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玉翎放下手中的书本,心中发笑,自家未婚妻一直在扭来扭去,提高存在感,其实是为了提醒他,今日是她的生辰吧?
这种大事,万俟玉翎当然不会忘记,其实生辰礼,他早已经准备好,一分银子不用花的礼物。
“楚州的地界,周边都是小县城,哪有什么存冰。”
莫颜嘟嘟嘴,前段时间劳累过度,小日子不准时,这两天明显感到烦躁,胸部胀痛,这是小日子之前的征兆。
都说做女子不容易,吃了师父祝神医的“灵丹妙药”,胸脯就和鼓起的气球,快速胀大,从前的衣衫都不合身,有一次竟然撑开前面的纽扣。
还好是晚上洗漱过后,不然她非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想到那晚,二人搂抱在一起缠绵的吻,莫颜脸红气喘,心里骂自己没出息,果然,男色是毒药!
“有一个地方,肯定有存冰。”
万俟玉翎打开一个小匣子,里面是各式的干果,他慢条斯理地剥核桃,放到一个空格子中。
“现在已经不需要存冰了。”
莫颜抓起核桃仁放入口中,抖了抖,皇叔大人重口味,她想要碎冰块加入到茶壶里,做成薄荷凉茶,而他说那个地方,肯定有存冰,必然是衙门的停尸房。
“那就好,可以直接上路,直奔楚州。”
万俟玉翎抬起头,眼中带着一闪而逝的算计,快到莫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以肯定的是,他是故意的!
马车里装饰简洁,车凳上垫着厚厚的软垫,上面铺着一张竹席。
小几上摆着几样糕饼点心,都是莫颜喜欢吃的,凉糕,糯米团子,肉丸,用来在路上充饥。
“英姐姐派人在楚州城找咱们。”
现在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莫颜无法给陈英回信,得知陈英一直不放弃,她很感动,在感动的同时,又有些内疚。
“等几天,只要把袁焕之的私兵处理,咱们就能回到京都。”
万俟玉翎弯下身子,揉了揉莫颜的头,莫颜头上的头巾散落,乌发飞扬。
古代女子的头发太长,已经到后腰的部位,莫颜到现在也没学会梳头,只能用头巾包裹上。
“我得把面具摘下来,透透气。”
几个月来,每天睁眼开,面对的都是祝二妮的脸,莫颜渐渐地习惯,用小铜镜照着原本属于自己这张美人脸,突然变得不知所措。
“怎么,不认识自己了?”
万俟玉翎摇头,眼底带着瑰丽的色彩,他轻轻叹息,把莫颜抱在怀中。
带着氲气的眸子,如三月的江南烟雨,透过蒙蒙的雾气,在瞳孔深处,有一个绝色姿容,清冷淡漠的男子,万俟玉翎在她的眼底,找到自己的影子。
对视良久,他低下头,在莫颜的脸颊上亲了亲,安慰道,“再等一个月,我们就能回京了。”
回到京都,最快也要七八月份,中秋佳节之后没多久就是年关,他的未婚妻正好十五岁。
和她在一起,时间更为短暂,一眨眼,就过去了。
“是啊,回京之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
染发坊和理疗馆这么久无人主事,定是要积累一些问题,还有自家的蝴蝶班,也需要新戏,她在明州的做仵作这段时间的遇到的案子,都是很好的素材。
夏若雪嫁给袁焕之,莫颜还来不及道贺,但是她等到一个消息,赵桂花回京了。
“她回去,不怕被人认出来?”
和已经死去的女儿相同的长相,却以娼妓的身份,第一个让赵桂花永远闭眼的人就是她亲人。
“心中有仇恨,她不会放过夏若雪和袁焕之。”
万俟玉翎得到消息之后,没有什么反应,目前赵桂花没威胁,袁焕之和夏若雪成亲的消息,是他故意找人透露。
当夜,赵桂花卷着钱财和细软跑路,楼子里的老鸨找了很久,也没把人抓回来。
秦三达对地形很熟悉,快马加鞭,走小路,三人到达楚州城,天才刚擦黑。
莫颜和万俟玉翎换上面具,他们现在的身份是分别是小丫和大山。
黄昏时分,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在街道上,只有急匆匆赶回家的行人。
莫颜换了一身浅色的裙子,甩掉秦三达这个碍眼的,跟着万俟玉翎一起找酒楼用膳。
今日是她的生辰,皇叔大人到现在没有任何表示,是真的忙到忘记了吗?
菜品寻常,几个爱吃的小菜,莫颜特地要了一壶酒,她不失望,其实生辰这天,能和心爱之人在一起吃饭,也是幸福的,她应该知足,只不过心里还有一点点期待。
一个手提着花篮的小姑娘走到酒楼的门口,不敢进入,看着酒楼内的形形色色的人,眼带渴望之色。
“小妹妹,花怎么卖?”
伙计忙里偷闲,见门口的小姑娘眼睛黑亮,脸颊肥嘟嘟的很是可爱,语气不自觉软了几分。
“一文钱两朵花。”
小姑娘说话很利索,指着酒楼对面一个穿着灰布衣裙的妇人,“我娘说,这些话都是江南的品种,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
大越西北地区的人百姓们淳朴,不如京都人喜欢附庸风雅,大家看到花开得正好,花香扑鼻,赞赏了几句,却无人问津。
几朵花,几天就开败了,买来有何用?不如用一文钱买两个粗面馒头实在,还顶饿。
莫颜坐在窗户边,盯着篮子里的花,心中狂跳,这分明是象征爱情的火红的玫瑰。
“这篮子花,我都要了。”
万俟玉翎站起身,走到门边,递给小姑娘一小块银角子,直接拿过花篮。
他的本意是,不花一文钱,送最特别的生辰礼,结果被搅合了,自家未婚妻很喜欢,说什么也要买。
莫颜揉了揉额角,皇叔大人的淡漠在于对任何事都不关心,若不是给了小姑娘银子,上前拿花篮的动作,好像一个劫匪。
莫颜收到玫瑰花,心花怒放,一直笑眯眯的。把花放在碗筷的右侧,边吃饭,边嗅着花香,对于别人投来羡慕的神色,她扬了扬头,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