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图上画的跟迷宫一样,我研究了一下,只看出了几条,另画了出来,就先去这几处看看。至于这进屋的人,我已大概知道在什么地方,先不用理会。”沈凤瞳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那是她照着那幅字上的图线画出来的,要简单易懂得多,顾宁谨之讶异地看了看,一目了然。
再次进入密道,她做了不少准备,取出火把,照亮地图,“这条是往西宫的方向,图上没有标明是什么地方,我们先去看看,小心些,密道里可能有机关。”
“我曾到过璇玑岛,对机关阵法多少了解,火把给我,我走前面。”顾宁谨之不顾她的反对,从她手里拿过火把,径直往前走。
他们小心翼翼尽量不碰触墙壁上任何可疑的地方,脚步放得很慢,中间踩到暗板,两张装满尖刺的铁板突然从墙面上翻出向中间压挤,若非顾宁谨之发现得早,两人差点就被扎在上面了。
前方没了路,可地图上明明就画着一个直直的拐角,可那是一面墙,他们是在寻找出口的时候不小心踩上的。
在铁板再度退回前,沈凤瞳眼尖地看见铁板后的空洞,“谨之,出口在那!”
两人唏嘘,这个布下机关的人真是好算计,明知有机关的人是定然不会去踩那机关的,可不踩机关就找不到出口,踩了可能会被扎得满身窟窿就此挂掉。
见沈凤瞳抢步上前,顾宁谨之只得加紧步伐跟了上去,待两人过了,那铁板又翻转过来,根根倒刺缩回墙中,变得平整光滑,看不出是一处机关。
“那墙怎么跟棉花做的,那些倒刺没入墙中怎么都没了?”沈凤瞳惊叹。
“那不是墙,是熔石,它可以将任何东西吸进石腹内。”她第一次发现,顾宁谨之知道的东西不少。
“火把移近点,我看看到哪了?”她将手中的地图凑近火光,“快到了,就在前面。”
依地图所画,前面应该是个石室,可他们面前只有一堵墙,沈凤瞳从顾宁谨之手中接过火把,细细地查看着墙面,“谨之,你看看右边这一块是不是颜色要浅一些?”
在火光的渲染下,周围的石块都呈深青色,唯有这一块略显青灰,“可能是开关,也可能是……机关,我来按。”
话刚落,旁边那只青葱玉手已经触到那块青灰色石块上用力一按,顾宁谨之惊得一把扑向她,用身体将她护全。
地面一阵响动,却没有东西袭击他们,顾宁谨之尴尬地挪开身子,看了看眼前的墙露出一个一人高的门,“看来是机关,进去看看。”
沈凤瞳刚走进石室,就被墙角的人影给惊得毛骨悚然,石室里有人?
很快她心底的惊吓便退了去,因为她发现那背对着他们的身影一动不动地倚着墙角,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看来是死人。
她走上前看了看,那头掩盖着容貌的黑发早已失去光泽,稀疏的乌发下是一架只剩白骨的空架子,看不出这女子本来的面貌。
之所以说是女子,很简单,因她穿着裙子,白中衣,粉夹裙,是宫女的装扮,只是她怎么会死在这里?
“看样子她死了二十来年了,不过由于在这个密不透风的地下石室里,阴凉的气温让她的骨架保持完好。”顾宁谨之掰开她手里紧抓不放的一小片紫色丝帛,轻轻一触,露在手骨外的那一小截顿时化为灰屑。
若没有二十年的时间,丝帛是不会腐烂的,这点沈凤瞳也清楚,不过她不是法医,无法验证这宫女的死因。
“有人将这里当成囚室囚禁了她,她死之前应该很痛苦,看这里的墙被抓出了这么多血痕……”沈凤瞳有些不忍地别开眼,仿佛看到一女子拼命地抓着墙,鲜红的血顺着墙壁缓缓淌下,她凄厉地呼号着,哭喊着,却无人应答……
“我们先出去吧。”这里的空气弥漫着一股沉腐的味道,几欲令人作呕,沈凤瞳点头,刚要走出石门,突然耳尖的她听到了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她拉住顾宁谨之闪到石室外,关闭了石门,却将耳朵附在石壁上。
因为石门的关系,这石壁有缝,无法完全隔绝声音,她听到对面石块移动的声音,想是也有个石门吧,紧接着便有琅佩之声,来人是个女子么?
脚步声消失了,很久很久,里面再也没什么动静,久到她以为里面的人已经离去,但她清楚,那人没走,因为她听到到那人陡然变得粗重的呼吸。
“楚湄,二十几年了,你还不肯放过我吗?”声音陡然响起,低沉而哀怒,夹杂着几许惊怨,这声音……是萧太后!
沈凤瞳吃了一惊,又听她说道:“这二十几年来,我被你折磨得夜不能寐,你我姐妹一场,你给了我想要的富贵荣耀,为何就不能让我安安心心地享用?”
“楚湄,你放心,我会对他好的,求求你别再来找我,你想想,要是没有我,他能有现在的身份地位?呵呵……是,我曾嫉妒你,你拥有所有我没有的东西,就连他……那又怎么样,你已经死了,他是我的,是我的!”
萧可清的声音刚开始低而沉,到得后来却突然歇斯底里起来,沈凤瞳听得心惊,到底那里面的宫女与萧可清有什么关系?
石室里突然传出一阵响,萧可清尖利状若疯狂的笑声响起:“楚湄,你这个贱人,我叫你吓唬我!我摔死你,摔死你……哈哈哈……你生前就不是我的对手,我还怕你个死人吗,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