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岁月流金--将军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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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将军的心事(2)

从沂蒙老家回到南方部队,由于那时的通信也不方便,一连几个月都没有得到老家那个女人的任何消息。徐铮认为人家大概又找户人家嫁出去了吧,所以才会放心地追求起了漂亮、新潮的城市姑娘刘青娟。

无论是哪个国家的服装,军装穿在身上是最拉风威武的。

刘青娟长得眉清目秀、身材适中,再加上洗的干干净净的军装穿在她身上,显得人格外的精神。

徐铮前脚把刘青娟正式娶进了家门,后脚老家就来了信:他睡过了几个晚上的农村女人,为他生下了一个大胖儿子。

这迟到的消息,把沉浸在幸福小日子中的徐铮吓得不轻:天啊,自已和刘青娟可是办了正式结婚证的呢,这样的事儿要是传出去,降级、处分不用说了,弄不好还会被强令退伍滚回老家去呢。

徐铮思前想后的心里没了主张,他哪里舍得怀里的这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啊,老家那个“黄脸婆子”,唉,跟刘青娟一比,真犹如东、西施二只碰了头,没得比对!

最后,徐铮还是决定把老家那个“黄脸婆子”的事暂放一边,他写了一封信回去,给刚出生不久的儿子起了个名字“徐小虎”,又附寄过去了五百块钱,让那个女人带着孩子改嫁去吧。

五百块钱啊,可是徐铮不吃不喝的要二个月的工资呢。

他本以为:老家的那个女人收到了信和钱,就不再来麻烦自已了。

没曾想,这女人接到了他寄过去的钱后,并没有改嫁,而是带着儿子徐小虎独自一人过了许多年,真至她生命结束。

刘青娟为徐铮生下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两人都是现役军人,工资比普通老百姓高许多,一家人的小日子过得舒心快乐。

这种情况直至老家的那个“黄脸婆子”去世后,乡亲给徐铮写信告诉了家里的事。这信才收到没几天,大儿子徐小虎就被一个乡亲送到了南方徐铮的家。

徐小虎的到来,着实让徐铮心惊肉跳好些天:刘青娟一气之下离家住到了医院的单身宿舍,放下话来,一定要跟徐铮离婚。

最后还是组织上出面,安排专人去做刘青娟的思想工作。刘青娟这才不情不愿地回了家。

好在女儿徐建军一点没受到来自母亲的影响,欢天喜地地接纳下了哥哥徐小虎。儿子徐四野虽然有点站在母亲的立场上,但他却顾全了大局,没有排斥徐小虎的到来。

这让徐铮的心里感到很欣慰:女儿就是跟爸爸一条心的嘛,也不枉我疼她啦。

徐铮最清楚老婆刘青娟对儿子徐四野的感情,他一听到xx军的军部来人告诉自已,儿子徐四野牺牲在了前线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老婆刘青娟能否接受失去最心爱的儿子这个残酷的现实。

刘青娟坐在沙发上,心里觉得空落落的,脑子里什么也想不起来,也没听清老头子徐铮对自已说了些什么,她好象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只是嘴里不住地在唠叨着:“四野,十八岁了。四野,妈妈给你去订一个生日蛋糕吧四野四野!”

两口子正坐在沙发上,一个人想着怎么劝解,另一个处于痴呆状态。这个时候,屋门被推开了,徐建军背着书包放学回了家,她一进门,看到爸爸妈妈都坐在沙发上,高兴地叫了起来:“爸爸,妈,我回来啦!”

徐铮扭过头来,看着向自已走来,正要做势扑进怀里的女儿,举起手来指了指还在呆愣着的刘青娟,示意女儿安静一下。

徐建军不明就里地向爸爸做了个鬼脸:妈妈最讨厌自已大叫大嚷的了。

徐建军看了爸爸一眼,走到爸爸的身边,悄悄地问道:“爸,我妈她怎么了?”

这时,刘青娟抬起了头,对女儿说道:“四野要过生日了,你去买块蛋糕回来。”

徐建军听到妈妈好似叫魂一样的话语,心里咯噔一下,向爸爸问道:“爸,我哥的生日不是刚过了嘛,怎么又。爸爸我哥他。外面的那些人是干什么的爸。爸。哥哥嗷……啊……哥哥啊!”

jn空军干休所“将军楼”的方向传来了狼哭鬼嚎的叫声:这是jn空军副司令徐铮的女儿徐建军在哭。

徐建军从爸爸的神情和妈妈的呆滞状态,感到哥哥徐四野一定出了事,如若不然,以妈妈的性格脾气来说,一定不会如此失态:刘青娟是谁啊?那是一个城市出生的高中毕业生,又是一个在部队医院工作多年的一线护士长。如果不是她的宝贝儿子徐四野出了什么事,她决不会为别人皱一下眉头的。

徐建军联想到爸妈两人的态度,她愣了一下,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客厅的地上,扯开大嗓门子嚎叫了起来,也不去问事情到底如何,只见她:眼泪、鼻涕一齐横流。哥哥徐四野不仅是妈妈的心肝宝贝,也是妹妹徐建军的主心骨,无论妹妹遇到什么事,她的身后总会出现哥哥徐四野的身影。

她大声地哭嚎着,把正处在呆愣状态的妈妈刘青娟吓了一大跳。

刘青娟终于在女儿鬼哭狼嚎中清醒过来,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滑向了脸颊。

这个时候听到女儿的嚎叫,刘青娟一反过去对女儿哭嚎的反感,反到觉得女儿真如丈夫过去所说的那样,是真性情的流露了。

刘青娟的心里象针扎了一样,她真的无法接受儿子徐四野牺牲的事实。女儿对哥哥徐四野的感情,刘青娟最清楚。

过去,刘青娟看不惯丈夫宠惯着野丫头徐建军,女儿无论做什么事,她这个当妈妈的都会看不顺眼。

徐四野却不同,他对妹妹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每当刘青娟冲徐建军发火或是训斥的时候,徐四野都会跟妈妈和言悦色地劝说:“妈妈,毛头还小!”

徐铮坐在沙发上,眼睛里流着泪看着眼前的娘俩,很清楚她们对徐四野的感情,自已何尝不是很难过呢。

所以,徐铮没有劝说女儿和老婆的意思,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块小手帕,把眼睛里的泪擦了擦,站起身向屋外走去:四野部队上的来人还在外面,总不好自家人又哭又叫的,把儿子的领导冷淡了吧。

徐建军坐在客厅的地上哭嚎着,她索性躺在了地上趴了下去,双手抱着头没命的哭叫着,还不时地用双拳去砸着地面,她的心里有太多的委曲不知该如何表达,只能用自已特有的方式发泄发泄。

哭叫了许久,徐建军的嗓子也哭不出声了:任谁这个鬼叫狼嚎了这么久,这嗓子也受不了。

徐铮站在家门外,向徐四野部队上的来人询问着儿子牺牲的有关情况。他的耳朵也没闲着,一直朝着家里的方向倾听着,听到屋子里的动静小了,他跟站在一边的徐四野部队的人打了个招呼,赶紧返回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