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炜忽然想到了昨天夜里在灵异加油站学到的功夫。他闪转腾挪,跟歹徒打在一处。他记挂着陈曦的安危,下手更狠,那歹徒虽是拿着匕首,但却占不到丝毫便宜,倒接连中招儿。不会儿的工夫,那歹徒就喊同伴帮忙。那同伴就丢下陈曦,跑过来跟辛炜打到一处。辛炜顿时落了下风,连连倒退,那两个歹徒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忽然左右夹击,两柄匕首朝着辛炜扎过来。辛炜料到自己躲不过了,冲着陈曦大喊一声:“陈曦,我爱你!”他就闭上了眼睛。
匕首没刺到他身上,他却忽然听到两声惨叫。他忙着睁眼看去,却见那两个歹徒各中了一刀,原来是他们两个人的匕首竟刺进了对方的身体里。两个人大惊失色,拔出了匕首,转身就跑,瞬间没了踪影。
辛炜忙着跑过去放开了陈曦,又揪出了堵着她嘴巴的手绢。陈曦一头扑进辛炜怀里,委屈得哭上了。辛炜忙着安抚了她一阵子,陈曦这才平静下来。辛炜问起她怎么深更半夜地跑到这里,陈曦又委屈地哭上了。
原来,陈曦听到了陈敏的汇报,知道了辛炜不打自败的胆小鬼行径,她气坏了,就想找他问个究竟。谁知走到半路上,她忽然遇到了这两个流氓,她打不过叫不出,眼看着就要遭受凌辱了,她真感到了无助的绝望。是他的及时出现,让她看到了希望。他的英勇,更让她刮目相看。她轻轻地偎在他怀里,动情地说:“你就是我的勇士。跟着你这样的男人,我心里才踏实啊。”
辛炜幸福地笑了。
陈曦想起了什么,忽然抬头问他:“那刚才,你怎么会败给那个出租车司机呢?”辛炜幽幽地说:“他说我要是不给他东西,他就要毁了我的容。我知道我能招你喜欢的,就只有这张脸了,所以……”陈曦忽然明白了,他心里,只有自己啊。她猛地给了他一拳,然后就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再也不肯放开了……第二十七章 怪病
冯奕薇加完班走出公司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丝,街上行人寥寥,路灯也显得明明灭灭。她觉得今天的情形有些诡秘,忙着壮起胆子,加快脚步,向公交车站走去。
忽然,一个黑衣人拦住了她的去路,递给她一张名片。无非就是做小广告的吧。她接过名片,脚步不停,却听那人沙哑着嗓子说道:“这张名片你一定要保存好。因为你一定会用得上。到时候找不到了,你会追悔莫及。”她无言地笑了一下,怕那人再来纠缠,就装模作样地把名片塞到了口袋里。
坐上公交车,那张名片支支愣愣地磨腿。她掏出来就想扔掉,但一撇之下,就不觉愣了愣,名片上几个大字写着:专治死脸。天呐,还有这么一种怪病啊。她顿时来了兴趣,认真地看着名片,而后竟舍不得扔掉了,想了想就放回到挎包里。
冯奕薇回到家,她妈妈开门看到她就给吓了一大跳:“天呐,你怎么啦?”冯奕薇诧异地望着她:“怎么啦?”妈妈惊惶地说:“你满脸都是血啊。”冯奕薇忙着走到镜子前一照,也不觉给吓了一大跳。她的半边脸上还真有不少血。哪里来的血呢?难道是自己受伤了?怎么就没觉到疼呢?
她小心地擦掉那些血,却发现脸上没有伤口,她这才放心了,然后就钻进卫生间里去洗澡。洗完了身上,她到镜子前去洗脸,刚一照到镜子,她竟发现自己又是满脸的鲜血。她忙着洗去了鲜血,对着镜子观察,这才发现正有一点一点的鲜血从毛孔里洇出来。她连忙擦干了身子,打开电脑,输入了症状后进行搜索,很快就搜出了结果:死脸前兆。她忙着往下寻找治疗方法,但下面的几个字让她心惊:病因不清,尚无治疗方法。结果却是触目惊心:皮肤坏死,肌肉纤维化,面部枯干状。
她惊叫一声,险些昏倒。
但很快,她就想到了那张救命名片。她马上翻出名片,但惊奇的是,名片上只有一个寻医地址,就是在公交站旁,一没详细地址,二没有联系电话。但她顾不得想那么多了,穿好衣服,打着伞,冲进了细微的风雨里。
她赶到公交站旁,只见那个黑衣人还在派发名片,她忙着拉住了他的胳膊:“求你给我治病吧,给多少钱都行。要快,要快啊,我正准备结婚呢!”黑衣人点了点头,让她跟着自己走。她点了点头,连忙跟上他。
他们穿街过巷,来到一条幽深的胡同里,进到一座古老的小院里。黑衣人带着她进了房间,关上门,他脱去了雨衣,原来是一位白发老者。老者给她查了体,然后就点了点头,依旧用他沙哑的声音说:“你的病还算是轻的,能治,但时间不会太短。”
她心里一凉,忙着问他:“那要多久?”
老者却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决定不了。我只能给你开个方子。给你治病的,另有其人。多久能够治好,就看你们的配合了。”一听说能治,冯奕薇就忙着让老者给她开了方子,精心地收起来,问清了那治疗人的地址,忙着赶过去。
那个地址在城北。冯奕薇现在在城南。要去找他,就要穿越整座城市,路途很远,而且又近午夜,天还下着雨,但冯奕薇等不及了,拦了一辆出租车,就急急火火地赶了去。
车子停到大路口。冯奕薇付了车钱,下车向那条胡同里走去。周围的景物是那么熟悉,而变化了的只有她自己。来到那扇门前,她停顿了片刻,静了静心神,又清了清嗓子。她这才上去敲着门。很快,一个老太太来开了门,惊疑地望着她:“你找谁呀?”
冯奕薇用改变了的嗓音说:“我找骆场。”
老太太更是愕然地望着她:“找他?”
冯奕薇忙着说:“我的脸要死了。一位老先生让我来找他治疗的。”
老太太重重地叹了口气,闪身让她进门,带着她来到西厢房的窗前,指着里面说:“你看,那就是骆场,他能给你治病吗?”冯奕薇凝神看去,却见骆场已形销骨立,瘦得只剩下了一副骨头架子,真是盖上张纸就能哭了。他正站在墙边看着墙上的一副照片发呆。冯奕薇心里一酸,眼圈儿一红,哽咽着问老太太:“他怎么会这样啊?”
老太太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心死了,就是行尸走肉了。”
骆场却忽然扭过脸来,兴奋地喊着:“薇薇,你来啦?”老太太无奈地说:“你看,他就是这个样子,哪还给你看得了病啊?你快走吧。”冯奕薇的脚却被焊在了那里,动不得。骆场却跑出来握住了她的手,惊喜地说:“你终于回来了,我终于等到你了。这么多年,你都去了哪里啊?”老太太忙着要推开他,冯奕薇却拦住了她,转脸对骆场说:“我想和你听听歌儿。”
骆场兴奋地说:“好啊。我攒了很多好歌儿,就等着喝你一起听呢。”说着,他就拉着冯奕薇进了房间,放上歌儿碟。两个人坐进沙发里,轻轻地依偎着,听着歌儿。骆场幸福地笑着,冯奕薇却默默地流着泪。
他们曾经热恋过。但他们的热恋,本身就是一场阴谋啊。
冯奕薇心比天高,不想就在平淡的生活中湮没自己,她经过对自己各项条件的分析,发现她的一切都输在了没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上。她很快就拿定了主意,不惜一切代价,做整容手术,把自己变成美女。但是,她又没有足够的金钱来交手术费。她灵机一动,竟想到了一个歪主意。
她给自己编造了一个假身份,进入了一家新公司,发现骆场对她很有感觉,她就热情地回应了他。很快,两个人就陷入热恋中,迅速地谈婚论嫁了。就在这时,冯亦薇提出了她的想法,她想把自己变漂亮。骆场很支持她,拿出他们准备结婚的全部积蓄来给她做了手术。但就在她要揭开面部纱布的前夜,她忽然蒸发了,从此,再也没让骆场遇到过。
她成了美女冯亦薇,而那个骆场,竟为情所困,一直在寻找他的薇薇。
天色微明,冯亦薇这才和骆场恋恋不舍地告别。她出了门,躲到墙角儿,偷偷抹着眼泪。现在她才彻底地明白,她从骆场那里拿走的,不仅仅是他的金钱,还有他的爱啊。她懊悔不迭,但这一切都已铸成了错,无可挽回啊。她伸手到兜里去掏面巾纸来擦眼泪,忽然摸到了那张方子,她不觉悚然一惊。她是来找骆场来给自己看病的,可她竟给忘了。她试着用面巾纸去擦脸,然后举到眼前看着,面巾纸上没有一点血色。
她凝眉一想,忽然明白了,原来是她的眼泪治疗着她的病症。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她忙着展开那张方子来看,果然,那上面原来是一首藏头诗,诗的首字连起来就是:心死脸死,心活脸活。
她连忙拦了一辆出租车,又跑回南城,去找那位老者。
但是,她却找不到那条古老的小巷了。那里是一片新城,高楼林立。她跟人打听,人家都是惊疑地望着她,然后就大摇其头,说这里早就旧城改造,根本不可能再有老胡同了。她只好又回到公交站旁,但那里依旧没有老者的身影。
看看上班的时间到了,冯亦薇就赶到公司去。刚到大厦门口,就听到保安员惊诧地大叫:“冯姐,你脸上全是血呀!”冯亦薇连忙跑进卫生间,果然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脸颊上又渗出很多鲜血来。洗掉了鲜血,她发现自己的脸色非常难看,脸皮竟苍白的要命,她用手轻轻一拉,竟给拉起了一点,还没有疼痛的感觉。天呐,她的脸还在慢慢地死去。
她请了假,跑回家里躲着。
晚上,她有来到公交站旁。那位黑衣老者居然还在派发名片。她忙着跑过去,一把拉住老者的胳膊,哀求他:“大伯,求求你啦,再给我开张方子吧。我好不容易得到的这一切,不能就这么失去了呀。”
老者微微摇了摇头:“我只有这一个方子,只有他的眼泪,能治好你即将死去的脸。还有啊,我想告诉你。你什么都可以得到,但不能损害别人。你的时间不多了,再拖延着,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了。”
冯亦薇捂着脸,蹲在地上,伤心地哭了。
这时,却见骆场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一把拉住了老者的胳膊:“大爷,麻烦你想个法子来救救她吧。您看,她哭得多伤心啊。”
老者看着他,还是微微地摇了摇头,表示出他的无能为力。
骆场一把拉住了冯亦薇的胳膊:“薇薇,我一直在悄悄地跟踪你,我知道你的痛苦。我的眼泪不是能治好你的脸吗?我哭,我哭啊。”说着,他就使劲地哭起来。
老者一把拉住了他,狠狠地说道:“哭得太狠了,你的眼睛会瞎的!”骆场却痛苦地摇了摇头:“我宁可哭瞎了眼睛,也不愿看着她难过啊。”
冯亦薇猛地抱住了他。她现在才真正明白,骆场是那么爱她,爱得那么深啊。她轻轻抹去他眼角儿的泪水,深深地凝视着他,缓缓说道:“我不让你哭,我不让你瞎。我要让你看着,咱们的幸福生活。”
骆场使劲地点着头。他的泪水,落到冯亦薇的脸上,冯亦薇觉到了滋润和甘甜。她这才知道,骆场现在流下来的,却是幸福的泪水呀。她不知道的是,幸福的泪水,对她的死脸,却有着奇效……第二十八章 碎梦刀
吴亚伦爱上了漂亮美眉周可欣。这天,趁着办公室里没有别人,他就大着胆子在QQ上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半真半假地说:咱们的恋爱吧。周可欣马上就回了他一句:你能给我一个梦吗?吴亚伦就哑了。
现在的他,正是一无所有啊。别人都可以难过地说自己是车奴房奴,可他连当奴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交不起首付。他郁闷得直想找块豆腐撞上去,或者从地下室里跳楼。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冰点。下班了,他也没回出租房,而是找了一家小酒馆,喝了一个痛快。
天都黑透了,吴亚伦才从小酒馆里晃晃悠悠地走出来。忽然,他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竟险些摔倒,他骂了一句,低头一看,却是一把刀。捡起来握在手里,触手很沉,刀鞘华丽,上面嵌着闪光的小彩石,刀把上也是镶金嵌玉的样子,很是华贵。他轻轻抽出刀来,但见那刀竟是乌黑的,不见一点光泽。他即刻爱不释手了,马上揣进兜里,接着往出租房走去。
他回到出租房,把刀拿到灯下把玩了一番,然后就放在自己枕头边上,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迷迷糊糊中,他忽然听到有人敲门。他忙着起身去开了门,却见周可欣正站在门口,焦灼地对他说:“我的电脑坏了,你快帮我去修修吧。”吴亚伦应了一声,跟着周可欣就到了她家。
原来周可欣家离他的出租房并不远。跟着周可欣上了楼,进到她的闺房里,他就开始给她拾掇电脑。周可欣就在一旁看着。她的口气吹到他的脸上,香香的,柔柔的,他不觉心里一动。他很快就找到了问题所在,马上解决,然后就重启了机器。电脑回到关闭前的画面,那是周可欣设计的一个温暖的小家,温馨的装饰,典雅的布置,还有一对爱人亲密地偎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吴亚伦正想看看她爱人的模样,周可欣却一把抢过了鼠标,红着脸说:“不许你看!”
吴亚伦正要起身告辞,周可欣却挽留住他,说她家阳台上能看到很美的风景。说着,就拉起他的胳膊,把他拉到阳台上。他们一起望着城市的夜景,周可欣的电话却忽然响了。周可欣刚一接听,就大声说到:“你不要打扰我了。我跟我男朋友在一起呢。不信,你看啊——”说着,她就张开双臂,扑进吴亚伦怀里。吴亚伦猜到周可欣可能是为了拒绝哪个男人的追求才借他的怀抱用一用,但他还是感觉到了一阵甜蜜。他紧紧地把周可欣拥在怀里,期盼着这一刻能够天长地久。
楼下,一辆黑色高级轿车无声地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