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姻缘劫:倾城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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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不吃然间烟火的女子

每日,独孤傲雪总爱带着宫静雨一起出门游玩,看落雪,品夕阳,扎风筝,听曲扬。出自他手的一盘盘小菜,味道真是妙绝!宫静雨怎么也想不到独孤傲雪的厨艺是这么的好!似乎每一天都很充实,愉悦,只是夜深人静时,那轮明月怎么看怎么带着哀伤!

寒冬的雪落的几尺深厚,除夕就这样悄然无息的来了。到处是张灯结彩,人们的脸上挂着满足的幸福,家家户户互相道贺。连她所处的地方都贴上了春联,很是热闹。一大早,独孤傲雪就赶来了,拉着她一起出门,放爆竹,看舞龙。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热闹,宫静雨也像个孩子一样,捂住耳朵,看着爆竹的响声,然后欢喜地拍拍手。

“喜欢吗?依儿,前面还有很多好玩,好看的,我们一起去看看吧。”独孤傲雪一边摩擦她冰冷的小手,一边拉着她向前走。

“嗯。”开心的点了点头,宫静雨随着他一起小跑着往前去,热闹的街市,声音只能淹没。

很久了,这样热闹的场面还是第一次看到,以前在京都的时候哪有舞龙,顶多满街摆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灯,男男女女都在街上猜灯谜回忆着京都的点滴回忆,宫静雨情不自禁想起了在楚宁王府的那段日子,可以说是快乐的,因为在她的有生之年遇上了年少时候的少年,也可以说是一生之中最痛苦的时刻,因为,他变了,而他爱的依依不是她这个依依了。

晚上,是烟火的盛宴,五彩的烟花绽放了一世繁华,深蓝的天空,花儿竞相开放,美不胜收。人群里,他们并肩而立,一起看这场盛世繁华。

京都的皇宫里,却是另一番景象,一如平常的寂静,没有烟花的绚烂,没有欢声笑语。宫女太监们默默行走着,不敢表现出任何欣喜。御书房里,大红的龙袍闪人眼球。那一身明黄已被他厌倦,不知道为什么,他喜欢这血一般的深红,张扬的龙爪像是嗜血的恶魔,传达着危险的信息,但这血红却衬得他那般无双,似乎只有这红才能配得上他。

丢下了层层奏章,观月台上,深沉的红色尽显诡异。仰望宫外繁花似锦的烟火,顿时忍不住心中的悲凉。这一刻,寂寞的潮水喷涌而来,几乎吞噬了他的每一寸角落。一个万家灯火的节日,一个团圆的节日,一个帝王,孤身一人,对月遥望。盛放的光彩映出了她倾城的脸,明键希默默伸出手去,想要抚摸宫静雨的脸庞,她却转而消失不见,化为一道光彩。手悄然落下,酒杯的碎裂,伴随着鲜血的落幕,嘶哑低沉的声音道不尽相思刻骨:“依依,你在天上是否安好?这一皇宫的寂寞,朕只能独享。”

就在不远处,有个跟他同样寂寞的身影正在向他慢慢靠近,在凄迷的月色照耀下,显得是更加是不吃人间烟火的仙子。

感觉到有人接近的气息,明键希回头一看,却是个陌生的女子,定眼看着她,一身宫廷的华衣锦缎包裹着她全身,一头乌黑的秀发像是瀑布一样,垂在肩上,在宫里呆了那么久了,从来没见过此等不吃人间烟火般的女子。

“见过皇上。”微微一褔身,女子颔首笑着。

“起来吧!告诉朕,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深宫里。”他的后宫里可以一个妃嫔都没有,看她的衣着打扮,一点也不想是宫女到时像公主或是妃嫔。

“我只不过是个被人遗忘的人,皇上不必放在心上。”女子淡淡一笑,胜过正在夜空中绽放的烟花,换了新君主,听说他是个残酷不仁的皇帝,但现在看来一点也不像是传说中那般,事隔多年了,不知道眼前的他还认得出她吗?

从她的眉宇间,明键希看到了她淡淡的忧愁,但跟他的愁相比起来还是相差很远。他心中的苦楚说也不懂,包括他自己在内,有时候也很不懂。

在那么的一瞬间,明键希以为是宫静雨回来了,思念的滋味蔓延着他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始终猜不出眼前的女子是谁,她会跟皇家有什么的关系?

“哦?被遗忘的人?何以见得?”像她那么美丽的女子又怎么会被遗忘在深宫之内呢?若不是皇兄的妃嫔,那么便是公主了。但在明键希的记忆中,跟他同辈的公主没几多个,而且都嫁人了,眼前的女子,看上去不出二十岁,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们大家都是寂寞的人,何必再追问呢?你看今晚京城内多么的热闹呢!夜空中绽放的眼花多灿烂呀!”她的事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她在她的凤莱宫住了很多年了,到底是多少年已经记不清楚饿了,如今出来热闹一下,回忆小时候的美好时光。她也记不清她在深宫中独孤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了。即使是记忆很模糊了,但她还是跟乐观过着每一天,活着才是最重要。

“呵呵,好一句大家都是寂寞人,好,朕交你这个朋友了。”说罢!明键希便让人准备酒菜,他用跟这个同是天涯寂寞人好好喝上几杯。

明键希的一声令下,跟在他身边的小太监便马上领旨下去准备了,不一会,在小太监的带领下,其他的小太监搬来了桌椅,接着清清淡淡的酒菜便上齐了。

很久了她已经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了,还有酒呢!自从大恒皇帝驾崩后,她被软禁了,每次宫女送来的膳食都是难以入口,一开始的时候,她不习惯,但日子久了便慢慢习惯了,粗茶淡饭也好,让她时刻记着她每天过的还是日子。后来,这个兴旺的皇朝不断换着主人,她也被大家遗忘了,她靠着自己亲手种的菜度日子,运气好的时候还能到御膳房偷点好吃的,在某个夜里,她吴进了药师的炼丹房,将他刚练好的丹药吃下了,那时的她年少无知,以为是长得丑一点的糖果而已,没想到回到寝宫中便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了。随着岁月的冲洗,她一点也没有苍老的迹象,她明白到她小时候偷吃的丹药其实是青春不老药。她害怕别人说她是妖孽,所以一直住在凤莱宫内,有人来的时候便躲起来,渐渐地宫里的人也渐渐将她忘记了,自从母亲被毒杀后,她便被她的父皇软禁起来了,一直到现在。

举杯言欢,他们的话题越来越多了,明键希惊讶自己为什么对一个陌生的女子说那么多话,这还是他本人吗?感觉已经超出他的意料之内了,是不是因为在寂寞的时候遇上饿了寂寞的人,一下子便向着对方倾诉他心中的苦水了。

“有时候,错过了的人很难会再次遇上了,你执着我很感动,但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冷酷让对方误解了。”听着明键希诉说着他的心事,她只能说上几句,因为她没有经历过什么叫做爱,和爱一个人的滋味,爱的感觉很飘渺很,也离她很遥远。

将杯中的酒灌进了口里,这一刻,明键希喝到的不是美味香浓上等的女儿红饿了,而是他的泪水,“你说得对,但朕何尝不想放下呢!只因为发生过的事情历历在目,感觉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朕爱得太累了。”

当明键希准备灌第二杯的时候,她阻止了他,担心说道:“不要再喝了,皇上,保重龙体,你的生命关系着全天下的百姓,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边关将会犯难,一定要龙体为重,做个好皇上,知道吗?”

“朕都明白,但你没有经历过朕的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楚,根本是不懂的。”放下手中的杯子,明键希的眼眶内已经湿润了。

接着举起酒杯,吃上几口菜,“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我是无法亲身体会的了。”

“你何出此言?”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知道心爱的人,然后携手到白头,难道她不想吗?

几杯烈酒下肚,明键希已经有点醉意了,他的酒量很好,但今晚死酒不醉人人自醉,他是心醉了。

也是累了,明键希趴在桌面上昏昏欲睡了,于是她换来小太监,“你送皇上会寝宫休息吧!记住要到御膳房弄点醒酒茶给他喝。”

“是!”小太监进宫的时间短,完全不知道眼前的大美人是什么身份的人,但能在皇城里出入,身份一定非同凡响了。

两名小太监将明键希扶起,然后往太虚殿的方向去了,而她站在他的身后微笑了下,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碰见了李公公了,很多年前,她偷偷溜出来玩的时候曾经碰见过他那么多年了他的样子一点也没变,变的只是头发花白了很多而已,都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他应该认不出她来了,还是早点会寝宫吧!

迎面走来的女子好生面口,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还是算了,只不过是一个女子而已,还是进去看看皇上醉成怎么了。

捧着醒酒茶来到了太虚殿内,满身是酒味的明键希躺在龙床上睡着了,但他在睡梦中还不断叫着宫静雨的名字。

“唉!想得到天下必须要有所牺牲,该忘记的要忘记。”看着明键希长大,李公公非常了解他现在的心情。将醒酒茶缓缓灌进他的嘴巴里,现在边关的野蛮人正在蠢蠢欲动,关键的时刻,他千万别出事,不然他永远也对不起死去的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