两间破屋。
族长银子十两,其余的族里人平分。
众人欢天喜地的离开了这个四面漏风的小屋,没有任何人看过这个给他们带来一笔小财的扫把星一眼。
所有人都离开了,悠悠这才拖着浑身是伤的身子到厨房里找了两个已经发芽的地瓜。
这是她如今唯一剩下的东西。
脸上全是被踢打后的伤,稍微动一下都会生生的疼。
牙齿也掉了两个,不知道是换牙还是被踢打掉了的。
要活下去就必须吃东西,哪怕是撕裂了伤口也要把东西吞下去。
半个地瓜下肚,对于空了一天的胃来说也只是稍微的缓解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浑身痛得不行,伤口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已经发炎了。
她不是没有给自己包扎过,可是第二天照样又会添上更多的新伤口。
只因为她一直卖不出去,耽误了族人的宝贵时间。
白天她没有时间去找草药,因为要去展览。
晚上她根本就出不去,因为院子门口栓了两条恶犬。
这是族人为了防止她偷跑特意关照的。
在那些族人眼里,她还比不上那两条狗。
拖着这残破的身体,现在的她没有那么好的精力与两条狗搏斗。
躺在稻草堆里,悠悠心里很是迷茫。
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想来自己是已经死了,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又会到了这里。
上辈子的她,一生下来就被扔在孤儿院。一边打工一边上学,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成就,没想到生命终结得如此之诡异。
记忆里浮现出这个身体前八年的记忆,虽然日子苦哈哈,也一直被村里人瞧不起,一直被族人欺压,可是母亲对她是真心的疼爱。
脑袋昏沉沉的难受,悠悠知道自己这是伤口感染发烧了。
自己是不是会这样再次死掉呢?
也好,或许死掉了就会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呢。
或许,这只是一个恶梦罢了。
悠悠是在一道道强烈的视线注视下醒来的,对于自己还活着她感到万分惊讶。
身上的伤这么重都没死成,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她看到她的稻草堆前站满了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什么人都有。
最前面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身蓝色衣袍,旁边站着族人大人。
想来这个就是自己的买主了。
看他那微蹙的眉头,看来对自己的货物很不满意。
也是,三十两银子已经能买一个黄花大姑娘了。
族长老婆指挥着两个妇人,给悠然换上了一套崭新的衣裙。如果不是得了十两银子,她才懒得管呢。
两个给她换衣服的婆子,一点都不顾及她身上的伤。
当着大家的面就扒下了她的外衣,找了两块稍微好一点的肉狠掐了几下。
谁让她们居然要伺候这个扫把星呢。
看到那已经和血肉粘合在一起的衣服,少年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不用换了!”
把那衣服往那散发着臭味的小丫头身上一裹,少年直接把人抱起来走了出去。
看到两人出来,族长赶紧的把鞭炮一放,那大伯母还拿了盆水泼在了地上。
从现在起,她悠悠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哦,不对,是别人家的童养媳了。
嘴巴里被塞进一粒小药丸,入口即化,少了吞咽的麻烦。
那药丸清凉香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悠悠觉得自己精神好了一些,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没有理会那些肮脏的人,少年径直抱着怀里的人离开。
悠悠注意到,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到了买主的家。
村子的最东边,与村子隔得很远。
后面就是山,独门独院。
屋子后面是一片大约五亩的地,直接连着大山。
地里全是各种杂草。
他在这里落脚一年,没人愿意和他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