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春一连几天请病假不去上班,天天找朋友战友的喝酒、打牌,大清早骑上自行车出门,晚上不到半夜不回家。
起初,徐建军并没在意郝春的行为,认为他下了班是和朋友聚聚呢,后来,还是在一次郝春喝高了回家,酒后吐真言,让徐建军知道了这些天他并没有去上班的事。两人大吵了一架,最后郝春败下了阵来。不是他肯退步,只是因为徐建军怀孕了。
家中的战火终于没有烧起来。
徐铮两口子对女儿、女婿吵架的事,表现在出来却不一样。妈妈刘青娟一反过去跟女儿不太对眼的做法,站在了女儿这边,她说:女儿怀孕了,在这个时候,当丈夫的无论遇到何事,都要先放在一边,以妻子及腹中孩子为重。
刘青娟从事医护工作多年,深知一个女人在怀孕期间的情绪最为重要。现在国家对计划生育管理的很严格,城市夫妻只能生育一胎子女。那么,女儿只能会是生下一个孩子,这末出生的宝贝安全级别就得提得更高些。
她把郝春叫进了书房,大概地问了一下他跟女儿吵架的原因。
刘青娟一听郝春说是想在市委申请一套住房被退回,她的火就上来了:“什么?我家里的房子不够你住的是咋地,就为这点破事,你跟建国吵得那么厉害,要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什么好歹,将来后悔的就是你!”
话语停了停,刘青娟看到女婿低着个头坐在沙发上不吭声,她把语气放缓了一下继续说道:“小郝,我们家还有空房子,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或是生活方便些的话,我可以让于红搬到一楼来住。哦,我正准备找个保姆回来,以后你们两人也不用为带孩子太受累。”
郝春低着头,听着丈母娘教训着自已,他的心里有些气闷地想:哼,这个老太婆,好象把我当成了她的部下似地训,就凭这点,以后有机会我还得向单位申请要房子,早点搬出这个家。
郝春被丈母娘训斥了一顿,暂时消停了跟老婆徐建军的战火:丈母娘说的有些话也没错,这要是因为让老婆生了气、动了胎,这未出生的孩子将来可是姓郝的啊,哪一个做父母的愿意自已的孩子有个啥子先天的毛病呢?
郝春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至此,他对老婆徐建军百依百顺、关怀备至了起来:嘿,丈母娘不让吵嘴,不也是为了自已的孩子好嘛。
徐建军得知母亲为了自已行郝春可以多住几间家里的房子,想让于红搬到一楼去住的事,坚决反对:于红当初住进徐家,是因为思念牺牲了的男友徐四野。
徐四野在家住着的房间在二楼,于红就住在了与之相邻的房间里。
每天,无论下班多晚,家里有多少家务事要做,于红忙完了活儿,都会一个人静静地待在徐四野的屋子里。虽然徐家人从没听到过于红的哭声,于红也从不在家里或外面提到徐四野的名字,但是,是人都知道:她的心里背负着巨大的伤痛。
母亲的心意,徐建军明白,是为了怕自已跟郝春争吵,影响到腹中的孩儿的发育和生长,于红姐姐何尝不是自已的亲人呢?
郝春想让徐建军搬出去单过的事告一段落。
徐家请来了一位保姆。
刘青娟之所以要请保姆来,一方面是为了照顾怀孕的女儿,另一方面,她不想让于红在家里做太多的家务。刘青娟可是把于红当做女儿来看待的,就是看在牺牲了的儿子徐四野的面子上,徐家也不能慢待了甘愿为徐四野守节的于红。
徐建军的预产期到了,她却没有一点要生产的反应。
妈妈刘青娟不放心,带着她去做了个B超检查:胎儿是个男性,发育良好;只是胎儿有些胖大。医生建议刘青娟让女儿多做些运动,实在不行的话,就要考虑实行剖宫术了。
徐建军在边上一听,马上接过话来说道:“妈妈,我要剖腹产。”
刘青娟看了坐在一边的女儿一眼,转过头来向医生说道:“王医生,那就按我姑娘的意思吧,呵呵,她从小最怕疼呢。”
嗯?
徐建军听妈妈这么说了,心里打了个问号:我啥时候说过怕疼了?
要知道,徐建军小的时候,跟母亲刘青娟死不对眼,娘俩碰到一起不是徐建军顶撞妈妈的管教,就是刘青娟看女儿做事不顺眼。母亲可是很少过问徐建军的个人私事。
母爱的伟大在于,无论到何时,做母亲的对自已的亲生儿女都是有着一份发自内心深处的关爱。虽然从表面上来看,刘青娟对女儿徐建军漠不关心的样子,其实,在她的心里,还是很在意女儿的一言一行的,只是她关注女儿徐建军的方式不同于父亲徐铮。
自从徐建军怀孕后,刘青娟每天都会过问她的身体情况。虽说起初徐建军有些不太习惯妈妈这样对她。但在徐建军的心里却是很自得的:呵,妈妈看到我也要做母亲了,当然要特别关心一点下一代的身体健康喽。
妈妈带着徐建军去住院部办了入院手续,把女儿安排进了病房后,刘青娟一刻也没闲着,先是回了一趟家,告诉于红一声,接着又打发郝春去市里买一些妇婴用的物品,让保姆去市场买回来了几只老母鸡。
徐铮一听老婆子来电话说女儿住进了病房,立马就给干休所办公室去了个电话,让他们去买一箱子鸡蛋送过去,当然了,钱当然是要交的。
jn空军副司令徐铮正在基层检查工作,当他知道宝贝女儿要生孩子了,心里很是着急,不知道应该要准备些什么。因为实在放心不下女儿的事,徐铮破了自已多年的例:第一次因为家事,提前结束了在基层的检查工作,返回了家中。
早前的剖宫产术,必需要在产妇有了产前预兆后才进行。而徐建军的预产期都过去了十多天了,她还是一点要生的样子也没有。
因为产妇是自已医院同事的女儿,妇产科主任亲自上阵,安排医生会诊。
徐建军躺在病床上,头顶上吊着一大瓶子加进了催产针剂的葡萄糖水,于红坐在病床边陪着她,不时地跟她说着话。
于红问道:“毛头,有感觉了吗?嘿,看你这样子,哪象要当妈的人啊,你那手能不能老实一会儿,别老去动针头。”
徐建军笑着说:“姐,这针扎在这里痒痒的都打了半天了,这肚子怎么还没点动静呢?姐,会不会他死在里面了!”
于红伸手轻打了一下徐建军的腿说道:“竟胡说八道的,弄不好是你记错了怀孕的日子了呢!”
郝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走进了病房,正好听到了于红说的话,他愣了一下,然后装做啥也没听到的样子走近了病床:“建军,这里是妈让炖的骨头汤,你先喝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