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大河集团在每年的春节到来之前,都会对集团全体中层管理以下的全体员工的工作进行表彰和奖励。只有高层管理的表彰放在春节放假期间,所以,徐建军还是来到了饭店。
不久,张文杰两口子带着郝都都和自已的两个孩子赶了过来。
郝都都手里拎着个黑色的提包,径直走到徐建军和刘青娟面前:“姥姥,妈,舅舅给我买了台本本。嗯,不是我向他要的,我只是去看了舅舅就给我买了下来,我们三个一人一台。”
刘青娟说道:“嗯,人人都有就好,别光给你一个人买。”
徐建军微笑地说道:“呵呵,买就买呗,谁让他是你舅舅呢。”
郝都都本来是怕妈妈听了会不高兴的,哪里知道徐建军会这么说,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嗯,舅舅说不用我还钱,嘿嘿,我攒了二千多块钱了,那我给舅舅买点礼物送给他吧。”
郝都都说完向于红走了过去:他从小跟着于红长大,在于红面前说话就不那么拘束了:“妈妈,我给你看一下我的新本本,还是现在市面上最高配置的呢,舅舅连外设都给我买全了,快二万块钱呢这个,看见没,打开这个直接就可以上网了,很方便的。”
于红抻过手去帮着理了理郝都都的头发说道:“呵呵,你这个舅舅有的是钱,你帮他花几个他晚上就能睡着觉了,噢,这点东西这么贵啊。还是外国货呢,回头你教给我嘛,这里说话的人太多,记不住。”
郝都都在徐建军面前就象一个大人,而在于红眼里永远都是孩子,这就是两对郝都都的不同之处。
今天因为徐建军的状态不好,张文杰又不肯上台讲话,最后还是袁静出来救了场:经过这些年来在商场上的摸爬滚打煅练,如今的袁静早已可以独挡一面,不再是过去那个只会唯徐建军马首是瞻的女人,虽然在她的心里徐建军位置比自家老公魏一平都高一级,但是更加具备了一个商界精英应有的沉着和内敛气质,让集团所有的人对她刮目相看。
袁静做了简短的开场发言后,向在坐的高层们宣读了去年对集团工作有突出贡献人员的名单,接着就宣布会餐开始,她的一声“上酒菜”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徐建军一直微笑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些欢声笑语的人们,眼里渐渐地涌出了泪水:爸爸,您看到了嘛。我们都长大了!
2009年冬天格外的寒冷,农历正月十五这天上午,天空阴霾,一片片大大的雪花眼看着从天空飘洒了下来,不多会儿,外面的路面、树枝和屋顶上,就密密地布上了一层白白的银装。
徐建军站在集团办公室的窗前,低头向下面的大路上出神地看着:不知道天堂会不会下雪,爸爸会不会冷?
唉,日子过的真快啊,一转眼,爸爸离开一个多月了。
她抬起头,有些出神地望着远方朦胧的城市。
身后的办公室房门传来敲门声。
“请进!”
徐建军头也没回地说了声。
“建军。”
身后传来张文杰的叫声。
徐建军回过头,向张文杰微微一笑说道:“你今天不是要去军区吗?”
张文杰回答着:“刚回来,把支票交到美美那里去了,来看看在干什么。”说着,走到了沙发上坐了下来,拿起茶几上的香烟抽出一支叼在了嘴上点着吸了一口。
“呵呵,我能干什么?噢,中午王义斌请客,让叫着你一起去,我还怕你赶不回来呢。”徐建军说着走向了沙发,坐在张文杰的身边。
张文杰曾经听徐建军说过,在他出事之后,就是这个王义斌最终把他捞出来的,里面的具体情况徐建军不太清楚,还是后来魏一平跟他说的:
当时,市检察院将张文杰的案子起诉到了市中级人民法院。
第一次起诉很快就被市中院立案庭发回检察院补充证据;一个多月后,市检察院第二次将案件起诉至市中院,当时接案的市中院立案庭对此很重视,庭长专门带着卷宗找到了时任市中院刑事二庭的庭长王义斌,请他看一下此案能否立案,其中的可以指证的证据可否在庭审时站得住脚。王义斌答应立案庭的庭长二天后给他答复。
也正是在此时,魏一平找到了王义斌。
当王义斌得知自已的老同学是张文杰案的代理律师时,很感惊讶,要知道魏一平可是出了名的难说话的人,但他对刑事辩护这一块还真是有一套,不能说魏一平能救人的话,但要是在庭审期间有了他的辩护,够判个十年的案子减成个八年一般是问题不大的。
即然老同学是这个案子的辩护律师,王义斌对案卷的审核也格外用了心,他发现市检察院对张文杰的调查取证中,的确有欠缺之处,而且欠缺的不止一处。
如果这种犯罪证据不充分的案子上了庭,势必要招来许多非议。
但从另一方面上来讲,也不是不能硬判。
从表面上的证据来看,张文杰案的确涉嫌黑社会团伙性质,仅此一点可以证实的话,把张文杰判个十年八年的没多大问题。
为了慎重起见,王义斌将案卷退回了立案庭,此案还应补充证据!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王义斌在魏一平的引见下,第一次见到了徐建军。
他被徐建军不凡的气质和高雅脱俗的举止,深深地吸引住了。如果一个男人对第一眼见过的女人动心的话,这些记忆会伴随他一生。
那一天,王义斌没有当场答复徐建军请他关照一下张文杰案,却也不是说他不愿多管闲事。
自已在法院刑事审判庭工作了近二十年,大小案子审理无数,要说他从来没有判过人情案也不为过。
无论是在省里、市里还是区的人民法院刑事庭,王义斌的不通情理是出了名的。
要想让他手下留情放人一马,那得看这匹马是不是真的是被冤枉的,而这种事很少在法院的刑事审判中发生。
因为检察院所有起诉到法院的刑事案件,基本上事情都是清楚的。
如果事实证据有漏洞的案件,就算是立案庭同意立案,到了王义斌手里照样退回不予以开庭。
而张文杰的案子有些不同,首先他没有参与北郊热电厂的团伙火拼,所有的证据只能显示:有部分参与斗殴的人当中在张文杰的企业工作。
这些人的证言呢,全部不承认是张文杰指使他们去的,只因为在张文杰的企业工资太低,弟兄们商量着找点外快之类的。
打斗另一方的多人证言:此次争抢北郊热电厂,主使人就是张文杰。
来自张文杰的供述中显示,他根本就不知道北郊热电厂的斗殴是怎么回事。
种种的迹象表明:检察院没有撑握张文杰具体涉案的有力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