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妃满脸不耐烦的跨进殿门,“病了不去请太医,叫本宫来做什么?你当本宫就这么闲吗?”
“奴婢见过娘娘!”春梅赶紧跪地行礼。
“良嫔怎么了?”瑾妃随口问道,越过她去,往里走,见到宋楚芳缩在那暖炕一角的模样,却是大为意外,“她怎么了?”
“良嫔娘娘这样子,怎么像是被什么东西魇着了。”寒春拧眉道,侧目看向了瑾妃。
瑾妃更是百思不解。
春梅既然找了她来,就不能瞒着她,跪在那里,僵硬道:“早上有人送了件东西给我们娘娘,娘娘看了之后就这样了。”
“东西?什么东西?”瑾妃皱眉,斜睨她一眼。
“是——是一颗人头!”春梅道,趁着瑾妃主仆主仆发愣,就招招手,示意小五子把东西捧了过来。
小五子大着胆子把东西往炕桌上一放,那边的宋楚芳突然又尖叫了一声,大嚷道:“拿走!滚开!那个丫头要来杀我了,她会杀了我的,她不会放过我的。”
说完就把自己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春梅的头皮发麻,也敢把那脏东西拿来给瑾妃过目,便就只能硬着头皮将事情的经过都大致的说了,最后就诚恳又悲戚的磕了个头道:“娘娘,这几年,我家娘娘一直都感激您的提携之恩,凡事都以您马首是瞻,这一次——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娘娘啊。”
瑾妃听了她的话,反应了一会儿才镇定下来,目光阴冷道:“你是说良嫔她昨晚又对那个丫头下手了?”
“是!”春梅道:“实在是四小姐太过分了,我家夫人还有辰王妃娘娘全都折在了她的手上,如果任由她继续做大,谁知道她还会做些什么事情出来,我家娘娘实在气不过就——”
“废物!”瑾妃怒骂了一声,“现在还找什么借口?照本宫来说,就是良嫔她自己无能,现在偷鸡不成,还要本宫来替她擦屁股吗?”
“娘娘。”春梅怕极了她要袖手旁观,声泪俱下的又磕了个头,“您给想个法子吧,现在四小姐又救了北川郡主一次,宣王殿下肯定要承她的情,再这么下去,真的是谁都奈何不得她了,我家娘娘虽然是急于求成,做的有些欠妥当了,但毕竟也是为了大局考虑,念在我家娘娘对您素来敬重的情分上,娘娘,求您了!”
瑾妃自然也恨不能宋楚兮早点死的,现在宋楚芳马失前蹄,她也只是觉得遗憾。
她冷着脸,盯着暖炕上那一角,过了一会儿才冷冷道:“确定只锦盒里的东西是那丫头送来的吗?”
“奴婢还没有去查证,不过十有八九就是了。”春梅道。
除了宋楚兮,没人有理由或者能力来做这件事了。
瑾妃冷着脸又再想了想,就侧目给身边寒春使了个眼色,寒春会意,转身走到门口,招呼了瑾妃宫里的太监总管过来嘀咕了两句话,然后就重新折回来道:“娘娘,驿馆端木家主和宋四小姐那边没有任何的消息放出来,就只说是昨儿个晚上他们和彭泽太子相约游玩的时候,街上出了点乱子,不过谁都没有损伤,也就没有宣扬追究了。”
险些被毒杀了,后面却一句话也没了?
这可真是不符合宋楚兮那丫头的作风的,说她会忍气吞声?瑾妃也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娘娘——”春梅满怀希望的看着她。
宋楚芳父女和宋楚兮是死对头,留着他们父女,对瑾妃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的。
她这边还没松口,寒春已经知道了她的意思,走过去,试着把宋楚芳从被子里扒出来,一边安抚道:“良嫔娘娘?是我家娘娘来看您了,您怎么了?”
要瑾妃出手帮她,首先这宋楚芳不能变成废人,如果是一个疯子,那就没有她出手的必要了。
宋楚芳那边正在惶恐的时候,她把自己藏起来,躲在黑暗中,被子骤然被人掀开,她一下子就暴怒了起来,狰狞却扑过去。
寒春始料未及,被她压在了炕上。
宋楚芳扑过去,骑坐在她身上,对着她两边的脸颊就狂抽起来,一面恶狠狠的叫骂道:“你个小贱人,臭丫头,你敢威胁我?你当我是怕了你吗?看我不打死你,我打!打死你!”
她是真的神志不清了,只当被按下的人是宋楚兮,越打越兴奋,眼睛里闪烁着血色的光芒。
那寒春跟在瑾妃身边,是极有脸面的,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待遇?一直不察被按到了,然后就被抽的眼冒金星,嗷嗷乱叫。
这宋楚芳居然会疯成这样?瑾妃也是始料未及,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抖着帕子道:“来人!快来人!”
“娘娘,怎么了?”外面冲进来几个宫女太监,进门就被这场面震住了。
“还不快去把她给我拉住!”瑾妃气急败坏道。
“哦!是!”几个内侍宫女奔过去,几人合力才把宋楚芳从寒春身上拉下来,她却犹不解恨,一边踢腾着叫骂,“打死你!我打死你个小贱人!你真当我治不了你了?贱人!”
这边寒春哟哟乱叫着从炕上滚下来,两边脸上都是巴掌印子,更有被指甲挠出来的数道血痕。
“娘娘,良嫔疯了,她是个疯子!”寒春心里堵了一口气,跳脚打骂。
这边宋楚芳也看她不顺眼,被四个人拉着,也还不住扑腾着要再扑过去。
寒春即使是恨到了骨子里,但是碍着身份,也不能还手,只满眼怨毒的冷冷盯着她。
瑾妃见她这个样子,也被激怒了起来,她的目光左右一撇,瞧见旁边架子上的一个插着梅花的花瓶,就走过去,将里面花枝扔在地上,捧着那花瓶过来,兜头就把里面的冷水浇到了宋楚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