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偷来个女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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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都走了,我怎么办?

今日辰时,我在院落练习剑术。意外地看到师父他老人家端坐于旁,凤眼邪掠,风情无限。只着单衣的他依旧抱着个酒壶。偶尔对我投来意味不明的光芒。

实在忍不过,美其名曰的指点一二……深知他脾性的我,自然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是以很自觉地解下腰间钱袋,恭敬地放到师父纤长的手中。

“师父……”继续拿起木剑比试了几招。

“就这些?”师父从钱袋里面掏出三枚金叶子,眼神却是对着我。似乎想从我那灰蒙蒙的眸神中看出点儿不一样的东西,比如……隐瞒。所幸当时小少主将钱袋给我之时是背对着师父的,不然……我双眸堆满为难之色,在师父高压之下愣是挺了过去。暗自腹诽着能否过关,存下点儿余钱,以作不时之需。

“师父……”

停下手中动作,我语气中稍带着些许委屈“这可是我全部家当了……你也知道,最近狩猎过于频繁,它们只要听到我的脚步声都已经跑的没影儿了……”想及昨日自己狩猎的场景,竟是一阵无奈——刚入灵丘森林的边缘,就看到所有动物们一副见鬼的样子朝森林的深处跑去,仿佛后面有着他们最为恐惧的东西存在。

因此,被小少主南宫羌无言地嘲笑了许久。

拽着师父的衣袖,满脸诚恳与无奈。

“那要不……咱换个地方?”师父若有所思,将我全身上下扫了个遍之后,打开酒壶,喝了一口海棠春。酒香醇厚,仿若三月飞花,香气弥散开来。我自觉地凑上去嗅了嗅……好香啊。

师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盖上了壶盖。害得我只能眼馋地盯着酒壶面露垂涎之态。纤长的手指再次朝我伸来,我后知后觉地一哆嗦。木剑脱手落地。

“师……父……您就不能让徒儿有个存零钱的机会么?”我义愤填膺般指出“您看,海棠春这么贵的酒,我都帮你买来了……”不等我说完,师父好听地声音响起。而我自认倒霉地垂着脑袋。

“今儿一早,我来了兴致,倒是把酒窖给整理了一遍。除了桂花酿少了一坛之外,我还在酒壶之中发现了这个……”

师父修长的身躯慵懒地站起,轻松躲过我那一跃而起之夺势。

“师父……”

我很无奈地耷拉着脑袋,兴致缺缺。既然都被抓包了还能再诡辩些什么呢?只是可惜了我存了好久的银钱,怕是就此别过了呀。满满一钱袋……

不过就是喝了您一坛桂花酿,至于将整个酒窖都翻个底朝天?

狐狸……哼!

小气……哼!

“为师打小是如何教导你的?可还记得?”

师父将衣袖从我手中解救拽出,整理一番之后淡然的开口问道。

掂量着手中钱袋重量,一脸魅惑的笑容。我再次毫无抵抗力地就范“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父亲所嘱咐的事情,自然会毫不保留地去完成。此为尽孝!

是以,我很没底气地对师父回以一个尴尬的笑容。

见我不再纠结银钱事宜,师父难得正色地低头对着目前还不及他腰间的我。琉璃色泽的眸仿若夜间星辰,虽明亮耀眼,但却总是遥不可及,承载过多,便失去了原有的灵气。

我知晓师父今日午时定会离开亦如往年一般。到了日子,便会只身远行,而且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师父这次从怀中取出几本册子,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小楷,没有封面,字迹看上去很新。

某些不安的猜测一旦成为事实,而我习惯规避着,祈祷着它不要在我面前发生。哪怕明明知晓师父定是连夜赶制了一份修习各项术法的书籍给我,那份不安也顺势地朝心里最深处炸去,血肉模糊。

“师父……”

我些许难过,抱着师父的大腿不放开。仿佛只有如此,我的心里才会安定下来。

“司徒飛……为师此行……不知归期。这是我昨夜整理出的一份修习术法纲要及整个凤栖大陆的局势格局。你且收好,务必在牢记于心之后……将其焚之”

“师父……”

我接过师父递来之物,小心谨慎地将其放在了腰间布袋。再次抱紧了师父,口中却不再有其他言语,只知晓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师父。

“师父……”

“师父……”

“师父……”

师父任由我抱着,安静地帮我重新束好了发。只是没过多久,他便吹响了玉笛。

我知道,师父这是要动身了。

远处,一匹高大的骏马踏着优雅地步子而来。浑身健硕地肌肉,喷薄欲出的力量。柔顺的毛,通体黑泽,如夜之神降临。他叫铃铛。是我四岁那年从黑暗沼泽中解救出来的纯血良驹。当时的铃铛根本不让人靠近,最后还是师父将其驯服。我再用我那蹩脚的医术将他不断流血的脖颈治好。之后他便成了我跟师父的代步工具。

他没有专门的马棚,因为我知道他不喜。是以总是放任他的自由,偶尔就以玉笛之音为哨,将他唤来。自从搬到浏家村之后,我就只能在灵丘森林里见他了。

上前踮起脚丫子,趴在铃铛的耳边嘱咐着:“一定要把师父照顾好,知道么?”

通灵的铃铛拿他的脑袋蹭了我,表示着他会一路相随……让我原本些许不安的心有了些许支撑下去的理由。铃铛突然歪着脑袋,将我眼角的湿润一一舔尽。

“为师走了,你且照顾好自己。”

“好”

师父翻身上马,冲我魅惑一笑之后一骥绝尘而去。

看着衣衫些许单薄的师父,内心溃不成声。大脑中一直在重复着一句“师父走了”他走了。与以往不同,我似乎从师父临行前看着我的神色中体会到了一份莫名地危险与未知的可怕。

直到小少主来找我,我才从自己的思绪中缓过神。

拍上我的肩膀,南宫羌见我单薄的身子了无生气的看着远处,心生同情,安慰地说着“师叔定会安然回来的”

见我依旧眼角湿润,南宫羌无奈又怜惜。威严地挥手让身旁的护卫后退三十步,才堆起一脸的讨好,扮起了大鬼脸逗我开心。

可惜我当时没有领情,刚劲有力的拳头将南宫羌的鼻子打出了血。吓得刚退到远处的护卫一个飞身外加一个擒拿之手便将我拎在了半空。

“主子……”

趁护卫不注意之时,我一个闪身,从宽大的袍衫中逃脱而出,顺势给了护卫一记飞毛腿,手如鹰爪出袭,跳起抓牢一时没留意的护卫腰带,一个借力打力,将护卫摔了个狗啃泥。

“哈哈……”

眼见着护卫在南宫羌的指令下只能站立原地,隐忍着即将爆发的气愤,怒目而对。于我……却是郁闷与难过一扫而空。

“奴……”我示意南宫羌拿开捂着鼻子的手,仰着脑袋。从布袋中取出我最新研制的止血药。就着瓶口,将药粉倒入南宫羌的鼻子内。兴许是药物太过刺激,南宫羌的小圆脸皱得跟个疙瘩似的。但好在他永远是如此的配合,好在我的药起了作用。南宫羌的鼻子已经停止往外流血了。

“对不起……”

我小声的道歉来着,结果南宫羌尽是一副看到怪物般的眼神扫视着我。原本残存的那点愧疚都化作了灰尘,洋洋洒洒间飘到了很远。以致日后再见南宫羌之时,我依旧是如此的霸道与随意。

“哼……”

重新拾起自己的木剑,不再去理会南宫羌那张状似委屈的脸。一招一式,步伐要领,我都很努力地想要做到极致。虽说师父已经远行,但身为徒弟的我,只想简单地做好他所交代的一切。包括这每日俩个时辰的剑术与弓箭术的修习。

“主子?”护卫在南宫羌身后请示。“庄主吩咐的时辰已过,是否可以启程?”

我听到启程二字,疑惑间看向南宫羌些许肥胖的小身板。今日的他穿的很精神,甚至可以隐约地感受到一丝贵气。上等的冰蚕丝所织玄色衣,贴身剪裁,衬得气质独特。独具匠心的衣摆处用金线绣了三片叶子——直到后来看过师父留下的典籍,我才知晓,那叶子所代表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贵。

金银山庄的继承人之一。

据说金银山庄的未来庄主实际上每隔十年便会进行一轮的考核,未合格者便会淘汰。而淘汰之人同时也将失去继续留在金银山庄的资格。是以,当南宫羌擦拭着鼻子,些许含糊不清地跟我道别。

我竟是丝毫未觉这其中所涵盖的危险与压力。

“今年我刚好十岁,必须参加本部的考核。此去可能会时间较久,你……可愿意等我?”南宫羌难得的认真,从腰间解下自己的钱袋递到我的手中。“我不在的时候,别去灵丘狩猎。”顺手解下身上的玉佩,在护卫些许不赞同的神色下戴在了我的脖子上。

“有它陪着你,我比较放心”

感知着玉佩的温度,我忍下心中莫名的情愫。瞪着南宫羌,一脸凶样“我只等你三个月,不然……后果自负!”

“好”

兴许只是眼角开始的湿润模糊了视线,我仿佛从南宫羌的眼中看到了与师父相似的诀别。些许后怕,我从后面抱着南宫羌。鼻音很重地嚷着“回来……给我带好吃的”

“好”

护卫在一旁多次催促之后,南宫羌一步三回头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我远眺着通往外面世界的小路,曲折间一眼看不到头。就这样一站,就到了午夜。村中来往之人见此,也只是简单的询问关怀几句,见我无其他反应。只当是一时心情不好,便也很快离去。

“咕噜……咕噜……”

腹中传来的饥饿感很快替代了莫名的哀伤。我拖着些许麻木的步子,往厨房里扫了一圈。见灶台上搁着一个盘子,打开一看,里面有俩个面馍,还有一张师父留下的话。

纸张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此时,也该饿了。师父一直不想让你罚站的!

拿着那张纸,啃着面馍。心情逐渐地恢复。师父懂得我倔强背后的柔弱,正如我懂得师父心中那份化不开的哀思一样。彼此依靠着。

想着好友与师父的同时离开,正好给了自己锻炼生存的能力。只是,再过俩天,我就八岁了呢……说好的生日礼物呢?

兴许是今日情绪起伏过大太频繁,以至于在吃完最后一个馍之后,浑身感觉困意袭来。靠着灶台,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