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是一个含糊不清的东西,
看不到,摸不到,没有形,也没有味。
在情感的海洋里,起初是兴奋,是欢喜;
在情感的天地间,最终是失落,是忧伤。
下车了,威廉一分钟也不想在太阳下晒着。
有个比喻讲人有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威廉想起小时候拿着玩的放大镜。
他穿着开裆裤,拿着爷爷看报的放大镜在地上寻找着什么。
一个小黑点悠闲的在寻找食物。
一个极亮的锥形强光在最顶端形成一个亮点。
亮点照射在蚂蚁身上,于是蚂蚁失去了原来的悠然。
大地上有个热锅。
“兹。”等蚂蚁再也不动了,他又开始寻找下一只。
到家了,这次韩彩霞没有打开门也没有出来等。
威廉打开门,见她正在看电视,好像威廉回来带回的高考成绩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妈,我回来了。”威廉走到她的身边。把成绩单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她。
韩彩霞先是接过成绩单,然后慢慢的打开,看到那个分数,她没有说出话来,那长长的睫毛上下眨了眨,硕大的一滴泪从她那稍有混沌的眼睛里掉出来。
“啪!”有一滴正好滴在成绩单上,她马上用手拭去,捂着嘴上屋里去了。
其实这个分数的确不好,但好过不够提档线,好过没有学校上。韩彩霞压制着自己的哭声。
威廉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对着那原本应该泛着蓝光,如今却早已黑白的电脑荧屏。
“我回来了,考得不好。”给慕容遥发了留言,看样子她还没有回来。
重复着这种同样的游戏其实早已经厌倦,但生活本身就是要这样不停的重复着,意义在于真正投身其中的人。
Forever at your Feet(Rain),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这首英文歌。
一个雨水声冲刷着他的心房,让他迫使自己一定要忘记,那些可以影响自己的东西,只要生活得好好的,可以像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不就是很好吗。
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Knocking on the triad
A boat that makes for rain
A briar grows in twain with roses
Come to rid
Forever at your feet
Glass and pinch of breast
Knocking atmy tray
While leave on
Please take me home my long to leave
Forever at your feet
…………
“吱吱吱”,“我也回来了。也考得不好充其量上个专科。”慕容遥回答。
“同样呀,就这样,我妈还抱着我的成绩单哭呢。”
“太夸张了吧!”
“真的,那你打算报哪?”
“还没有想好,对了你有好听的歌么,我去装扮空间。”
“呃,不知道你喜欢吗,ForeveratyourFeet。”
雷雨交加的夜晚,一个女子独自在悠然散步。
多像那天的凌晨,让我变得失去了多彩的世界。
“等下,我去换件小裤裤,天热的要死了,出汗出的全身都透了。”慕容遥听到歌给来信息。
为什么它会在一时就兴起成为潮流,一直过去了那么多年还在延续。
或许被人称为见光死的网络,在见光之前都可以这样随和,这样自然的面对一切,其实在网络没有谁是丑陋的,没有谁不是今天的主角。
如果花开失去了自己原有的旋律。原本在春天开放的玉兰,开在了寒冬飘雪。白而厚实的花瓣变成那种卷曲而病态的花,很快的凋谢了。
人也是这样,失去了原有的规律,便要重新适应一种新的生活模式。
阳光透过窗子照射在威廉的脸上,正在睡觉的威廉感觉到有一道模糊的光影,照射在自己的眼皮上,可以看出上面红色的血管脉络,红红的。由开始的暖,变为热,汗水从威廉的额头隐约的渗出,翻着晶莹的光。
“哗。”威廉从床上做起来,放下木质窗帘,打开空调。身上只穿了内裤,不知不觉自己又睡了24个小时了。
能不睡觉的时候从是不睡觉,在干什么?想东西?发呆?聊天?
其实自己又不清楚在干什么,只是每天都在发呆而已。
睡觉前有近50个小时在研究人类的极限,为什么警察总是这样来审理犯人,这下总算体验到了什么叫做精神崩溃的边缘。
像往常一样,威廉第一件事是动了一下鼠标,电脑好像从回到家的那天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休息过。
看着已经没有新意的聊天对象,不想再换,不想再加。
这种没有新鲜空气,没有大地,没有朋友,没有真实对话的日子,让人恼火,让人只想一头跳进盛满冰块的泳池,大声地喊,为什么,我没有死了。
“吱吱吱”……
“你在呀?”已经好多天不见了这慕容遥的踪影,也不清楚她怎么样了。
“嗯,其实我每天都在,只不过是潜在水底而已。”
“刚收到录取通知,不理想,是一所联合大学。”
“就在昨天也收到了,不清楚,好像也是什么联合大学。”他仰着头,使劲的想了想,还是不记得,这种事情只有韩彩霞开心到对着菩萨说,谢谢观世音菩萨保佑,我家威廉终于上大学了。
终于想到了什么手在键盘上快速的敲击。
“吱吱吱吱!”
“某市联合大学!”
“某市联合大学!”
几乎是同时两个人都被这个名字所惊呆了。
“哎?你知道这个地方?”慕容遥问。
“哎?你来过这个地方?”威廉问。
慕容遥的反应很快,“该不会,我们上同一所学校吧?”
“这有什么?又不是你上了,就是你家开的了。”
“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呸,你怎么知道我就不危险。”
……
两个人似乎从来没有说过这样多的话。
小朋友第一次去幼稚园,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喜欢给不认识的人说话。可就在放学回家的时候,两个小朋友发现两个人顺路,或者根本上就是去往一个小区。他们的话便开始多了起来,说小区的哪哪有蟋蟀,哪家的婆婆对小朋友好,谁家有养大的像老虎一样的狗。最后他们达成意见,都哈哈的大笑起来。
“对呀,这所大学就在我家这,很近,来了之后,我可以免费给你当导游。”威廉说。
“那好呀,啊?那我岂不是更危险。”
“你这是什么意思?”
“啊?噢,对了你快点说说,你那都有什么好玩的?”
“你先把话说清楚,什么你岂不是更危险?”慕容遥转移话题,而威廉紧追不放。
“:p!”一个顽皮的小脸。
……
“那可是约好了,我得出去透下气了,我从领完成绩的那天就没有出过门。”
“快去,不送,出门小心车呀!”
“你……”
这个经历了那么多学年最长的暑假,终于渡过了。一晃自己已经读书十二年,想象里面有辛酸,有不愿,有矛盾,又有欢喜。
韩彩霞准备东,准备西。可要忙的要死了。
“你第一次出门哈,要不把东西准备够了怎么行!”
“妈,这个学校离家不超过一个小时车程,不用吧,我想带什么就回来拿。”
“那,万一什么东西现在就要,哪里来的急呀。”
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威廉上路了。
听着儿子出门的关门声,然后立刻跑到了阳台等待着儿子的出现。
威廉在韩彩霞心里,又是宝,又是伤。
其实,能让威廉上个大学就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了,可威廉这么多年来长年生活在那段往事的阴影下,实在让他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那一次威廉彻底忍受不住了,“为什么别人可以随便想去哪玩就去哪,为什么我想买件新衣服就不行,为什么我从来不给你唠叨你却总是唠叨起来没完没了,你看看别人是怎么活的。你再看看我们,没有能力养就别生。”威廉用足了自己的力气声嘶力竭的喊闹着。
以为他就没有不满吗,因为总是唠叨钱不够用,生活不好,没有人管,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命苦不好。总是想着威廉还有韩彩霞在保护着就足够了,可威廉那里却积怨了那么多东西从来没有说出来过。
“从头到尾,都没有我的错,要怪就怪你那该死的爸爸,现在反而怪我生你了哈,当时生你的时候我也不能想到,我能沦落到今天,早知道有今天我也根本不嫁给你爸。”韩彩霞,没有哭泣,因为她知道那没有用,哭得再伤心,那真神一样不会保护着自己。
“你没有错,行,你没有错,你从来都没有上过学,你根本就不懂错没有一个能可以犯的。”威廉早就知道韩彩霞那种夸张的表演,正因为没有上过学,韩彩霞把电视剧里的文化,都看作是真实的,效仿了来。
“行,那从今天你自己过你自己的好了。”
接下来威廉没有说话,因为他还是不能离开她,那是最后的亲人。
他们之间也有过美好,给威廉买根鸡腿,他总是说都吃了,都吃了,而他之前总是舍不得咬第一口,最后总是说吃不下了,要剩下一部分丝毫没有动的留给韩彩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