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昏暗,无光的新造宫殿当中,最高神座上,一个伟岸的存在右手拿着双叉戟,左手捧着一顶奇异的金属盔,让金属头盔冰冷的侧面支着自己的脸。
在他旁边,有几个神座,神座上的神灵同样静静地把自己隐没在黑暗当中。唯有一个神座,散发着祥和的白色光亮。
一个女声响起:“哈迪斯,你还是确定他会来么?”
最高的神座上,哈迪斯开口:“会的。我尽管对他了解不多,但根据情报和惯例,他不会放过跟他属性最为接近的我。”
同行是冤家。
最了解自己的,唯有敌人,而且是使用相同属性的敌人。
“我还以为他会找奥丁做突破口。”女声继续传来。
“在其他存在眼里,落单的奥丁当然比较容易收拾。可惜,雷文*云菲尔德不破坏我们三兄弟的联手,奥林匹斯的优势就不会改变。世界树尽管开放了晋升,但神上神对法则的理解,对力量的构筑水平,岂是临时晋升的新神上神可以媲美的?”
那位女神沉吟了下:“所以,我在这里。”
“我不需要你。”哈迪斯的拒绝十分冷硬。
“但奥林匹斯需要一个保险。”那是某样神物底部砸在地上的铿锵撞击声。
哈迪斯终究没有赶走她:“随便你。”
就在这时候,大殿内的冥界神祗同时听到了地狱三头犬刻耳柏洛斯的咆哮?
哈迪斯皱眉了:“奥丁麾下的瓦尔基里?奥丁要跟我们撕破脸皮了么?”
“不一定,这也可以是某些神灵的野心爆发了。”那个女神提醒到:“小心诡计。雷文可是有【阴谋】神职的。”
哈迪斯摇摇头:“来自世界的支持已经被世界树大幅度弱化。无论是什么样的神职提供的威能,效果都有限。这是一个以击杀敌对神祗获得神力的特殊战场。个别神职对力量的增幅太轻微了。”
就在这时候,哈迪斯再次皱眉:“一个死神?奥瑞的?还是本土生灵晋升的?气息好微弱,也很诡异。”
奥林匹斯死神塔纳托斯长身而起,墨黑无光的神铠上泛起了更为深邃的黑色光芒。明明大殿中没有一丝光亮,大家却仿佛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太阳在绽放光芒。
塔纳托斯躬身行礼:“哈迪斯陛下,我去会会那个死神。”
哈迪斯开口:“你带着拉达曼迪斯去。”
一个死神,一个地狱判官,这个阵容对付一个莫名其妙的死神,应该足够了。
大殿中,空气再次陷入了死寂。
由哈迪斯动用至高神力,在终焉之地上打造的新冥界,无疑是一个死寂的世界。
在冥界的范围内,原本就生机不显的冰原和针叶林早早失去了生机,万物凋零,一定一点的生命力都找不到。
可是,在塔纳托斯和拉达曼迪斯眼前的世界,则更为恐怖。
这已经不是凋零的概念了,这完全就是一片虚无。触目所见,万事万物都失去了颜色和存在感。每一棵枯树,每一块泥土,都仿佛是空洞的存在。只有浅淡的勾边,这简直是空白画卷上最最粗线的素描。
空间当中,遍布纵横交错的虚无空洞。这并不是吸走一切的黑洞,这仅仅是一个个即将湮灭的特殊存在。
看着这场景,塔纳托斯两个马上想起了来时,从世界里看到世界树其他地方的崩灭世界。
眼前,一个骸骨打造的王座上,正端坐着一具穿着黑袍的骷髅。唯有从骷髅体内散发出来的淡淡神力波动,他们才发现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死神。
“你是谁?如果你是来效忠伟大的奥林匹斯冥界之主哈迪斯陛下的,现在就可以献上代表你忠诚的礼物。如果你是来找事的,那就由我——死神塔纳托斯,来告诉你,谁才是正牌死神!”
“正牌死神?呵呵,我早就不在乎那种虚名了。”这位像巫妖的死神发出夜枭般的笑声:“曾经,我拥有一个巨型世界里几乎所有的一切。但我很快发现自己无聊了。我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预见。所以,我几乎放弃了一切,甘愿当某个拥有‘死亡王座’的存在的仆从。”
“嗬!看来你很喜欢成为臣下,这是一件好事。”塔纳托斯走前三步,现在他就离那个神秘死神不到二十步的距离。
“尽管眼前有一个可以满足某些野心膨胀的家伙的机会,但我不打算使用这个机会。”神秘死神继续开口说道。
“为什么呢?”塔纳托斯神铠上的符文已然亮起,他已经开始用哈迪斯神力领域内的法则和力量封锁这位神秘死神周遭的空间。
如果这家伙不反抗,塔纳托斯很有把握在二十秒后完全控制这个陌生的闯入者。
神秘死神摆摆干枯的手掌:“因为没趣,一如你那位主人。虽然他临时做出来的至高神域的确像那么一回事,但我很失望,因为我看不到任何一条让我惊喜的法则。我甚至可以打包票,世界树最后选中的开拓者,一定不会是你口中的哈迪斯。”
封锁完成了!塔纳托斯冷傲地看着成为笼中鸟的神秘死神,语气中有着明晰的轻蔑:“这是神战!不是凭喜好就能决定胜负的!一如现在的你,被法则之链封锁住的你,还能干些什么?!”
谁知道,神秘死神好不动容:“呵呵!小家伙,你还太嫩了。我就告诉你一件事吧。作为你最后的墓志铭。”
“噗!”塔纳托斯和拉达曼迪斯同时放生大笑:“你都快被我击杀,要陨落了,还为我准备墓志铭?”
“当然!”神秘死神咧开大大的骷髅下颚:“有些时候,只要我作为一个特殊存在,就坐在这里。已经能干好很多事了,比如……诱饵!”
下一瞬,塔纳托斯僵住了,因为他发现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掌,不知何时从背后捅穿了他的胸膛。而一股生命系的神力,从他胸膛中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