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帅的老爸送走了又一位来关心他和他外甥的同事，那是一个二十出头，刚从大学本科毕业，分到这个事业单位还不到两年的小女孩，筋疲力尽地坐在自己办公桌后面。作为一个办公室的科长，陈帅的老爸还是有一点点自己的权力空间和席位的，虽然这些权力范围并不很大。他的电话突然响了。
陈帅老爸很累，他等了一会儿，才拿起话机，是门口门卫的声音：“陈科长，有个人在外面找您。”
陈帅老爸说道：“让他进来。”门卫犹豫了一下，接着话机里传来嘈杂声，似乎是门卫正跟一个人辩论。最后门卫说道：“陈科长，那个人说他不进去了，有些话题不方便在办公室谈，是跟您外甥一家有关系的。”
陈帅老爸疲惫得又酸又软的神经线条猛然又绷紧了。他的太阳穴隐隐作痛。他很想对着那个无辜的门卫大吼大叫一场，发泄心中的郁闷。但是最后他只是竭力平静地说了一句：“我这就去。”
到了门口，门卫阿东用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陈科长，殷勤地指点：“陈叔，人在那边，就是这位。”
在门口保卫岗的外间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三十上下。陈帅的老爸第一眼就认出那张让他讨厌的脸。他上前寒暄了几句，阿东和另一名保卫在一旁好奇地看着陈帅的老爸。因为陈家亲戚的那次案子，以及陈家现在多了一个重病号的消息，差不多全单位都知道了。
对方跟陈帅老爸握了手，递了烟，很直接地说道：“陈先生，我这次来，就是看您的情况的。”
陈帅老爸说道：“我外甥陆伟他已经回家了。”两个门卫听了，互相交换一下眼神，这个说法，无疑证实陆伟已经不治了。
但是那个来拜访陈科长的陌生人，说道：“陈先生，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出去找个地方慢慢说好吗。”
陈帅老爸根本不欢迎这位不速之客，这人就跟乌鸦嘴似的总是缠着他报噩兆。不过事关外甥，他还是想多打听打听有什么救命的办法，于是就跟着这个人出去。
此人的口音是纯粹本地人，看起来也是老市民，两人走出单位大门，那人快步走在前边，陈帅的老爸跟在后边，到了一个墙角无人处，那人才停下来。陈帅老爸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说道：“我姓瓮，瓮城的瓮。我找你自然还是为你那个外甥的事。”陈帅的老爸听得似懂非懂，说道：“你有什么办法救我外甥？”姓瓮的说道：“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死心？你外甥只会越来越可怕！”陈帅的老爸说道：“他到底得了什么病？你看起来似乎知道很多，你给我说清楚吧。”他急于救人，几乎是哀求的口气了。
对方似乎也很怜悯，但依旧摇摇头，说道：“不是我不管，是我真的管不了。陈先生，我实话告诉你，为了你全家和其他有关的人着想，如果你真的疼你外甥，我劝你尽快杀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