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华珠与廖子承已经来到了现场。道士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华珠一身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下来!
“落发为尼,常伴青灯!”
此话一出,周围接连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如此美貌的少女,若落发为尼,不是在勾引和尚与香客犯罪么?
华珠只要一想到母仪天下的王皇后顶着小光头风情万种的小模样,便有些忍俊不禁,华珠用食指戳了戳廖子承的胳膊,轻声道:“喂!快去安慰安慰你的未婚妻,不然她真落发为尼,你可要追悔莫及了!”
廖子承冷冷地睃了华珠一眼,“真爱多管闲事,难怪该长的地方不长。”
这是在骂她心眼多吗?华珠双手抱住小平胸,幽幽地瞪向他,“****!偷——窥——狂!老实交代,在建阳,你偷窥了我多久?”说什么开那一面的窗子采光最好,可偏偏正对她的卧室!要知道,她睡相不好、穿得也少,谁知走漏了多少春光?
廖子承摇头:“我没偷窥。”
华珠松了口气。
廖子承又很正经、很无辜地道:“是你自己不关窗子的。”
华珠的呼吸一滞,廖、子、承!
香满楼临窗的雅间内,廖子承与华珠各点了几样自己爱吃的菜式,看着小二端上来的北方菜式,以及华珠弄菜卷的样子,廖子承眸光一动,“你的习惯改了很多。”
华珠一惊,差点儿以为廖子承看出她重生了一回,没办法,廖子承的眼睛太毒了,想要在他面前伪装,十分需要道行。华珠定了定神,哼道:“每年都会来琅琊探亲,我天生就喜欢北方人的生活方式,还有,我母亲也是北方人。”
耳濡目染够不够?
廖子承“唔”了一声,开始举箸用饭,依旧是把鱼刺剔好,一片片放入华珠碗中,又把虾剥壳,蘸了汁也放入华珠碗中。
他一向高冷,难得这么温柔、这么接地气,华珠便有点儿蹬鼻子上脸,眼珠滴溜溜一转,问道:“今天买消息花了我一锭金子,你什么时候给我报销?”
廖子承指了指华珠的碗,云淡风轻道:“我所创造的劳动价值,应该远远高于一锭金子。”
“你……你是老佛爷的手啊?剔剔鱼刺剥剥虾,就值那么多钱?”华珠气得小脸通红,看了一眼碗里被他悉心处理过的鱼虾,皱眉,“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廖子承含了一丝戏谑地看着她。
“没什么!”华珠快要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大婚别想找我要红包,本姑娘已经给过了!”
“你们也在这里吃饭?”华珠气得半死之际,王歆与王恒出现在了厢房门口,说话的是王歆,她穿着一件鹅黄色束腰纱裙,披了兔毛小坎肩,一双玉手轻轻挽着王恒的胳膊,美得像只迷雾森林走出的精灵,周围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成了她的陪衬,除了房间那位风华无双的男子。
俊男美女,果然天生一对!华珠摸了摸鼻梁,怎么有种被捉奸在床的尴尬?都怪颜博,丢下她一人跑掉了!暗暗一叹,华珠扬起笑脸,“这么巧!”
巧吗?王歆暗暗摇头,她是跟在他们后面来的。温柔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廖子承平淡无波的俊脸,心跳忽而加速了起来,但这种悸动的心情在看见华珠时渐渐冷却了不少,她还是很有礼貌地说道:“是啊,好巧,这一家的鱼做得特别好吃,你们刚刚一起查案了吧?”
她想给二人的独处安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并不知道这本身就是事实。
华珠笑了笑,“是啊,晚些时候还要与燕世子与我姐夫会合。”
王歆并不信华珠的话,但有些东西面子上过得去便好。王歆温声道:“那我们不打扰你们查案了。”
说着,便要拉着王恒离开,王恒却冷冷一哼,“我告诉你廖子承,我不管你跟我三叔是什么关系!也不管你有多大能耐!但识相的,就主动找太子取消亲事!否则的话……”
“大哥!”王歆没想到王恒会讲出这种话,尴尬得脸色发白。
廖子承淡淡地喝了一口温水,抬眸对上王恒凌人的视线,“否则的话怎样?王公子是打算杀了我,还是杀了太子?”
王歆的脸色一变,轻声辩驳道:“廖公子,你误会了,我大哥不是那个意思。”
王恒拂开王歆的手,扯了扯衣袖,目中无人道:“我还就是这个意思!不想死的话,就求太子退亲!一个被族里赶出来的棺材子,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娶我妹?哼!你纵然跟了太子,也只是太子身边的一条狗!”
这番话实在是太伤人!尤其最后一句,简直像一根刺,从华珠的耳膜里一穿而过!那一瞬,华珠理智全无,等反应过来时,王恒的臭脸已经被她手里的热汤泼成了菜园子!
王歆掩面惊呼:“大哥——”
“你……你……你居然敢拿汤泼我?”王恒不可置信地摸了一把粘着菜叶的脸,怒火中烧,王家嫡长子,多么尊贵的身份!连太子妃也没这么撂过他脸子!一个县丞庶女,怎么敢?好!今天他不好生修理她一顿,他就把姓倒过来写!
王恒抬起拳头,冲向华珠!
廖子承单脚一勾,踢中矮凳,直直撞向王恒的膝盖窝。王恒双腿一跪,扑在了满是菜肴的桌上。廖子承又扬臂,一把反拧住他胳膊,将他的脸死死地压在了一盘红花肘子里,低声警告道:“不想你贪污了十一万六千五百两赈灾款、以及养了一千一百名私家军的罪名曝光,你知道该怎么做!”
哎妈呀!连他老爹都不知道的事儿咋被廖子承查到了?还精确到了多少钱、多少人!他是鬼吗?若他在太子那儿掺他一本,他一定会被砍头的哇!王恒这下明白自己踢到板子了,要是颜博这么按着他,他也就认了,偏偏是个小县城的孤儿!太丢脸了,不是?但再丢脸也得保住脑袋,反正“王”字倒过来,也还是“王”!一念至此,王恒一改不可一世的嘴脸,讨好地笑道:“误……误会!都是一场……误会!我……我……我和廖公子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