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科播音主持艺术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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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教学编(5)

播音专业的培养目标,从一开始就定位在是新闻工作者,是党、政府和人民的喉舌上。不论是新闻播音员(主播)、专题播音员(解说员)、体育解说员(评论员),还是各类节目主持人,都必须站在广播电视传播前沿,面对广大受众,积极主动地去维护国家利益,展现民族形象、捍卫文化安全、提供审美愉悦。应该做到“以播为主,一专多能”,“有稿播音锦上添花,无稿播音出口成章”,百倍地珍惜在话筒前、镜头前的“话语权力”,沿着正确的创作道路,遵循播音的表达规律,努力做到“以事醒人、以理服人、以情感人、以美愉人”,从而实现贴近生活、贴近现实、贴近群众,更好地体现时代精神,充满人文关怀,达到“信息共享、认知共识、愉悦共鸣”。

中国播音学,是一个新兴学科。她以哲学和美学、新闻学与传播学、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文学艺术这四大学科群为自己的支撑,并融会着其他相关学科的精义,从草创到成型,逐步建设起来、成熟起来。

中国播音学,是一个当代学科。她的实践性、应用性,决定了她只有在批判继承中发展,在与时俱进中推进。她坚持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在学习理论提高普遍规律认识的同时,还要掌握技能围绕个性特点感悟,沿着“感性——知性——理性——悟性”的路径,排除“理性”、“非理性”的纠缠,做到有的放矢、有感而发、有动于衷、有据可依。我们建立的理论体系,从播音发声学到播音创作基础以及广播播音与主持、电视播音与主持,一系列的概念、专业术语;我们建立的教学体系,课程设置、教学计划、教学进度、大课小课关系、教学常用词语等,都具有鲜明的当代性。如“字正腔圆”、“声音弹性”,如“备稿六步”、“内在语”、“对象感”,如“新闻播音”、“声画和谐”等,并未过时;小课只能加强,而不能削弱。在这方面,我们十分自信。那些冷言冷语,不过是外行人的故作高深,本不必当真的。

中国播音学,是一个创新学科。自“书同文”以来,“重文轻语”的观念和现象就一直伴随着我们的语言文化进程,至今仍然重视写作,轻视语言。因此,有声语言的资料积累和学术研究往往被忽略,谁都认为说话容易,好像不必也不能列入“学问”之间,所谓“口耳之学”真是“幽眇难知”。我们的文字典籍,浩如烟海,而有声语言却仅仅停留在人们的口头上,如果不用文字记载下来、整理出来,就很难保存并流传开去。今天虽然有了录音录像设备,朗读进入了课堂,朗诵吸引了大众,但对于有声语言的认识和研究,并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广播电视的语言传播中,“规范”似乎只是一种程序,“美感”似乎只是一种理想,居然把“流行”和“时尚”当做价值判断的标准,把迎合与媚俗奉若至宝,把西方和港台看成效仿的榜样,把“生活”与“自然”捧到天上。恩格斯的“非说不可”,毛泽东的“语言这东西,不是随便可以学好的,非下苦功不可”,难道过时了吗?我们认为,广播电视语言传播中,应该把播音语言(或曰播音主持艺术语言)提高到“有声语言表达的典范”这一高度来认识并落实到实践上。广播电视是最现代化的舆论工具,传播得迅速、广泛,直观、切近,而且大都通俗易懂,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入人们的日常生活。这样,有声语言表达的典范意义就显得极具师从和表率的社会价值了。人们将省时、省力地从语音、词汇、语法、修辞以及准确、鲜明、生动的表达实例中获取榜样的力量,并日积月累、潜移默化地加强语言功力,加深语言造诣。这对于提高全民族的语言素质,必将产生深远的影响。

播音专业教育,虽然后来又称为播音主持艺术教育,我们只是进行了理论和实践上、内容和方法上的拓展和深化,而没有改变她的根本性质和基本原则。可以说,我们还是遵循着专业教育的规律不断探索、努力创新的。

由于播音主持艺术教育独具特色,无可比对,缺乏参照,取得的成果几乎全靠实践经验的积累和成败得失的判别,所以,我们每一个进步、每一班学生毕业、每一位年轻教师的成长、每一项科研成果,都要花费群体的大量心血。所以马克思说:“万事开头难,一个学科的建立就更困难。”我们要不断强化自身,还要抵挡来自各个方面的诱惑和干扰。

如果说生产是今天,科技是明天,那么,教育就是后天。我们必须考察播音主持工作的现状,绝对不能脱离实践,但是,我们又不能亦步亦趋,跟在实践后面爬行,应该有前瞻性、前沿性。这就要坚持原则性和规律性。例如,当主持人节目这一新的形式出现以后,我们的教学内容必须拓展,在以文字稿件为依据的创作之外,加强以腹稿为依据的创作。1984年,我们明确提出:“有稿播音锦上添花,无稿播音出口成章”的专业目标。当访谈节目出现以后,教学中一度把“聊天”作为主要内容,一心走向“自然”“亲切”,并舍弃了基本功的刻苦训练。我们立即加以校正。

我们的教学中,还有来自哲学、传播学、语言学、文学等方面的思潮的冲击。什么“远离主流,追求另类”,什么“受众是上帝”,什么“大众传播人际化”,什么“混乱是语言有生命力的表现”,什么“港台腔也是一种风格”,什么“声音和形象不那么重要了,文化最重要”等等,不一而足。在教学中,我们结合具体问题,都尽可能加以澄清。

在教学过程中,我们专业教育的极大优势是深入心灵、开启悟性。因此,思想教育便必然地渗透到教学的各个环节里了。为人师表、以身作则成为自省和自律的准绳,也成为学生自观和自觉的标尺。为了提高课堂的教学质量和教学效率,一定要剔除芜杂,反对哗众取宠、东拉西扯,而且把“传道、受业、解惑”升发为“质疑、思辨、追问”,把“因材施教”扩展为“扬长补短”,使学生在做人与治学、学理和术用方面都得到合目的、合规格的,自由、宽松的驰骋空间,再加上“从难从严、大运动量的科学训练”方针的指导,学生在校学习期间的专业教育应该是得到了保证的。

着眼于未来,我们的学生如果入学的质量较好,进校以后又相当用功,那么,毕业时,就能达到培养目标的要求。他们应该能够适应播音主持工作的多种需要,大部分学生还能胜任愉快,并在竞争中踏上成功之路。

但是,我们的拳头品牌还是新闻。我们要求学生,学习社会,掌握政策,增强新闻敏感,把准时代脉搏,观察生活,捕捉热点,“下笔千言倚马可待”“七步为诗出口成章”,即播送五千字重要稿件要庄重大方一气呵成,现场报道要真实准确信息密集,语气贴切新鲜感强。常规新闻也要基调对头清晰畅达。

我们特别强调,话筒前、镜头前的有声语言表达要体现出中国老百姓所喜闻乐见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要有大国的风度,也要根据节目的需要发挥自己的艺术个性,最好经过长期的锤炼,能够形成自己的播音主持风格。但是,不要一味地追求“个性张扬”,也不要单纯地专注于“人格化”、“人际化”,而忘记共同性、引导性、群体性、规范性。

有的学生可能不适于新闻类节目,或适合服务类、知识类,或适合综艺类、少儿类,或适合体育类、旅游类。要允许学生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不要千人一面、齐步走、一刀切。培养的路子越宽越好,为发挥特长打的基础越厚实越好。

我们虽然不能左右电台、电视台领导和编导的人才观、选人用人的标准,但是,我们只要坚持“德才兼备,声形俱佳”的总体规格,就会宽口径地培养学生的适应性。我们要竭力宣传我们的认识,而不应随声附和,甚至随波逐流。

关于声音和形象。广播要求“声情并茂、悦耳动听”,电视要求“声画和谐、赏心悦目”。不久,将会普及“可视收音机”、“可视电话”,广播也应有形象上的要求。更不用说广播与电视合流、共享,人员统一调配了。问题是:声音和形象到底重要不重要?理论上都会作肯定的回答,一遇到具体问题,就会产生疑惑。人们的审美,是有发展趋势的,也会有不同的取向和偏爱,但是,不管到什么时候,人们也不会美丑不辨。有些人并不漂亮,却无丑相和丑态,人们能够在一定的节目中接受,这就是基本标准。当然,如果再美一些,更佳一些,不是好得多么?为什么一强调美,就是“花瓶”,就是“传声筒”呢?我们招生时提出“有声、上像、内涵深”,是不容置疑的,是符合广播电视传播规格底线的。我们已经吃过先考文化后面试的亏了!难道还要“吃一堑不长一智”么?如果还这样做,将来,什么人都能当播音员、节目主持人,或者只要文化水平高,哪怕声音嘶哑、其貌不扬,也可以出声露面,我们的节目形态还有可听性、可视性吗?失去了视听美感,怎么能够提高收听率、收视率呢?还会有社会效益、经济效益么?我们历来十分重视文化水平,恐怕其他行业也很注意职工的文化素质,而记者、编辑、导演、摄像、翻译等不是同样需要深厚的文化底蕴么?我们的学生,上本科、双学位、硕士、博士,都从不同的起点上努力夯实文化基础、开阔学术视野、汲取前沿精华、养成学习习惯,同时,不断强化语言功力。

关于本专业与它专业。播音主持艺术是一个专业,并不被社会上都认可。播音主持工作,并不一定都得是科班出身的人才能够从事,其他专业的人也可以胜任。但是,我们是有目标、成建制、按计划、合规格地培养高级专门人才,而不是仅凭个人的自然条件和特有的某些长项形成的总体印象被选用,这正如一个歌唱演员、影视演员的出道,并非都是来自专业院校一样。这是很正常的。不过,如果本专业的人从事播音主持工作整体上比其他专业的人逊色,那么这个专业的存在价值就值得考虑了。周济部长在谈到今后公办院校提高教育质量时强调,毕业生的就业率和办学条件,是两个重要的指标。我们的播音主持艺术专业,如果改变目前各自为战的状况,同心协力,形成一个学科群体,加强合作,提高教育教学质量,殚精竭虑地培养出素质更高、能力更强、出类拔萃的高级专门人才,就可以在全球媒体激烈竞争中站稳脚跟,稳操胜券,提升专业教育的学科地位和学术价值,保持专业教育的长久生命力。

播音主持艺术教育正方兴未艾,前途是光明的,我为她感到骄傲。

2004年3月25日改定于北京广播学院

播音教学法研究管窥

随着播音实践的逐步深入,随着播音理论体系的日臻成熟,随着播音人才培养的全程规范,随着教职员工队伍的专业养成,作为高等院校专科、本科、双学位、硕士、博士专业序列教学体制形成的必要条件,作为提高教育教学质量的重要课题,就是在推进学科内容前沿化的同时,大力开展教学法的研究,使“因材施教”得到真正落实,使“教学相长”能够充分体现,从而高效率、高质量地培养大批高级专业人才。

播音学科是一个新兴学科,是一个交叉学科。其他学科的课堂教学为我们提供了丰富的讲授经验,应该积极汲取。但是,播音教学的特殊性,又必须独辟蹊径,要求我们开创新的路途,探索出符合播音学科的教学法。这个问题是几代教师的共同追求,至今,仍在我们学术研究的视野里。

研究播音教学法,要了解中国播音学的学科独立性和可容性。这主要是:中华民族的“民族性”和有声语言的“韵律美”;播音学立足于哲学、艺术学、新闻与传播学、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四大学科支柱;播音学强调主体间性,传播主体和接受主体互补互动、彼此融通。这是最根本的学科内涵。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人,只要离开这个根本,就不会进入播音学的大门,就不能认识播音学的真谛。学识再广,也只能“隔靴搔痒”;感情再深,也只能“隔岸观火”。不会“感同身受”,不会“登堂入室”。

教学法的逻辑起点,应该进入“方法论”的范畴,人们往往认为教学法只是一个方法问题、具体操作问题,这样,认知起点就低了。因为方法的微观性、具体性、操作性、灵活性几乎无法全程、全面把握。而“方法论”,属于世界观和价值观的问题,比较容易从“法则”、“规律”的层面上概括。教师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体现在教育和教学上,包括教育观念、指导思想、教学大纲、教学计划、内容取舍、对象规格、教学要求、环节序列、教学步骤、教学手段、评价标准、教学效果、教学反馈等。它们是互相联系、互相补充的,牵一发而动全身。“方法论”就是从信息论、系统论、控制论等方法论的角度,研究教学过程的动态变化,教师是主导,教学是主体,学生是关键。因此,要求教师切切实实地掌握目的、内容、形式和对象,并在“教”与“学”的互动关系中发挥主导作用,同时调动学生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既不应空洞笼统,又不能烦琐细碎;既有不同课程的区别,又有不同教师的差异;既有具体环节的异曲同工,又有师生群体的志同道合。

教学法研究,应该“审时度势”、“与时俱进”,有继承、有借鉴、有开拓、有创新。不因传统的优势而墨守陈规,也不因时代的发展而摇摆不定。

从传统的教学模式里,我们能够了解“传道、受业、解惑”的内涵;从当代的教学经验里,我们又获得了“启发、思辨、追问”的观念。教学法实质上就是教给学生“做人和从业的方法”。沿着这个思路,我们的播音教学原来是怎样的,应该是怎样的,中间走过怎样的路途,其经验教训是什么,就可以进行讨论了。

最早的教学形式,在当时的条件下,只能是“一带一”。首先了解节目、分析稿件,让学生充分认识播音目的和对象。然后,有时带播,一句一句跟读,找到相应的感觉;有时学生独自播,老师听后指出优缺点,重点纠正。这时还没有真正的教学环节,一般只是在电台的工作中边跟节目录制边训练。一个老播音员带一个或两个新播音员,老播音员上什么节目,新播音员就跟着练什么内容。另外的练习,由老播音员布置,随时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