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一看客厅里坐着自已的几个女儿,大家也都在看着他。
大概知道曾经做过的事,张老头看了一眼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的儿子,走到一边的小凳上坐了下去,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看到人来的差不多了,张文杰把手里的烟蒂巴子扔在地上说道:“我呢,无罪施放了,以后还会不会出事,也不敢保证。今天来把你们叫到一起,就是有话想跟你们说清楚:我也不想去追究你们做过的事,以后,咱们各过各的各走各的,这亲戚嘛,就算啦,我也不想给我的老婆孩子的添麻烦。就算是我不在家,他们也不会过得提心吊胆的苦日子。好啦,狗蛋、兔子、美美咱们走。”
原本以为张文杰会对自已的老爹和姐姐妹妹们的大发雷霆,却不曾想会是这个结局。
看到张文杰带着一帮人出了院子,他的老爹从小凳上站了起来,狠狠地跺了一下脚说道:“什么东西,要不是老子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你能有今天嘛,还不早就不知死哪去了呢,哼!”
他转着头,看着屋子里坐着的几个女儿接着恨声说道:“都是你们,当初是谁说的他不会回来啦,现在咋一个个地不吭气,也就那点本事吧,哼,好啦好啦,该干嘛干嘛去,我想清静一下。哼,真是的,成事不成败事有余。”
张文杰的大姐听到老爹的话可就不乐意了,她打断了爹的话说道:“爸,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当初去找贾如美可是你打头的,这会儿怎么全怪在我们身上了。再说了,谁知道文杰会没事会被放回来的,他要是不会放回来,那资产我们也有份嘛,总不能都便宜了贾家。”
张文杰的二个妹妹也在一边附合起来,小妹妹说道:“过去我和如美关系也挺好的,还不都是因为你们非让我跟着一起去闹事,现在可好了,跟俺哥哥连亲戚也没得做了,也不知道俺哥会不会把俺家里那口子辞退!”
张文杰临去他老爹家的时候,是想过去教训他们一顿的。后来,静下心来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做:一方面,毕竟都是至亲至近的人,事情不能做的太绝,做的太绝也会让别人在后面戳脊梁骨。
另一方面,如今的张文杰经历了九个多月失去自由的日子,许多的事都看的开了,现在只想好好的做好经营。至于其它的事,也不会再象过去那样做事冲动。
人嘛,随着社会阅历和年龄的增长,只希望有一个温暖的家,还有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们。
今天,当张文杰看到自已的老爹一见到自已,就象见到鬼一样的吓得四处乱窜。那一刻,他的心里也是有些不好受的,要不是碍着那个从小就不讲理的大姐在场,也许,张文杰不会说出那么绝情绝义的话来。
他也知道自已的二个妹妹是受到大姐的窜缀,才敢前来家里闹事的。
张文杰的大姐在村子里,那可是出了名的不讲理,用她自已的话来说就是:老娘从小就没怕过谁。
她说这话还是有底气的。
张文杰的母亲过世的早,家里家外地里的庄稼活儿的,全靠大姐帮着老爹张罗着。张文杰打小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儿,除了知道回家吃饭睡觉以外,家里的事一概不管不问。
后来,张文杰办起了公司和实业,他的大姐和姐夫就在厂子里帮着做点事。
张文杰出事被抓走,他的大姐首先想到的就是:不能让弟弟的家产落进贾家的腰包,由其是见不得贾家的人在弟弟的厂里面瞎晃荡。
所以,大姐一直认为自已当初去找贾如美要弟弟的存款一事,做得完全正确。
只是不曾想半路杀出个徐建军来,把她的全部计划打乱了不说,自已姐妹几个还被人家狠揍了顿,老爹也被吓得不轻。一想起这些事来,张文杰的大姐就一肚子气,还有就是自家的男人竟然厚着脸皮又回到厂子里去上班。
张文杰走出了他爹家的大门,向自已家的方向走去。两家离的不远,不一会就到了。他一迈步走进自家洁净的小院,心情一下子放松了。
不大的小院打扫的很干净,一只白色的京吧狗可劲地摇着尾巴冲了过来,张文杰弯下身子,抱起这只名叫“丫丫”的白色京吧,高兴地逗弄起来。
丫丫是张文杰的一个朋友送来的,不久,张文杰就被抓走了。看到丫丫还认得自已,张文杰开心极了。
徐建军在医院住了几天,她就待不住了,跟妈妈强烈要求出院。刘青娟拗不过女儿,只好为她办了出院手续,特意交待于红:想办法让徐建军回家住,不准她再住在厂子里。
因为,徐建军的这次突然发病,就是由于长期的处于一种高强度的操劳所致:一日天餐不能定时,而且经常要大量的饮酒,使得她得了严重的萎缩性胃炎。
不仅只是胃炎,还同时伴有神经衰弱、低血压、低血糖及脑供血不足引起的玄晕。
萎缩性胃炎,发展至晚期就是胃癌。
妈妈刘青娟从事医疗护理工作几十年,知道这萎缩性胃炎的严重性,但她又不能跟这个倔强的女儿明着说,怕就是说了,徐建军也不会认真的听。
刘青娟只能求助于红。
这会儿,于红正在跟徐建军讲着大道理:“毛头,文杰那小子也回来了,你也不用象以前那样忙,多和都都待在一起,总不能老把自已的孩子甩给别人带吧,哼,哪有象你这样当妈的,人家做妈妈的,哪个不是下了班就往家跑回去给孩子做饭洗衣服辅导作业啊。”
徐建军嘻皮笑脸的说道:“哎姐,你这话就不对了,都都是你的孩子也,他叫你妈妈,叫我是妈咪的啊。”
于红笑着打了一下徐建军的头说道:“你给我正经点,噢对了,妈说让老爹也回来住,嘿嘿,哪有不爱回家的老头子呢?不是我说的啊,这是妈的原话。”
徐建军笑着说道:“老爹的事啊,我管不了,也不敢管,他还想管着我呢,嘿嘿,回头还是你去劝他吧,这活儿,我干不了。”
于红说道:“哼,还有那个张文杰,前天他带着只小狗子去咱家,说是送给都都的,还说一个孩子太孤单了。不过啊,都都倒是真喜欢呢,你也回去看看,呵呵,都都连睡觉都搂着那只狗子呢,他给狗狗起了个名字叫‘贝贝’,俗死了,现在大院里的狗狗有好几只都叫这名儿,可都都愣说就这名儿,不准改,呵呵!”
一说到郝都都,于红的脸上都向外放着光,她把把全部的身心和母爱都给了这个脾气性格象极了牺牲的男友徐四野的孩子。
徐建军终是拗不过比她还拗的于红,从医院里一出来就搬回家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