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张眼醒来,想必已是傍晚。昏暗中,我滴溜着眸神将四周的环境一一扫视“怎么回窝了?”心下稍安。只是刚放下的担忧又变成另外一份疑惑——装晕而已,睡着了?
想到某些可能,我很是替自己尴尬了一把。也不知道把我送回来的那个他是否瞧见了我磨牙的囧态?推开房门,天幕逐渐拉开,意味着夜的开始。一抬眸,我就看到长发披肩,白衣胜雪,倾长的背影安静地立在院中,与这天幕形成了一道鲜亮的风景。
不曾想过,自己的一次装晕就变成了真睡!
“飛儿,你怎么又流鼻血了?”
话落,身影已到我的身前,宠溺的笑容让我整个人忘记了所有的不该,鼻端的温热缓缓,而我的手脚却更快一步的行动。一个起跳,我整个人像只猴子般挂在了美男的身上!
对于美好实物的热情,我只是遵从本心而为罢了。如果曲霓裳看到,肯定会在一旁嘲讽我的没出息,不过,那又如何呢!
“不许说我重!”
我把脑袋埋在美男的肩膀,闷闷地说着。
头狼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紧了紧怀抱。任由着我把鼻血蹭在他的衣服上。
“可别再睡着啰”
温润的嗓音一如过往,带着一丝宠溺。让我只能将脑袋埋得更深些呢。
“哈啊哈”
兴许是第一次见我表现出来些许的不好意思,头狼胸脯振动的很是厉害。耳边传来好听的声音。他的怀抱很温暖,一如他每次面对我的眸神像老友般熟悉,又似家人般心安,深蓝如海。
突然想起早前发生的事情,我松开挂在头狼身上的手脚,站在头狼的面前。仰着脑袋,审视着他。而他也很配合着我的视线,表现出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
纵使踮起脚尖,一手借力头狼的肩膀,但头狼高挑的身材使得我不得不勾勾手指,示意他俯下身子,才成功与其耳语几句。
“你是如何变身的?”
我压低着嗓音,眸神扫视着周遭,然后才双眸灼热,带着对于未知领域的好奇和热忱,期待地凝住眼前精致的脸。
“变身?”头狼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一般不再言语。
“就是……悬崖边……你……”由一头狼变成一个美男子的事情,我不断斟酌着措词,生怕对方理解不了我所想要表达的意思。难道说,动物思维与我们不太一样?那为何我又能与他们毫无障碍地沟通交流呢?
正当我径自思维跳跃,胡思乱想之余。转瞬的空隙,我的眼前哪还有美男子的身影,却是凭空多出了一只振翅高飞的鹰隼,锐利的眸神盯着我“是这样?”
我能清晰地察觉到自己双拳紧握不仅仅是因为突来的失去支撑而趔趄,更多的是一股由内而发出的愤怒腾升,为何会如此强烈,当时的自己并不知晓,唯一的想法就只有逃离!
我挪动着依旧不自主微颤的躯体,冷着一张脸,转身飞回屋内。却没有将门关上,只是眨巴着双眸左看又望,仿佛在找寻一个理由,一个可以使自己心理好受些的理由。
心绪不宁,脑海闪过无数画面,我呆楞原地有点不知所措。想起甄禹师父留给我的半本典籍当中曾有一页单独描述过类似能够“变身”的故事。不再多想其他,迅速地从枕头下面将典籍取出,准确无误地翻到那一页,眸神扫向稍许泛黄的纸张上熟悉的字迹和记忆中相似的内容。“神之后裔”、“高等精灵”、“乾坤之境”等等形容词汇仿佛此时已长出了翅膀,在我眼前不停地飘浮晃动着,真实且莫名的感伤。
相传远古蛮荒时代,诸神所在的乾坤之境发生过一次规模不小的dongluan,直接导致部分神祗被迫游走他处,而凤栖大陆便是在这样的情境之下,被创世之神意外发现的地方。而凤栖大陆上的土著居民们一开始并不欢迎这位神祗的到来。毕竟走哪,哪死一片的神祗,在土著居民的眼中堪比天灾降临。直到创世之神与精灵王努那相识相恋并陆续生下七子之后,创世之神才彻底洗脱这“天灾”之名,凤栖大陆也再未有发生重大灾害。
神之后裔们因为先天条件优渥,自小天赋异禀,能力不凡,且各有所长。直到精灵王努那的离世,创世之神神伤之下未有留给后裔们任何的交代,独自游走在虚空和大陆之间,经年不寻踪迹。而七子因自小喜好不一,擅长和追求接触的环境不一,于是,带领各自的追随者们,将整个精灵族群一分为七。
老一(人精)学识渊博,喜好游走凤栖大陆各处,追随他的精灵们也喜欢混迹人族,是以除了耳朵仍然保持着尖尖的精致之外,他们已经与人族并未有什么其他不同;老二(海妖)美丽而高贵,褪骨成尾选择融入大海,长期以往,深居浩瀚大海之中而不被人们所注意;老三(光之精灵)比人类娇小些,爱憎分明,追逐着光亮,常年居住在大森林的高处,擅长使剑;老四(黑精灵)居住在地底洞穴或森林深处,将蜘蛛奉为图腾标记。有着黑色或深紫色的皮肤和银白色的头发,不怕毒素的侵袭,修习术法;老五(半精灵)长有一尺长胡子,喜欢凡事跟在老一的身后,是以能力有限;老六(樊劫)唯一一个留在出生地的子嗣,信奉诸神,并传承了精灵王努那的意志。以月亮作为能量获取之源,以融入大自然为宗旨,修习术法,不拘一格,独创出一套适合族人使用的弓箭之术,不断地探索使他和族人遇到了许多强大的生物并与他们成为了朋友;老七(魔犷)追求术法超然,体会了神祗之力,以能够随时变身为人族、兽族、精灵族为乐,游戏在凤栖大陆的各个角落。
缓缓合上典籍,我撇了眼身旁已恢复人形的头狼。他没有尖削的双耳,相比他而言,似乎我的体态特征更符合典籍中的描述。
“司徒飛,你在幻想着什么呢?”
肯定是睡蒙了,是以才有这一系列不合乎常理的揣测。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我再次打开典籍中的那一页——页脚处,一行不甚显眼的小楷工整地写着:纯属神话故事!
再次合上典籍,心下稍定。并未留意到身侧的头狼扫了眼我手中的典籍,眸神中那一闪而过的凝重。
“司……徒……飛!你……到底……拔了……我……多少根……毛?”
温润却包含怒焰的声音传来,我才惊觉头狼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麻布小袋。熟悉的曼陀罗花刺绣小袋在我眼前晃了晃。
随后,一本蛇皮包裹的账本准确无误地落在我的手心。
“还……记……账……呐!”头狼一字一顿,我能清晰地听到来自他手指骨节的声响以及刻意压制的怒意。“额……”似乎也只能先尴尬地低下脑袋,想着应对之策。
毕竟,头狼修长的手指拎着的可是我曾经的劣迹斑斑啊!不知是否打小养成的习惯,我特别喜欢存钱和记账,仿佛我每存一笔,我便很有成就感。是以当头狼默认我第一次因为好奇而拔了他的一根毛发,然后我又在猎魔者议会成功将其兑换为银钱之时,心中的贪念便愈演愈烈,以至于最后,账本之上整整有三页记载着我的如此行为。
“那个……是……”
我支吾了半天,也没给出一个合理地解释。总不能理直气壮地解释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财迷吧?一抬头就看到头狼依然怒火中烧的模样,很没出息地再次将脑袋垂下,双手也不知道该如何摆放,对戳的空隙还不望偷偷撇一眼头狼。也早已将刚才追问头狼变身之事给抛到了九霄之外。
“说吧,多少根……”
头狼凉凉地飘来这么一句,我立马谄媚地迎上去,伸出右手,犹豫间比划了个数字三。
“三十?”
我摇了摇头
“三百?”头狼语气明显的上扬。
我一听,很是狗腿地抱上他的胳膊,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恩,只有三百根……”
“确定?”
我拼命地点头。
“瞧你那点出息,别忘了你今天还拔了不少呢!”
头狼别过身去,背对着我,眸神望着院子。不再说话。佯装着生气,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精致的脸上早已恢复了素有的冷毅,眸神中甚至透出一股来自大海深处的幽蓝。
“大不了我请你喝桂花酿!”急中生智,我一咬牙承诺道。若是被曲霓裳知晓我如此大方地与他人共享自己的桂花酿,不知道她是否会提着鞭子狠狠抽我一顿?
“是么?”
淡漠地疑问,甚至还捎带些许的不信任。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击掌为证!”
我正气凛然,举着右手,等待对方的同意。
然而对方双手环胸,撇了我一眼,才幽幽地说了句“不如以血为凭?”
“……”
在我还未做好任何心理准备的时候,疑惑间头狼又一次咬了我的手臂。
“你!是狗么,干嘛又咬我!”
我举着被咬的左手,眸神谴责着对方的恶劣行为。却在对上那双幽蓝的凝视,望着嘴角依旧挂着一丝鲜红的精致容颜,瞬间仿佛被美好所腐化般收起所有的思绪,只能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就是如此没出息啊……
头狼满眼露出得色,轻巧间将我拥入怀中。下巴抵着我的脑袋,分毫不容我的抗拒。
“就一会儿……乖”
头顶悠悠飘下一句,随之时间仿若静止一般,我鬼使神差地陪着他安静地享受当下。
看不见头狼那张堪称美好的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或冷毅或如声音般温润暖暖……但我可以清醒地感受到来自身后高大身躯的轻颤和不容推拒的霸道。
夜凉如水,华灯初上,远处传来船舶靠岸歇息的钟声,偶尔几声夏虫之鸣令这淡漠的夜增添了一丝温馨。我任由头狼抱着,在他宽大的怀抱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唇角不自然地上扬,内心甚为欢喜,仿佛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了倚靠,不必再独自一人面对长久的黑暗。
只是,唇角的笑容还未开出朵花儿来,耳际就收到离我不远的一声大呼喊:
“司徒飛!”
头狼速度很快,安静地退到一旁,用火折子将桌上的蜡烛点上。暗黄地灯火照在精致的脸上,冷毅而柔和。
柳珉轩兴高采烈地走进我的院子,我收回留在头狼身上的视线。
“我就知道你在”柳珉轩似乎很开心,手上还拎着一个食盒。见我疑惑地看着他,他的笑意更多了些“猜猜我给你……带……”
柳珉轩走进房内的那一瞬间,话未说完,周身的气质突变,眸神冷冷地看着立在角落里的身影。语露不屑“哟,你也在!怎么着,换口味了?”
被柳珉轩一直用眸神凝住的头狼,似乎习惯了自己被对方的如此对待。未有申辩一语,相反,却是出奇的安静。
“你!”
柳珉轩些许气急,回头便瞧见我瞪大的双眸看着他之后,同样疑惑地回看着我。
眸神穿梭在我和头狼之间许久,又实在耐不住好奇,终是问出了一句“你俩这是?”
“拜托,这才是我想问你的好吗?”
我递去一个白眼,心里有些排斥柳珉轩刚才对待头狼的不友好态度。语气些许不善,直接把问题又丢了回去。
“你认识他?”
柳珉轩点头。
“那他厉害么?”
柳珉轩不假思索地再次点头。随后仿佛又想到某些,又摇了摇头。
“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到底是几个意思啊?摇的我眼睛疼……说吧,你俩的恩怨是啥?”我仗着他俩中间人的身份,实际也打着来八卦的小心思。试想一下,有着湾丘“谦谦公子”之名的柳珉轩居然会对着头狼语带厌恶之感?如若不是有着切肤之痛,关己之利,又怎会如此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个人的不喜欢?
八卦之心让我的小脑袋又开始飞速地运作,只是柳珉轩却是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见我正逐渐黑下去的脸色,才悠悠开口:
“猎魔者议会杀手榜永远的第一位、训练堂试炼榜永远的前三之位保持者,杀手堂黄金杀手,殇。以出神入化的剑技修为之术,深受猎魔者议会的看重……但……”
“你再说一遍!”
我尖削的小耳灵动地一凛,大声打断柳珉轩的话。
“你刚才说的谁?殇?就他吗?”我伸手指着安静一旁的头狼,未有留意头狼眼底闪过的难堪和不自在。着急地问着柳珉轩心绪突然地不安,下意识的希望柳珉轩回复我“不是他”
柳珉轩见我突变的神色,似乎明白了什么,些许抱歉地冲我轻点了一下头。
而此时,暗黑的天际划过一记闪亮的白色烟火!
柳珉轩抬头向外看了眼,眼底闪过一丝懊恼。
头狼就是殇!
这个消息令我一时心绪复杂,整个人瞬间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徒留一丝落寞和安静的伪装支撑到柳珉轩将比试第一天的比试内容告之以后、并彻底离开我的小院子,我才不顾任何的“噗通”一声颓然坐到地上,双眸失神地看向那袭依然很安静的纯白身影。
“柳珉轩都回议会了,你不用去吗?”
那记烟火是议会长老们专用的召唤烟火。也是通过特殊的材料制作而成,是以整个湾丘范围之内皆能第一时间看到。若不是这记烟火,我都无法想象自己是否可以继续维持着浅笑安然的身姿。
“不用,杀手堂用的是红色烟火”
殇担忧的眸神一直停留在我身上,原本想要靠近的身子却是被我一记瞪眼给难过的留在原地。
“我很生气!”
“我知道”
“我说我很生气!”
然而,听完我第二次的强调,殇的眸神之中却不知不觉中续上了暖暖的笑意。温润的回复我
“我知道……”
我撇了眼他,不再说话。
“原本,我还在思虑……楚溪寒……那家伙为何会提议把我安放在这,如今……想来,答案……很是明显!”
正当我与殇在暗中较劲的时候,从院门口传来稍显青涩却是熟悉的说话声。
“苏哥哥!”我第一时间跑去外面。
苏源穿着破旧的麻布棉衣,端坐在自己的木质轮椅上,眼角透着浅浅的笑意,朝我轻微的点着头。然后径自地用手推着轮椅来到我的小院子。“果然比我那……看着像个人住的地方”
感叹之余,竟还冲我挤眉弄眼。随后,眸神扫了眼殇的方向。
虽然苏源相貌普通,外加不曾修饰,常年头发蓬松未有打理,俩腮间浓密而有特点的胡子更像是稻草一般没有章法的生长,但他给我的印象一直是位虬髯大叔——性子直,不拘小节,人仗义,爱喝酒。
但依他鲜少说话的性子,以及很少主动来寻我的过往。如今,我一没求救,二没拿酒诱惑他,他怎么就突然出现了呢?
我刚想问出口,苏源像似我肚子里的蛔虫一般,直接抛来一记白眼,略微嫌弃一般解释着我的疑惑“诶吖,你苏哥哥我是那种一闻到酒香就亲自登门讨要之人?再说了,今天你有去后山挖桂花酿吗?”
见我摇头,他更是一副苦口婆心之姿
“别说这一切前提不存在,就是你现在把你房内的桂花酿给我倒好罗,我跟你说,小飛飛,你苏哥哥我也不会偷喝一口……”
“无事不登山宝殿,说吧,找我何事?”
我撇了下嘴,怀疑地看着苏源眼中偶尔蹦出的渴望眸神,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那粗娘馒头是你的手艺吗?真够差的,塞我牙不说,还不筋道呐……还不如猎魔者议会厨房里的那些个厨娘手艺好些……”
苏源凉凉地来了这么一句。听得一旁的殇暗自压抑着笑意。
“苏哥哥!”
我咬牙切齿,淡漠地回了句“既然不好吃,以后你自己做”
苏源自打被安放在清枫岛第一天开始,仿佛就被整个猎魔者议会遗忘了一般,无人记得他的吃食,也无人给他送吃的。甚至都无人会担忧他是否会逃跑……失去行动能力的他根本没有自理生活的方法和能力。我还记得他第一次烤兔肉吃的时候,差点把他的小窝给烧没了。若不是我赶到的及时,只怕他真的要葬身火海。
而不擅长与人交流的他突然出现,如今还拿着我的厨艺开玩笑,想来定是有什么事情,真的要发生了呢。
“发生了何事,苏哥哥?”
我恢复认真,看着苏源。我的直觉告诉自己,接下来苏源要说的事情,似乎超出我的认知范围。
“苏哥哥,你去中心岛屿了?”
见我的眼神停留在他的双手和轮椅之间,了然的点了点。
夸了我一句“丫头,越来越聪明了呢!”
“不是我变聪明,而是苏哥哥并不打算隐瞒。想来这件事情,你不想柳珉轩在场……不然适才就不会躲到院门口的菁草丛中……你的手和轮椅,甚至整个身子上都沾染了太多了菁草的渍迹,而只有从中心岛屿回来的路径方向,菁草丛才是长势最旺盛的。若是没有出岛,想必最多只是沾染到你家院里普通小草的泥土味儿呢,你说是么,苏哥哥?”
听到我的分析,苏源的丹凤眼微眯着,整个人如释重负一般朝后靠了靠,唇角流着笑意,再次朝殇看了眼。“
“苏哥哥,你也认识他?”
“是,也不是”苏源看了我一眼,如此说道。
“…………”
我只能径自去了房内,把前日喝剩下的桂花酿拿了出来。放到苏源的腿上。然后,双手环胸,半倚着殇,朝苏源看去。用意很是明显,希望他不会让我失望。
当身边的人对于殇的熟知程度远超出我的认知范围,这对于我心中的小心思是个沉重的打击和不确定的恼火。脑海一直有个声音在徘徊“为何只有我了解的最少?”
苏源很是直接地打开酒坛盖子,闭目轻嗅着缓缓弥散开来的酒香,一副万般享受姿态。口中还不望喃喃碎语俩句“香,真香……这酿酒的手艺,可算是绝活了呢”
“快说”
听到我的催促,苏源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盖上酒坛的盖子。
抬眸看了眼我身侧的殇,得到殇的点头,才开口说道:“我跟他……不熟,但合作过俩次,身手棒,人变态”
苏源终是没忍住,抱住酒坛就是灌了一大口。“果然是好酒!”
然后从袖口里取出一份羊皮纸,朝我扔来“你先看下,其他的再问我”苏源抱着酒坛,有一口没一搭地喝着。
“……”
都是些什么评价!我在心中腹诽不已。无奈伸手接住苏源丢来的羊皮纸,抬眸扫视着上面墨迹所绘制而成的山丘沟壑,险峰平川,河流走向,疑惑之余,与殇对视一眼。
羊皮纸上呈现的地图与楚溪寒在我面前毁掉的地图几乎是一模一样!凭着过目不望的记忆,我甚至知晓俩幅地图的差异在哪。眉宇蹙起,眸神中闪过一丝讶异。
“你(之前)见过?”
苏源和殇敏锐地察觉出什么,同时望向我。
“没有,只是有些奇怪,苏哥哥把这个给我看的目的?”
我收敛了下气息,让自己看起来趋于正常。
“啊,那是我们接下来这几日必须到达的目的地……”苏源淡然地解释着“这是霍长老刚才发给每一组参加比试人员的任务地点。说是他会在接下来的三日之内在目的地等着所有的比试人员。若未及时赶到者,直接视为弃权。先到者,先得任务,而且这个任务有个额外的奖励,就是……先到者,有权利拿到较为简单的任务。换句话来说,就是,最后一个到达目的的参加比试人员,接到的任务也是最为艰难的。”
“等等”我疑惑地看着苏源“就为这个,你躲着柳珉轩?”
“是啊,我压根就不想让他知道咱们的目的地在哪”
“他不用参加?”
“他?只是不用参加初步筛选比试而已,就柳长老那护犊的性子,还不得整个特权给他?如果他一心急,跑来目的地找你玩,我们怎么办?”
苏源状似无意般提起那般可能,倒是让我为之一凛。的确,目前我只是报名了比试,还得经过层层关卡的选拔,比不得有着得天独厚身份的柳珉轩,是以,要排除一切可能性的干扰。
“等等,我们?”
我惊诧地望向苏源笑容扩大的样子,某些猜测似乎已经得到印证!
“我,还有他……跟你是一组,明日就得出发。”苏源与殇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对我投来友好的笑容。
“你再说一遍!”
我木然地开口,些许惊喜,更多的是意外。大起大落间,我只会说出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