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魅收了伞,笑意盈盈:“天山雪莲。”
慕容昭阳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正处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脸上也痒痒的。
他睁开眼,几缕墨发落在他脸上,窗口透过的风一吹,就瘙动着他的脸颊。
慕容昭阳拨开那些发丝,还有些初醒的迷茫,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直到搂着他的人动了动手臂,他才猛然惊醒,回忆起昨夜发生了什么。
首先涌入脑海的,是那双温暖白皙的手,然后是让他沉溺无法自拔的销魂蚀骨。
慕容昭阳现在的感觉,就像被人放进油锅里反复的煎炸,更何况让他尴尬的对象就在身边。
慕容昭阳止住呼吸,悄悄的看向他身边的人,莲祈还睡的很沉,长长的睫毛跟小扇子似的,在眼睑上落下一片阴影。
而那红润的薄唇就近在慕容昭阳眼前,蛊惑着他一点一点靠近,近到莲祈的呼吸都带着热气扑在他的脸上。
就在这时,莲祈突然睁开了眼,有些沙哑的嗓子性感的道:“早……”
慕容昭阳吓了一跳,眼睛都睁的跟牛似的了,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瞬间涨红。
莲祈迷迷糊糊的打个哈欠,她还没睡饱!
“今早上想吃点什么?银耳粥?还是荷叶粥?不如煮点燕窝粥吧,给你补补身体。”
补身体什么的……简直太歧义了,本就有些心虚的慕容昭阳支支吾吾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莲祈却已经哈欠连天的爬起来给他煮粥,并嘱咐道:“觉着累就先躺一会儿,不过不能赖床,一会儿你还要去太学。”
慕容昭阳低低的应了一声,突然觉得,这种温馨的生活会让人上瘾。
莲祈大抵是真的没有把昨夜的事放在心上,毕竟他们都是男子,慕容昭阳有些低落的想,他不能让莲祈看出他的不对劲。
如果被莲祈发现他的肮脏想法,那么……现在他所拥有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吧。
慕容昭阳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屋顶,与其被莲祈发现,失去一切,不如继续做亲人做朋友,至少他还是拥有着她的。
等慕容昭阳吃过了早膳出门的时候,就看到了远远站着、表情复杂的春妍。
他不知该感谢春妍还是恨春妍,便木着脸走过去了。
浑然不知春妍如今的想法是多么的复杂,昨天夜里,春妍浑浑噩噩的走出内殿之后,就蹲在墙角哭了半夜,因为她觉得,自己亲手把喜欢的人送上了别人的床。
在春妍眼里,作为太监的莲祈肯定不是在上面的那一方。
所以春妍无比的伤心,当然,莲祈差点杀了她也是她伤心的原因之一。
可是今天早上,先是看到莲祈一切如常的去煮粥,又看到浑浑噩噩的慕容昭阳,春妍突然觉得,她秒懂了什么……
就在春妍被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的时候,莲祈走了过来,“昨夜的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懂得。”
春妍有些惶恐的看着莲祈,眼里还有两份酸涩:“奴婢……奴婢懂得……昨夜……请总管恕罪……”
“你记着,如今你来了冷宫,就是冷宫的奴才,你的生死,是握在三殿下手里的,你忠于皇后娘娘,可是皇后娘娘只当你是一枚弃子,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莲祈淡淡的道。
春妍扑通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一个头:“奴婢省得了……”
“那就好。”莲祈挥挥袖子,回到了内殿:“自己斟酌着如何回复皇后昨夜的事,规规矩矩的做事,三殿下自然不会亏待你。”
另一边,慕容昭阳已经到了太学,他今日起的有些晚了,慕容玖和慕容雅音都已经到了,不过赫连京华还没到。
慕容玖一看到慕容昭阳就眼睛一亮:“你今个儿这身衣服不错啊,是莲祈给你置办的吗?”
“嗯,她说要入冬了,担心我冻着,给我置办的。”一提起莲祈,慕容昭阳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
一旁的慕容雅音听到莲祈的名字,抬起头,入眼就是慕容昭阳身上那件月白色的衣裳,竟是眼熟的很。
他不久前刚刚见过,就在那个雨天,他遇到那个少年的时候,少年买的就是这件衣服。
巧合?抑或是……慕容昭阳说的这个莲祈,就是他遇到的那个少年?
慕容雅音眯眯眼,不动声色的道:“三弟的这个小宫女倒是细心的很,三弟就没想过收房?”
“皇侄,这你可就说错了,莲祈可不是什么小宫女,她是昭阳的大总管呢,再说了,一个十二岁的小屁孩能和十三岁的小屁孩做出啥来?”慕容玖笑道,完全忽视了他自己也是个小屁孩。
慕容雅音立刻从慕容玖话里摘出了两条信息,男子,十三岁,年纪,性别,都对上了,莲祈……吗?
慕容雅音立刻想起了那朵雨中绽放的青莲,便笑道:“如此,我倒是对这位大总管愈发好奇了,她到底是做的一手什么样的好菜?”
“御厨都比不上的美味!”慕容玖颇有些与有荣焉的道,“皇侄啊,你可失算了,错过如此美味。”
如此佳人,慕容雅音默默的补充,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笑道:“有机会一定要见识见识。”
“现下你就有机会啊。”慕容玖挤眉弄眼的示意慕容雅音,一直没说话的慕容昭阳低声道:“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二皇兄,现下可是后悔了?”
虽然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开玩笑,慕容雅音却听出了两分淡淡的敌意,他笑道:“正巧也是有事,后悔也没法子,下次有机会,三弟可不许藏私,定要让为兄好好见识见识。”
“那是自然。”慕容昭阳淡淡的笑道,慕容玖没听出来,他可是听出了不对,慕容昭阳敏感的察觉到,慕容雅音对于莲祈,存着一分别样的心思。
他家的阿莲啊,真的是有太多的人惦记了,这还真让他有压力呢。
初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微冷的,春妍站在门口,柔媚的眉眼似乎被岁月洗礼的清减了几分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