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奥巴马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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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七天

奥巴马赢下艾奥瓦的秘诀,说穿了其实非常简单,就是直接面向民众。但是接下来,再没有那么精力和时间这样做了。不过有了在艾奥瓦所取得的佳绩,在新罕布什尔州的行动会较之前顺利许多。

历史上,新罕布什尔州和艾奥瓦之间的这一段选战时间常常是美国政治中最为波折、漫长的七天。原则上是七天,但操盘新罕布什尔选战,要把时间压缩到更短。艾奥瓦会议刚过去5天,新罕布什尔州初选就接踵而至。也就是说,选战时间只有4天。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没人敢保证。

艾奥瓦州基层会议之后,余波会占据几天的新闻报道。奥巴马会借助媒体成为焦点,而希拉里则要为她的失策付出惨痛代价。奥巴马趁着风头强劲,趁机造势。让奥巴马没有意料到的是媒体对他造势活动的关注程度。五天来,所有报道都在大肆夸大奥巴马的战功:奥巴马来势汹汹!奥巴马赢定了!

对此,奥巴马多少感到有点不自在。在艾奥瓦州,奥巴马赢得坦然,因为毕竟他在那里付诸了大量努力。但是在新罕布什尔州则不然,这里可以说是希拉里夫妇的“故里”,他们在这里可谓根基深厚。所以,奥巴马的想法是,不管媒体怎样的虚张声势,他和他的团队,还是要像之前一样稳扎稳打,登门拜访、拨打电话、志愿者招募,一个都不能落下。

某个星期六,选战团队为奥巴马安排了一场大型活动。工作人员预计会来1000人,因为希拉里在此地有很高的人气。待到活动真正开场,那热烈的场面震惊了所有人。会场外面的队伍足足蜿蜒了一英里长,人们站在雪地上,嘴里哈出的白气笼在笑脸上,开心地等着入场。

“太不可思议了。”奥巴马喃喃自语。因为实际要到来的人数比预计要高出四五倍,所以必须安排另外一个规模较大的场馆,这也意味着奥巴马要演讲两遍。在这之前,他已经两个晚上没合眼了。工作人员还以为他会发怒,结果他说:“当然,他们在冰天雪地里站了那么久,我们不能怠慢了他们。”

五天来的大部分活动人满为患。而奥巴马的表现也让人挑不出毛病。除了希拉里团队依然还在负隅顽抗,不放弃每个可以攻击奥巴马的机会。有一次,在一场辩论会上,主持人问希拉里:“你是否认为奥巴马会取胜?因为人们普遍认为他更招人喜欢。”

希拉里回答得很得体:“嗯,那确实伤了我的心。但我会试着忍痛前行。”紧接着,她开始了滔滔不绝的演讲。没想到奥巴马在这个时候插嘴进来:“你已经够招人喜欢的了,希拉里。”这是他一贯的冷幽默,但希拉里团队则仿佛抓到把柄一样,抨击他的回应是冒犯女性的行为,非常不合礼节。

辩论会结束后回去的路上,奥巴马大为光火:“我其实想和善一点,也许不算太和善,但我想和善写。也许我应该说那根本是个可笑的问题。我跟希拉里辩论,有人给她下套说她不招人喜欢。但这不是我的问题,所以我赶紧说清楚。”

他摇了摇头:“这都怎么了?说了半天伊拉克、医保和经济,结果都把焦点放在这种事情上。”媒体报道一贯如此,总是关注琐碎无聊的事情。但是奥巴马想要一如既往的平稳前进,就要把这种无聊言论踩在脚下,保持一个真实而平稳的路线,相信自己的战略方向。那个周末,内部民调第一次显示奥巴马在先罕布什尔州领先,此后的每一个民调皆是如此。看起来,奥巴马似乎确实势不可挡。但是希拉里也不会坐以待毙。

很快,有消息传来说希拉里在宣战宣传活动上情绪失控,“动容了。”

新闻报道的内容大致如下:

在当地一家咖啡店里,一群选民围在一起座谈,一个女人问了希拉里一个私人问题:你手头事情那么多,工作、家庭,你怎么还能够每天把自己收拾光鲜,到处奔波?希拉里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睛湿润了:“一些人以为选举就是一场游戏,今天谁赢了,明天谁输了,争论个不休。其实它关系到我们的国家,关系到我们孩子的未来,关系到我们所有人。我们这些人站出来,冒着千难万险参与这件事……我们这么做……是因为我们在乎国家,但我们中一些人是对的,一些人是错的。一些人准备好了,一些人没有。一些人一开始就清楚要做什么,一些人还没考虑周全。”

奥巴马看过这个报道之后,心里一沉。这必定又是希拉里精心策划上演的人性化一幕,尤其对女性很有感染力。高级顾问阿尔塞克对此的评价是:“媒体会挖根究底,现在一些评论员说她是自找苦头,这可能会遭到女性选民的反击。也许只是件小事,但也可能给我们带来大麻烦。”

与这个报道一同传出来的还有希拉里自动宣传电话方面的报道:她在电话应答机上自动播放的电话留言和语音邮件以及直邮中攻击奥巴马。她指控奥巴马假惺惺的承诺说要清除华盛顿游说势力的影响,批评奥巴马无力抵抗共和党的攻击火力,质疑奥巴马在支持堕胎选择权上的过往记录。最夸张的是,比尔·克林顿告诉民众,奥巴马要在伊拉克问题上与他妻子划清界限,这种企图纯粹是“痴心妄想”。

换做以往,奥巴马会像在艾奥瓦一样,给予有力还击,将这些暗地里的攻击大白于天下,让她的选民看清楚她的真实品质。但是这一次,奥巴马没有以牙还牙,沦为互相攻击,而是采用了更为保守的方式应对攻击,那就是传播他自己的自动电话留言、电子邮件和传单,反驳她的指控并尝试厘清事实。

但是,无论是奥巴马本人还是他的团队,都低估了希拉里的这次非正派的回击。也许奥巴马当时正应该以牙还牙,大力回击。因为,希拉里实在强大,只给了她这样一个小小的喘息机会,她就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