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秘密?”安意茹脱口道,等到发现自己被她蛊惑失言的时候,已经晚了。
宋楚兮见她露出懊恼的神色,就抿唇笑了笑。
她不说话,只稍稍垂眸,看向了安意茹的腹部。
安意茹的视线,狐疑的一寸一寸下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身子骤然一阵轻颤,然后就听宋楚兮一字一顿的说道:“因为——她知道你毒计杀人的原因。”
她身体有恙的事情,根本就是廖倩华一手促就,廖倩华会知道,这并不奇怪,可是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宋楚兮,她怎么可能知道?
廖倩华虽然不信,但脑中依然还是嗡的一下,惊慌不已。
“买通那个丫头在皇长孙屋子里动手脚的人,就是你。”宋楚兮道望定了她,“而你的目的,就是冲着颜氏去的。”
安意茹的嘴角隐约抽搐了一下,强硬的往旁边别过了视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颜氏那样的身份,她也配让我这般苦心孤诣的算计吗?”
“颜氏死了,你自然就有理由将皇长孙要到自己的身边抚育了,这个理由,还不够成分吗?”宋楚兮莞尔。
安意茹的眼神一乱,脚下忽而便后撤了半步,“你别胡说,我想要孩子,自己不能生吗?谁稀罕那个女人的——”
“因为你就是不能生了。”宋楚兮道,毫不容情的打断她的话。
她的语气笃定,甚至带了几分等看好戏的嘲讽。
安意茹一下子就暴怒起来,扬手就打过去,“你放肆!”
宋楚兮一把牢牢抓住她的手腕,唇角仍是带一丝笑容与她对视,“真正放肆的人是你吧?你又当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太子府里的一个侍妾罢了,这么随随便便对我动手,你知不知道,只要我一个不高兴,就算断了你这只手也是白断的。”
她的力气虽然再不比当年,但是较之于安意茹却还是要强硬许多。
安意茹被她抓的手腕发麻,咬牙看着她。
宋楚兮迎着她的视线道:“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现在跪下来求我都还嫌太迟呢,我可不是危言耸听,你也不用试图狡辩什么,因为从一开始,我过来就不是为了跟你求证的。你会狗急跳墙,这就迫不及待的对颜氏出手,难道不是因为你自己也已经亲自去确认证实过,你这辈子是与子嗣无望了?太子膝下,如今就皇长孙这个一个孩子,你会打上她的主意——这一点也不奇怪。”
颜玥的出身摆在那里,所以从一开始,安意茹就从来不把她看在眼里。不,或者更确切的说,在这太子府的后院之内,除了太子妃之位上坐着的人,安意茹根本就没把任何人看在眼里。
可是这一次,她却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就对颜玥下手了。
没人比宋楚兮更清楚这女人的心思了,当年她将自己恨成那样,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是万也不会出此下策,想着去养殷桀的。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安意茹甩不开她的手,只就暴躁的质问道。
“我要做什么?我有什么可做的?这件事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宋楚兮笑笑,甩开她的手,“只不过,平白无故的让那位太子妃娘娘替你背了黑锅,我心中好奇罢了。安意茹,你真就这么心安理得吗?”
“你不要再信口雌黄的胡编乱造了,所有这一切,都不过只是你的臆测罢了。宋四小姐,你一再的在我们太子府的后院里放肆,我不与你计较,不过就是看太后娘娘的面子罢了,你——”勉强定了定神,安意茹强作镇定道。
虽然宋楚兮的这些话让她心中已然是惶恐不已,可是现在,她就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这个丫头知道的再多,也只是她自己的无端揣测罢了,她没有证据。
“到底是你不与我计较,还是根本就没人替你出头?你计较不得?”宋楚兮再次打断她的话,“在我面前,你就不需要虚张声势了,说到底,你究竟算个什么东西呢?凡事还不是靠着太子殿下一句话吗?他高兴给你撑腰的时候,你才能为所欲为,比如今天,明明廖氏没有承认谋害皇嗣的罪名,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有继续来查问你;而一旦他不高兴了,上一次我登门来‘看’你,他可有说过什么吗?你不会真以为是阿岐送了赔罪的礼物过来,他便不得不给了阿岐的面子,让那件事请不了了之的吧?”
提起上次登门那件事,安如意还是意难平,恨的牙根痒痒。
宋楚兮瞧见她那发狠的神情,也不介意,只就继续说道:“说到底,他那也不过就是权衡利弊,觉得不值当为了你来跟我计较为难罢了,给了你几分颜色,你便就真的觉得自己有多重要了?安意茹,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在这一点上,那位刚刚倒台的太子妃娘娘的脑子可是比你清楚的多。”
上一次的事,她是向殷绍哭诉过,可次日端木岐派人送了礼物过来赔罪之后,殷绍便真的就此揭过了,这件事,惹得安意茹心里十分的不痛快。
现在宋楚兮旧事重提,安意茹心中便越是愤恨,用力的咬住了嘴唇。
宋楚兮也不管她,随手从梅树上折下一支开的很好的梅花拿在手中摆弄,一面慢慢说道:“你就只看到了前面的拦路石已倒的事实,可是安意茹,你怎么就不好奇,为什么廖氏她明明知道了你的秘密,却不当着太子的面揭穿你?那个秘密一经揭露,且不管太子怎样,只皇后娘娘的眼中,就再也容不得你更进一步了吧?”
一个家族落魄又不能生育的女子,现在比较起来,她比起颜玥来唯一的优势也就是颜玥入府之前是嫁过人的,而她自始至终就只有殷绍这一个男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