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流赫脸上浮出一丝倦意,对隐在暗处的狼牙道:“朕也没想到那些人竟然要杀她,太后那边什么反应?”
“方才七号给属下传过信,皇后娘娘一回宫太后便赶了过去。”暗处,狼牙的声音微微起伏,竟显得有些郁躁。
“让七号继续盯着,保护好她,你且回去休息,这几日辛苦你了,云龙国太子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他似乎在找什么人,这几日他便只是在西郊晚月湖边游晃,没见过朝中任何官员,有几个想上去攀关系的,都给他回绝了。倒是玉宁公主,最近与太后走得近,看看是否盯着她?”狼牙迟疑了一下,问道。
墨流赫拢了拢眉,眉宇间散发出一丝戾气:“不必,她碍不了什么事。这几日且不要和七号九号联系,太后怕是有所警觉,她身边有不少高手,肯定也在堤防着咱们。”
“是。”狼牙顿了顿,忍不住问道,“是否需要派人暗中保护皇后娘娘?”
墨流赫笑了:“朕就知道你会问,放心吧,她的强大就是朕也不曾料到,也许,是该将一些事告诉她,以免她单面受攻而不知还手。”
狼牙惊咦一声,正要说什么,目光往小筑外瞥了瞥,连忙敛去身形。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太监小路子在门外禀报。
“传她进来。”墨流赫的脸似乎更白了几分,暗处的狼牙不由担忧,身形一缓,见那道明丽的身影已经在门外,身子一晃,消失在暗影里。
沈凤瞳推开门的一刹,感觉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气息,心中一惊,赶忙掀了帘帐,瞧见那双散发着潋滟光华的琉璃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禁松了口气,旋即拧起眉:“没事吧?”
墨流赫挥手让小路子等人退了下去,这才开口:“没事,是我的暗卫。”
“哦。”她低低回了一句,见他还看着她,眼一瞪,“这样看着我干吗?”
“这是你第一次到我寝宫来。”他言语淡淡,眸中却晕漾着一丝喜悦。
“那又怎么样,皇上天天到我月宁宫蹭夜宵,还不准到你寝宫看看?”她眉梢一挑,斜睨着他。
“朕天天都盼着你来。”墨流赫一脸促狭,分明在调侃她,沈凤瞳还是忍不住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我可没时间来听你说这些软绵绵的情话,还是留给你以后的妃子吧。”沈凤瞳撇撇嘴,本小姐前世听的虚伪的情话已经够多了,她没注意到的是,在听到她这句话时,墨流赫眸底略过的黯然。
“你来找朕所谓何事?”他言语中多了几分冷意。
沈凤瞳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冷淡,却也不甚在意,神情也冷了下来:“我怀疑,前几日我遇袭可能与太后有关。刚才太后来找我,问我在宫外是否遇袭,我没有承认。那些刺客被我和飞灵事先引到僻静处解决并清理掉了,根本没留下任何的痕迹,太后本不该知道此事,可她却在我刚回宫时便来试探,显然早已得了消息,既不是我方泄露,那么便是刺客一方。”
墨流赫突然道:“你就那么相信墨灼?”
“嗯?”她不解地看向他。
墨流赫敛目缓缓吐息,嘴角扬起一抹带着邪气的冷笑:“当时他不也在场,难道你就那么相信他不会告诉太后?”
“他不会。”她的话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却狠狠击打在墨流赫心上,他脸色一黯,唇角溢出一丝血迹,整个人无声无息地歪软下去。
沈凤瞳大惊:“喂,墨流赫,你怎么了,你醒醒!”
见他脸色苍白得可怕,沈凤瞳的心没来由地慌了起来,伸手把了把他的脉,他的脉象十分紊乱,气逆倒施,她奔到门口唤来小路子:“快去请秦御医,皇上昏倒了,还有,悄悄地去切莫声张。”
小路子离开前嘱咐皇上的四名贴身侍卫护在门口,沈凤瞳眼底掠过一抹惊异,看小路子和四名侍卫不慌不忙的姿态仿佛这事已经做了无数遍,回头望着床上的绝色男子。
脑海中掠过他方才的眼神,愤怒中带着一丝惶恐,像个无助的孩子,在翻腾的巨浪中浮沉,茫然无措,心头不由一阵酸痛。
一咬牙,算了,现在情况危急,管它会不会被发现自己是天幻境高手,墨流赫真翘辫子的话,自己可就永远都出不了这道宫墙了。
细致的玉指捻起他的大掌,在指尖触及他温润的手掌时,心不由跳了跳,好烫!
像放在熔炉上炙烤的铁一般,若非她事先有了准备,用幻气裹住手掌,否则手早已被灼化了,怎么会有这般可怕的毒,他到底是如何抑制毒素发作时浑身灼热难忍的痛苦?
沈凤瞳先将一丝幻气输入他体内,感受到他体内一股清气自发地将这股源源不断的热气往丹田处拖拽,却因他经脉紊乱,气息不稳,这股气无法拽动热气,两股气就这般僵持着,谁也不让分毫。
但墨流赫可就惨了,两气在他体内较着劲,他的身体忽冷忽热,冷时淌出的汗竟结成冰霜,热时浑身通红,如煮熟的虾,沈凤瞳颦眉,这可如何下手?
她的师傅所学广博,也教过她一些基本的医理,只是她只学了个皮毛,对墨流赫这种状况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个面罩银色面具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正是秦非宇,他见沈凤瞳手间幻气流转,不由诧异,但见床上的墨流赫脸忽红忽白,大吃一惊,他早已看出沈凤瞳的幻气触到这两股气流,小心翼翼地维系着它们的平衡,且此时墨流赫体内的两股气僵持着,只要一个不慎,连她也会被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