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芮抬起头看向路槿桓，眸子顿时就平静下来，直直的看回去，“路槿桓，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在警局的时候我就知道寒岭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却没想到原来就是你。但我现在才发现，寒岭也不过如此。而你也只不过是衣冠禽兽罢了。”
“你这女人找死！”杜芮身后的一个男人听到这番话，立刻就要上去揍上杜芮一顿。
杜芮猛地转过身，手一伸就是一巴掌，将扬起拳头要打她的人扇的眼冒金星。
手掌心痛到发麻，杜芮看着被自己打的怔愣良久的男人，“你干嘛？我可是女警出身，就算今天会死在这里，也轮不到你这喽罗出手！”
“看来你这婊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住手。”路槿桓淡淡说了一声，而后对杜芮说道，“寒岭也不过如此……小怪，你倒是说说看，怎么就不过如此了。”
杜芮转过头看向路槿桓，“我现在站在这里不就是最好的说明？抓个人都能抓错？噗……笑死了，还是你们熟悉的人，路槿桓，这些人应该不是你的得力助手吧！”
路槿桓眉头微挑。
“如果是别的什么流氓混混犯这种低级错误也就算了，但是谁不知道寒岭是个大组织？但也不过是虚名，抓错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请问路槿桓同志。这位莽汉同志，还有这位大哥，这位小哥，你们觉得很了不起么？”杜芮一脸可悲的扫了他们一眼。
路槿桓一脸好笑的看着杜芮，“激将法？”
杜芮看向面前毫无所谓的男人，“不是激将法，我只是在用很直观的方式告诉你我为什么不震惊，因为我压根就不相信这里是寒岭，而你，也和寒岭没有关系。”
“呵呵……”
路槿桓冷笑一声。
杜芮顿时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小怪同学，你又不是第一个被抓错的人。惊讶什么。来，把昨天那两个傻傻的女人带进来。”
“……”杜芮咽了咽口水。
而后没过一会儿，两个衣衫褴褛，全身都布着红痕还有污秽痕迹的女人被带了进来。
杜芮只一眼，便转过头去……
这两个女人连魂都没有了，一看就知道是被男人蹂躏过……
“昨天，我的手下去追捕飒尔，就是和你很巧的穿了一样裙子的女人，这是旅馆里的两个女人，似乎是听了飒尔的花言巧语，感到同情，而后对我的人撒了谎。我的手下怎么说呢，都不是什么很有耐心的货，一生气就将这两个抓了过来。其实和她们有什么关系呢……只不过和你一样，运气不好而已。”
杜芮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脸色不变，嘴角挂着的浅笑让杜芮浑身发毛。
“她们两个也是嘴硬，我就想，总不能让她们死的不明不白，就好好的让她们见识了一下地狱。”
“……”
杜芮拳头攥紧。
“宁可错杀一百，不放过一个。”
“聪明，这就是精华。”路槿桓赞赏了杜芮一句。
“所以我只能自认倒霉……说什么都没有用。”杜芮失神的说道。
“聪明，很能认清出状况。”路槿桓又赞赏了她一句。
“路槿桓……”杜芮抬起头，有些绝望的看着他，“放过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她服软了。
因为面前的这两个例子实在是太过血腥，也太过赤裸裸了。
“所以我能当成，你选了第一条路？”路槿桓说完便打了个哈欠。
“路槿桓！”杜芮大喊了一声，“我不能选！”
“……”
“我不要当你的女人，我也不要死在这里。我现在又不是警察，我也不会针对你的。”
“当我的女人又不吃亏，你干嘛不要？总比死来的强啊。”路槿桓好笑的看着她。
杜芮咬紧了唇，她有一种此时此刻，什么花招都耍不了的感觉。
所谓的走投无路是这种吗？
“不然换种方式。”杜芮忙抬起头看向他。
“什么方式？”
路槿桓伸了伸懒腰，脸上显然已经有些不耐了。
他叹了口气，“脱吧。”
“……”杜芮错愕不已的看着他，“脱什么？”
“衣服。”路槿桓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我要确定你身上干干净净，真的只是倒霉被错抓而已。”
“你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
“多几双眼睛才能看的清楚不是吗？”
“我不要。”杜芮一口回绝了他。
路槿桓伸手从旁边的桌子上，一个精致的盒子里，缓缓拿出一把枪，杜芮咽了咽口水，他是要动手了……
杜芮咬紧了牙，她该怎么办？她现在该怎么办？
谁来救救她？
梓修……梓修……
她的眼睛都红了，红的都快紫了，怎么办，怎么办？都怪她平时不动脑子，关键时刻连个有用的方法都想不出……
路槿桓装上子弹，而后慢慢抬起头。
杜芮屏住呼吸。
这就是她的结局么……
这也太倒霉了吧……
杜芮突然只觉得很想笑，这算什么结局？
她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没有做，她怎么在这里就就结束。可是，手无寸铁的她能怎么做？
如果在这里爆出夏梓修的名字，她会不会得救？可如果报出了他的名字，死的人就不止她一个了……
她不是贪心，但是真的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如果过去的十年，夏梓修和她在一起，或许现在已经有了孩子，有了美满的家庭……
而且，而且……
再多的而且，都没有用了。结束就是结束了。
她闭上了眼睛，她诅咒他，诅咒他全家！
这种坑爹的结局，她不接受也得接受。
眼泪从两旁滑落。
“你不脱的话，我就打死你身后的人，我问一次，就开一枪。”
杜芮睁开眼睛，不料路槿桓说的是这个意思。
她转过头看着身后两个傀儡般的人。
“脱。”
“砰”枪声响起。
女人的惊叫声也响起，杜芮错愕不已的看着旁边的一个女人，大腿被打中，而后惨叫的跪倒在地，那双无神的眼睛此刻回国神来，满是惊恐，满是绝望。
她盯着杜芮，她竟然死死盯着杜芮。
“我不脱。你杀了我来的容易点。”
路槿桓轻笑，又是一枪，打中女人的肩膀。
“啊！”
女人的声音就这样刺进杜芮的胸口，让她心惊胆战。
她不能脱，她不能屈服，面前的人是个禽兽，就算她脱了，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她的处境，她的结局。
“砰”“砰”的声音响起。
女人身上一连被打出五个窟窿。
那叫声惨绝人寰。
杜芮闭上眼睛，攥紧了拳，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心也这么硬，那也是两条生命，是两个人生，和她一样，说不定，她松一松口，这两个人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可是，她做不到。
路槿桓眼睛眯起，看着紧紧攥着拳，此刻冷漠不已的杜芮，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然后“砰砰砰”的声音连贯响起，在这间巨大的厅堂里听起来更加刺耳。
杜芮红着眼睛，就这样，她身后的两个女人死了。
她什么都没有做，半句话都没有说。
路槿桓放下枪，“没想到杜局长的千金是这么冷笑的人，你脱一下衣服，就可以救两个人，但你倒是无动于衷。”
杜芮看向路槿桓，“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死而无憾，我只是众多死而有憾的人里面，其中一个。我不怕你。”
我不怕你。
路槿桓眉头微扬，轻笑一声，而后走到她面前，将她手上的包拿过来，而后翻倒在地上，一部手机，一个钱包，一副袖扣。
杜芮忙蹲下将袖扣抢进手里。
路槿桓微愣，杜芮的动作很快。
“那是什么？”
“和你无关。”
“给我。”
“……”杜芮咬着牙。
“如果你想活命，最好把东西给我。”
“……”杜芮看着他冷漠的神情，不确定她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想死。
将袖扣递到路槿桓手里，她忍住自己想哭的冲动，她抿紧了唇。
路槿桓看着这副袖扣，而后又翻了翻她的包，她的包里有着一张发票，他仔细看看时间，而后瞄向旁边长的比较强壮的男人。
“是在哪抓住的？”
“步行街……”
“GUCCI专柜附近？”
“是的。”旁边的一个又瘦又高的男人应道。
路槿桓复杂的看了眼杜芮，“你有男人？”
杜芮看向他。
路槿桓没有等她的回答，径自拿过她的手机。
杜芮心下一惊，有些不知所措，她该作何反应？手机里有夏梓修的电话，虽然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号码，但万一被发现了……
危险的人是夏梓修。
那两个女人死在自己面前就是对眼前这个男人残忍至极的一种肯定。
夏梓修说过，路槿桓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可是她怎么能肯定，他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