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禽畜乱象记
13633600000037

第37章 37章:没戏的相亲

竹耙七说话总喜欢大声嚷嚷,望着在瞪眼的小猪说:“谁说不是?我一回去就看见鹅在骑着它乱咬乱钳了。开始我都懵了,还以为是眼花了!仔细一看,不对,还真是它们两个在打架!我走去想隔开,我家那老公鹅还想来钳我呢?”

“你家那老鹅都要成精了,凶得狠呐!”张八婶埋怨道,她非常不喜欢竹耙七那只老公鹅。叫起来嗓门又大,性子又烈,动不动就会追着人要咬。有个好几次,在窄巷里遇到老公鹅卧在中间挡了路,欲赶它,都让它的样子吓着了。

小猪瞅了瞅三人,不明情况。张八婶手里攥着那小瓶万花油,跨进圈里去。右手也捏了一小团棉花了,轻轻走到猪的旁边。欲轻轻擦猪背上的伤口。刚一碰到,猪一抖,一屁股压低下去,避闪到一边。

“跑什么跑?我帮你擦伤口,你还躲什么?”张八婶又走近猪,手里的棉花还没有碰到猪,小猪便跳似地跑开了。这样试了好几次,就是不能帮猪擦药。

“哪有像你这样给猪擦药的?你当它是小孩啊?就是小孩也会乱动…”肠八实在看不过去了,嘟起了嘴对张八婶没好气道:“你抓住它不就行了吗?还用得着在猪圈里追着它跑?笨得像头猪一样!”

肠八其实早就想说这样给猪擦药不行了,不过看见老伴一次又一次地追着猪跑还不醒悟,索性就让她跟那猪屁股后面跑了。

“你以为我不想,你没看见它一身都是伤口吗?碰到它不痛?”张八婶也埋怨道。

肠八不说话了,自从失去了儿子,他一向说话动不动就爱发脾气,不过张八婶早已经习惯了。

张八婶在那唠叨没人帮她抓稳猪擦药,竹耙七没等她多牢骚,就已经跨进圈里去:“让我来!抓个猪崽还不容易?又不是抓一头公牛!”

猪圈也不是很大,任凭猪怎么四处乱蹿,竹耙七随便两步都能够得着它。

长手一捞,便将那小猪蹄抓了提了起来,然后另一手一抓,牢牢的!小猪让竹耙七抓着时,弄了伤口,疼得加剧,以为是这人故意在动它身上的伤,大喊大叫“救命啊,要杀猪啦,救命啊…”

听小猪叫得厉害,黄狗也不安了,虽然有些惧人,但以为这些人要对小猪不利,朝里头狂吠,让肠八镇住了,在那紧张惊疑地望着人对小猪的动作。

张八婶迅速用沾了万花油的棉花擦猪臀背上的伤口,每次碰到伤口处,猪就疼得“呓呓”嘶叫。

“小小头猪,力气还不小啊…”竹耙七蹲着,差点让小猪挣脱。

黄狗再朝两人狂叫,让肠八扬手给吓停了,担心不安地望着里头的小猪。

竹耙七两膝盖辅助夹着猪的身子:“再乱蹬我就提回去拷乳猪吃了?”

猪让他紧紧夹住,又大喊大叫起来:“哎哟,要被夹死了!妈呀,我要死了…”一边叫喊一边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掉了。

张八婶给它擦伤口,疼得它全身抖搐。擦完药,竹耙七放开了它,小猪慌忙跑去挨在围栏根下,“哎哟哎哟”喊疼。

“小子,你没事吧?”终究那人不是伤害小猪,黄狗宽心地摇摇起了尾巴,跑到那端关心地问它,只是小猪却一个劲地“哎哟哎哟”叫,不回它话。

傍晚,麻粗佬从地里回来,竹耙七已经在他门口摆了一碗芹菜梗、一碗花生米,屁股就坐在门槛上,在那喝着酒了,见到麻粗佬,嘴巴还在嚼着花生,道:“锁着门干什么,里面有什么宝贝吗?”

麻粗佬开了锁,竹耙七便进去取了凳子,搬了桌子出来,将酒菜端桌上。麻粗佬已经习惯了这老头,平日里也都经常端菜来找他喝酒的,也是不管人家答不答应,进屋就抬别人桌登出门口。竹耙七边喝边等他喝,告诉了小猪让老公鹅咬了的事。麻粗佬调了猪食去,见了小猪一身伤,一脸吃惊。

这天上午,给十三介绍的姑娘来了,估计要比十三大,她是一个人跟着王凤来的。

“这个姑娘我看很精明的,十三能讨到这样的媳妇,以后生活上都能打理得很好的!快点杀鸡做菜,姑娘也坐了半天了。”在门口外,黄六婆催促着啊狗六。她虽然看不见姑娘长什么样,但听她的谈吐,王凤都未必够她精明能干,她想着有这样的儿媳妇照顾十三,十三不会吃亏的。

啊狗六早已经把阉鸡抓回来了,关在笼子里。他原本是想看看姑娘长得怎么样,他可不想赔了阉鸡又丢人。但这次来的姑娘,很有城里人的气质,言行举止中透着一种高贵。他原来就想,十三这个样子,估计今后也就只能讨个不是聋就是哑的媳妇,没想到他竟这么有好运,如此高贵的女人竟然让他遇着。因此,啊狗六也不敢马虎,家里能吃的,能做上菜的,连同阉鸡一共弄了八个菜,当然,青菜就炒了五个。但已经很难得了。不光是三个小孙子瞪大了双眼感到不可思议,就是十二,也对他老父是另眼相看了。

但是,如此“高贵”的女人,必定有不一样的思维。当她随王凤一起踏入这村子里的第一步,她就没想过会有戏。更别提介绍的对象如此的乡巴佬不算,还有些特别呢。她是城里回来探亲的大姑娘,只因和王凤在赌桌上志气相投,反正也还没成家,抱着试试的心态过来看看而已,想不到,大热天的这地方却能让心心寒,这人更让人寒渗,她想责怪王凤怎么能介绍这样的货色给她,但还是控制住了。

“姑娘今年多大了?”饭桌上,黄六楼问了几乎能问的话,就差这个年龄。

“快四十了!”女人笑说,她是觉得和十三不可能,所以不怕说年龄,其实她也没有四十,才三十七。

女人说她四十时,啊狗六、十二、王凤不约而同地看了看她,从她的外表上看,看不出有四十的样子,当然也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吃惊,竟然已经四十岁了?

没想到黄六婆竟然没有一点犹顿,还很高兴:“四十好!四十好啊,我们家十三今年刚好三十七,女大三,好啊!”

女大三,抱金砖,啊狗六也觉得好,刚才听到的四十岁心里有那么一点瑕疙,现在却觉得那样恰到好处,很热情地叫女人下筷子吃菜。

女人笑着看了一桌的菜,除了有两个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菜,碎碎渣渣的,另外那盘鸡肉真是很显眼。

吃完饭没多久,那女人就急促地说家里有事,就离开了,王凤送她到半路。赌桌上志气相投的人没有不爽快的,俩人刚才聊了,王凤也很痛快地接受那女人的意思。回去没有直接告诉黄六婆他们,只说那女人回去考虑考虑。

两天不见阉鸡了,俩只母鸡又走近了一些,说话也和气多了,这会正在树叉上吹风呢。不过,阉鸡突然不见了,还是让两母鸡多少感到不快和郁闷的,不时还拿阉鸡出来说说嘴。

“你说那鸡大哥究竟是什么人,来无影去无踪,说不见就不见了。”黄母鸡遗憾说。

“哑巴加白痴,能是什么人!?”既然没了踪影,还有什么好感的?灰母鸡也就不怕说那阉鸡。

黄母鸡偷看了一眼它,前几天自己和鸡大哥在一起,早就看出它不高兴了,只是当不知道而已。不过现在鸡大哥估计也不在村里了,没有什么希望了,不怕说说笑话:“鸡三嫂你嘴巴这么说,难道您当初没对鸡大哥有什么好感吗?”

“有什么好感?一把年纪了还想像小姑娘一样亲亲我我?我可不像你!”灰母鸡道。

黄母鸡料到它会这样说,依旧无所谓畏似的笑道:“鸡三嫂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喜欢一个人又不敢说,您可别有这种性格啊,万一过段时间,哪里又来位大哥哥,您可别说自己一把年纪啊!”

“别又来个白痴,送给我我也不要!”灰母鸡嚷着嗓门说,一想到之前的阉鸡和黄母鸡在一起,心里就怒火中烧,恨不能当着阉鸡的面骂它聋子、瞎子。

黄母鸡知道它还在吃它的醋,不一会,白母鸭走来,说小猪让老公鹅打伤了,俩母鸡听了,怪吃惊的,这俩天都没有找过小猪,所以,就不知道它受伤了,于是三一起走去猪圈。

“小王八蛋,看你还敢再去惹鹅老伯!?”黄母鸡卧在圈外地上,望着小猪身上的伤,不禁心疼。小猪嘟着嘴,不太好意思似地在里面转悠,身上的伤还疼着呢。

白母鸭也是与两母鸡几乎并排一线地头朝圈内。

“这鹅老伯下手也是狠了点,一个小孩子嘛,干嘛那么认真,你看这身伤,还真往死里整啊!”白母鸭道。

灰母鸡望着小猪悠哉的样子,打趣说:“小家伙,还要不要出去找鹅老伯玩,看不整脱你一层皮!”

小猪嘟着嘴,自知自找的痛。一副可怜样,逗得它们三在那直乐。

且说老公鹅将猪咬一顿后,自己更觉无脸见人,竟然对一个小孩子下如此重手,虽没有谁当面说它,但自己是感觉它们都会这样想的,因此,整日呆在竹耙七房屋门前,极少远离的。一整天都卧在门口,竹耙七觉得奇怪了,望着它低估:“坐月子啊今天!?”

毕竟声音不大,老公鹅也不多理会,只在那望望眼前的破屋子,又看看四周,就怕有个谁来找它。

黄母鸡在肠八家对面一屋檐下的泥地扒食,不时四处张望,奇怪一个上午也没见了灰母鸡。肠八家屋檐下并排了几把木柴,这时候,灰母鸡从一把柴把上扑跳了下来。

“我还在说鸡三嫂一早上都去哪了呢,原来下蛋啊,下了几个?”黄母鸡问,大家都是母鸡,都清楚自己在柴把上能做什么。

灰母鸡径直走黄母鸡旁边,一边找吃的一边埋怨地说:“三个!下了几个又能怎么样,一个孩子都蹦不出来。这世上的男人都死光了?一个都没见影了!”

黄母鸡笑说:“或许是嫌弃我们老了,男人都不愿意呆这里。唉,想想年轻的时候,那么多的姐妹,男人们也不少,谁不能生儿育女,带一帮孩子,那种生活美好啊!”

“可惜,光留个屁股,三天五天溜出个蛋来又有什么用,男人们都死绝了,怎么能生儿育女!”灰母鸡粗鲁地扒了扒土。

黄母鸡也是有同感,随后却说:“我记得年轻的时候,这村里不少男人,可惜突然之间都不见了,但愿有生之年…”

它想说有生之年能再遇上公鸡,却不好意思说,毕竟,自己也觉得一大把年纪了,而且,之前因为那位不会说话的公鸡大哥,差点惹得它们不和。

“有生之年,再来一个哑巴白痴鸡大哥,又可以跟它约会了!”灰母鸡毫不客气地说。说得黄母鸡都不好接话了。

“来位帅气的鸡大叔,您俩可真要反目成仇了…”不知从哪条巷子,屁股扭扭地走出来白母鸭。

见是母鸭,两母鸡热情招呼唠叨了一番,不知不觉又转回了公鸡的问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