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下心来想,摄影家觉得离婚这两个字很难出口。一是因为婚前如此疯狂地追求罗曼,才过了二年就要分手,实在不合情理,说得粗点儿,新鲜劲还没过呢!这很有可能让罗曼看轻自己。二是仔细想想罗曼,除了性生活缺少主动缺少激情和从没有主动亲吻他外,其他罗曼什么都好。从另个角度讲,罗曼的高贵、娴雅始终是被人称道的,而他所需要的作爱时的激情,却是被人不耻的淫荡。而摄影家想离婚的唯一理由,恰恰是罗曼不会这被罗曼不耻的淫荡。摄影家这样想的时候觉得没有理由对罗曼说离婚的事。但每当这时,心底里另一个声音就高叫起来。难道追求婚姻中性爱激荡的销魂的幸福有错吗?难道高贵的婚姻就应该一辈子过这种所谓娴雅实质却是死气沉沉充满棺材腐味的生活吗?这时又会有一个声音对摄影家说,罗曼是个海军中尉,"三八"红旗手,是舰队机关大院的风云人物,你要是和她离婚了,她的脸往哪儿搁啊!摄影家,你要为以后罗曼做人考虑呀。这是一个绅士最起码的素质。又一个声音在大声责问摄影家,可是谁为梅林考虑!为我考虑!
摄影家常常陷于这种矛盾的境地中,面对梅林的爱情和纯真无暇的眼睛,摄影家无地自容,他没有力量拒绝。在梅林的纯真的眼睛面前,他下了一千遍决心,要和罗曼谈离婚。回去坚决和她谈!可是刚到家中,面对贤惠高贵娴雅的罗曼,摄影家的决心马上崩溃了。
摄影家被这种矛盾心境折磨着,煎熬着,他痛苦不堪。他的思想极度混乱,他盼望着能和罗曼就性爱问题作一次深刻的透彻的长谈,把自己对性爱的理解和人生应充分享受性爱(当然指导夫妻间的)的思想,全告诉罗曼。可是每次鼓足勇气话一开头,便被罗曼的厌恶情绪打掉了。然后便是十分难堪的沉寂。那感觉还不如旅店里萍水相逢的旅客。
摄影家忽然想到他已很长时间没和罗曼作爱了。摄影家心里很痛的一跳,鲜血便像蠕动的蚯蚓一起缓慢地流出来。这是婚姻质变的信号。两人见面越来越彬彬有礼。罗曼是一贯的娴雅,摄影家面对这娴雅情绪就越来越差。难得起了点情绪不小心就会被罗曼的礼貌语言浇灭。摄影家深知,他和罗曼彬彬有礼的面具下,潜伏着巨大的危机和虚伪。摄影家感到痛苦万端的是这危机这虚伪在罗曼的娴雅彬彬有礼面前,无法挑开。
摄影家盼望着变化,要不解决他和罗曼之间的性爱问题,要不就分手。摄影家清楚,即使罗曼真的在性爱问题上想通了,他们之间的夫妻生活也不会美满不会让他再激动了。夫妻生活的激荡应该是水到渠成,而绝不应该靠说服。这种不死不活看似彬彬有礼的日子,使他觉得度日如年。他盼望着和罗曼谈开、谈透,然后平静分手。
这个周末是罗曼休息。罗曼收拾停当早早地回到家,五点五十分,这么早回家是非常难得的事情。
罗曼把新买的玫瑰换掉已凋榭的玫瑰。罗曼摆弄着玫瑰。
"你回来了?"摄影家从暗房出来,边点烟边说。
罗曼停止摆弄花。冲摄影家笑笑,替他倒了杯水。
摄影家看着罗曼端水过来,心里涌起对罗曼这种贤惠的愤恨。
"最近报社忙吗?"
摄影家四肢伸开,舒服地半躺在沙发上。心里涌上更大的恼怒,心境忽然变得非常坏。你他妈的作爱时这么关心我就好了。摄影家心里恶狠狠地骂道。
"还可以。前几天X副总理来忙了一阵。"
"最近没熬夜吧。我看你气色不太好。"
摄影家又把腿搁到茶几上。
"印了一些照片,参展的。"
罗曼到卧室换上宽松的便装走出。饱满的胸脯凸现出来。
摄影家看着罗曼,深吸口烟。
"晚上想吃什么?"
"你烧什么我吃什么。"
摄影家悠缓地吐着烟圈。
罗曼笑笑走进厨房。
摄影家心想,吃什么都不重要,一星期没见了,也想不到来吻吻我。摄影家从心底里努力排除刚才涌生出的对罗曼的恼怒,尽力鼓动起热情。他酝酿一阵自己的感情后站起,走进厨房站在罗曼的身后,盯着罗曼细腻的脖子,然后慢慢地从身后抱住罗曼,亲吻着脖子。摄影家做这些时,心里很奇怪,自己这么厌恶罗曼,却时常产生对罗曼的肉欲。摄影家只能归结为:罗曼实在太迷人、太美。摄影家这么想着狠狠地吻着罗曼。
罗曼无动于衷依旧在检菜。
摄影家的情绪慢慢地受到打击。他暴躁地双手伸进罗曼的衣服内,熟练地解开罗曼的胸罩,像搓面一样使劲捏罗曼胸脯。
罗曼皱了下眉头:"述文,别捣乱,让我快点把饭弄好,晚上吧!"
"干吗非要到晚上?就现在!"
摄影家的语调恶狠狠的。
罗曼使劲挣脱摄影家的拥抱。
"你明明知道我厌恶白天这样!你干嘛还这样?"
"和自己的老公,又不是去偷,有什么难为情的?我就是要消灭你的羞耻感!"
摄影家抱起罗曼往卧室走。罗曼脸上露出极度不满和愤怒。摄影家把罗曼放到床上。罗曼立即强烈地抗挣。经过一段时间,精疲力尽的罗曼被摄影家粗暴地退掉了裤子。
罗曼的表情忽然死一样平静,心里充满了绝望。她忽然觉得摄影家暴胀通红的脸那么猥琐丑陋,像那些电影中的土匪嫖客一样。罗曼想到这里泪水涌上眼眶。
摄影家没有做什么爱抚就强行进入了。罗曼的下身被重重地撕痛了,眼泪顺着紧闭的眼角滚了出来,摄影家剧烈地动作,痛得罗曼浑身冒汗。罗曼咬牙忍着,心里充满了仇恨。她想:真的该和他分手了。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摄影家拿起了电话:"喂。"摄影家喘着气。
"你在干好事吧!"
是梅林。
"对,我在作爱呢!"摄影家恶狠狠地说。
罗曼猛地把摄影家掀了下去,手压掉了电话,泪流如泉。
"你无耻!"
"我怎么无耻了?和自己老婆作爱无耻吗?"
"你......"
罗曼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摄影家不顾罗曼的反抗又压在罗曼身上。摄影家咬牙说:"我还没完呢!"
罗曼抵抗了一会就没气了。看到摄影家情欲暴胀的脸,听到他不断用力说我无耻我无耻和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悲哀、绝望、丑陋、腌脏一咕脑全涌进罗曼的脑中。
摄影家完事后罗曼躺在床上哭到天黑。当晚,罗曼就和摄影家分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