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凭什么这么相信她……
殷洛咬牙自责……
当初是他威吓她的……关于赤门的情报，不能透露出去……
“杜建辉这人这么狠心……”
施容抿着唇，就是低着头。
警察局，局长办公室里。
杜建辉看着手上的禁令单。
拿着电话。
“为什么？我们都已经和他们正面交锋过了！”杜建辉愤怒的说道，“就算没有切实的证据，但是我可以肯定夏梓修就是赤门的头！什么？不许查？赤门是两大黑手党集团之一，你让我不要查？……不不……你听我说……市长！”
乔煜站在杜建辉面前，看着他愤愤的挂掉电话，然后双手撑着额头，闭上眼睛。
“上头不通过？”
“是谁把上次的行动告诉上头的？”杜建辉抬起头看向乔煜。
乔煜耸了耸肩：“本来就是瞒不住的事情。现在上头怎么说？”
“不让我查，不仅如此，还不许动红日集团，搜查询问之类的一律不许。”
“市长是想干嘛？”乔煜问道。
“他说是更上头的人说的。我如果不照做……”杜建辉叹了口气。
乔煜淡淡的看着窗外，只是静静的思考，目光沉静，上头的上头……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
李子打开门走了进来。
小小的身板穿着休闲衣。
杜建辉和乔煜都有些皱眉，很少会见到李子不穿警服的时候。
李子手上拿着个信封，他走到杜建辉面前，然后递交到他面前：“局长，本来是想交到人事部，但是想想，还是亲自交给您。”
杜建辉看了眼自己桌子上的辞职报告。
“李子，你这是干什么？”
小小的李子抓了抓头发，而后低下头：“杜局长，我不想当警察了。”
“……”
“上次你们的行动，是我打电话到市长办公室的……”李子说道。
“……”杜建辉震惊不已的看着他。
“你说什么？”
“杜局长，我是因为崇拜您才当了警察，但是现在，这种崇拜之情没了，所以也不想做警察了。”
杜建辉看向李子，原本对他来说，他是局长，而面前这个李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职员，他辞职也好，不辞职也好，于他都没有任何影响，只是，小李子的这番话却让他不得不去注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做错了？”杜建辉怒目瞪向李子。
李子低着头：“杜局长，您是局长，您做的决断不会有错，只是李子是个普通人，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别的我不说，就您对您女儿做的事情，我实在无法苟同，以至于每每想起来，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杜建辉冷哼出声，“我印象中，李子，你应该是个相当正义的人，我做的一切你应该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我是为了什么？”
“您为了什么都不能对芮公主那样出手。”李子淡漠的说着，语气竟然没有半点波澜。
“那不是这个法治社会的作为，不是警察的作为，不是您这个父亲的作为，也不是……人的作为。”
“你说什么？！”
“杜局长，谢谢一直以来的照顾。”李子微微颔首，而后看向乔煜，“乔大神，您向来是局长的心腹，局里的人都说您和局长很像，正义，勇猛，睿智，小李子如果有你的一半才能，就好了。”
乔煜皱眉，“李子，你想好了，真的要辞职？”
李子看向乔煜，平时嘻嘻哈哈，软软的好欺负样儿全部消失殆尽。
“芮公主当初追你的时候，你从来不给她好脸色看，现在她找到自己的幸福了，你是不是觉得扎眼？”
乔煜皱眉。
“但是乔大神，如果说芮公主对你没有真心，一整年，她会那样对你好吗？即便你再冷眼看她！如果你也像她对你一样对她好，别说一个夏梓修，就算是十个，百个夏梓修出现在她眼前，她也不会看上一眼！”
“芮公主她，被绑在黑屋子里的！那种狗屁地方，整整被紧闭了三天，身上布着整整三十鞭！赤门就这样重要？为了查出赤门，要让局长您的女儿，要让曾经对乔煜你付出真心的人来做代价吗？”
“你现在是在质问我？质问乔煜？你不过是个文员，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反正都辞职了，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李子看向杜建辉。
乔煜站在一边，一时间有些怔愣，因为此刻的李子看上去竟有几分杜芮的味道……
“您不配做一个父亲！也不配坐在这局长的位置上。”
李子说完，只对乔煜留了一句：“希望我们心中的大神，最后不要变成第二个冷血动物。”
“……”乔煜抿着唇站在一边，看着这个不高不大，但却振振有词的李子。
李子走出局长办公室，靠在门上，吸了吸鼻子。
然后迈出步子。
办公室里，杜建辉的整张脸都变了颜色，额际青筋暴露。
他抬头看向乔煜：“你也觉得我做的不对吗？”
乔煜并没有回他，虽然李子是连着他一起骂了，但他并不完全站在杜建辉一边，他看到杜芮遍体鳞伤的时候，他也心如刀割，他也震惊，也愤怒……
只是事已至此，她也已经被救走，他还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他要继续当警察，杜建辉做什么和他无关。
而杜芮，她在夏梓修身边，才会真正得到快乐。
那天在东郊野区，面对那些枪口，她毫不畏惧，一张倔强的小脸上写着的就是，只要能和夏梓修在一起，即便死在那，她也无所谓……
所以他放走了他们……
明明已经看到了他们，却还是没有迈出步子去抓……
杜建辉咬着牙，“你们这帮蠢货，我难道当真会打死我女儿不成！”
“……”
“她是吃了点苦！但如果她吃这点苦，就能让赤门整个落入法网，她是功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犯罪分子混在一起！”
乔煜淡淡的点了点头：“杜局长，您认为对的那便是对的，我说什么，李子说什么，都没有关系。既然你准备的行动，上头没有批下来，那我先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杜建辉看着乔煜，皱了皱眉。
乔煜走出局长办公室，赤门……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现在唯一肯定的是，赤门并不是他一直在找的组织，伤害他母亲和妹妹的人是寒岭，上次见到那个男人之后，他就已经想起来了。
但如果赤门真的罪孽深重，那么就是社会的敌人，他也不会放过，但是他乔煜身为警察，必然会拿证据说事！
下午，警察局里又出了大事！
杜建辉局长贪污受贿的流言在网上传开，引起高层领导人的重视。
乔煜再次走进办公室，“局长，这是怎么回事？”
杜建辉正在打电话。
“这些我都不知道……我是被冤枉的！降职？……市长，证据都不在你们手上，你们就做出这样的举动是不是有点过了……”
电话里传来市长温文尔雅的声音。
“建辉，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重要的人？”
“我做事情一向小心谨慎，你知道的，我和人打交道都是很小心翼翼……”
“这些我不知道，网上流传开，我就接到上级的命令，直接让你降职……”
“市长，上级的命令……多上级？”
市长不再继续解释，他静静道，“你好自为之吧。”
“……”杜建辉瘫倒在椅子上，一张老脸此刻纠结的不成人样。
乔煜走上前：“网上流传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杜建辉看向乔煜：“这都不重要。”
“就算是贪污受贿，这些钱算什么？以您在政界的威望，这些东西不至于让您降职吧？”
杜建辉闭上眼睛，他知道这是某人给他的下马威。
夏梓修……
是夏梓修……
可是，夏梓修还捏着他什么把柄，他上交上去的证据究竟有哪些，为什么会严重到让他降职？！
原本是为了升迁到中央工作，现在竟然还被降职了。
“出去……”
“……”乔煜微微皱眉，而后没再说什么，便走出办公室。
杜建辉在办公室里，将所有的东西都扔在地上，发出阵阵玻璃碎掉的声音，很刺耳。
只是他没想到，这些都不算什么……
第二天，他得知半个警察局都被炸掉的时候，当场晕倒。
乔煜站在警察局门口，四周已经被包围起来，媒体记者全都到场，调动的警察还是隔壁区县的……
他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淡淡的看着这个场面，竟然没有想象中来的愤怒，他打电话到市长办公室，市长居然说会拨资给重建，对外就说是警察局内部造成的……不要扰乱民心……
炸药源是地下停车场的黑屋子……
一炸便是半个警察局，最好笑的是市长那边竟然说不要查下去。
乔煜嘴角牵出一抹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