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角暗处,妖娆的红衣男子满脸深思,月舞坊中,墨流赫望着屹立于大鼓之上的红衣女子,眼中兴味盎然,嘴角微勾,笑容足以颠倒众生。
墨灼呆呆地看着她,眼底的惊叹怎么也掩饰不住,反观洛西庭,表情倒是平静得多,只是一双锐利的眸子幽如深潭。
沈凤瞳美眸淡扫一眼,瞥到一抹身影急匆匆向场外跑去,眸底一深,水袖一挥,绝美惑人的身影像轻盈的仙子飘离楼顶,惹得下面一些狂热的看客追着她跑,只是她的速度奇快无比,不多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突然,楼顶矗立的大鼓发出一阵轰响,众人回首望向楼顶的大鼓,一个个目瞪口呆,之后拼命地鼓起掌来。
绮眉回过神来,眉眼复杂地望了一眼沈凤瞳离去的方向,此时心里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她,才是真正的舞之皇后!
那面夔皮大鼓上出现了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孔洞,排列成四个凤飞龙舞的醒目大字:凤舞九天。
正是沈凤瞳方才以水袖敲击而成的,自此,月舞坊便改名为凤舞九天,成为花街乃至宓阳最为有名的青楼。
但谁也不知,自花街比舞会后,一支凤舞九天惊罢九洲,可任谁也无法跳出这等神韵之舞。
沈凤瞳可不管她今日造成了多大的轰动,跟无悠打了声招呼,让她处理后面的事,便换了一身装束回到沈府。
“哥,你怎么在这?”沈府门口,沈凤梧眼神里充斥着淡淡的疑惑,朝沈凤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瞳儿,你今天去哪儿了?”
“我去买了胭脂水粉,你瞧,听天堂锦的掌柜的说了,这些可都是今天新到的。”沈凤瞳从袖袋里掏出几样脂粉扬了扬。
“你去了天堂锦?”那他今日在月舞坊看到的人……兴许是他眼花了吧,瞳儿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虽然那女子的身影很像瞳儿,可他从来都没见瞳儿跳过舞,更何况看那女子的舞步身姿分明是个幻师,幻气等级绝对在他之上。
而且,天堂锦在城东,花街在城南,沈府可是在城西,从花街赶到天堂锦再赶回沈府可要花费不少时间,他也是刚到沈府,那人真是瞳儿的话,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回到沈府的。
沈凤梧摇摇头,最近他怕是忙坏了,再加上瞳儿被选为皇后对他造成不小的冲击,他的心绪有些乱。
揉了揉她的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的瞳儿可是要当皇后的人,可不能寒酸了,明儿哥哥再陪你去织云阁做几套体面的衣裳。”
“哥,还是你对我好。”两人边走边说着话,迎面斜钻出一个人,吓了两人一跳。
“女儿啊,话可不能这么说,爹爹对你不好么?”站在两人面前的儒雅英俊的中年男子正是沈不言,他一身素白长袍,腰缀流苏坠子,浑身散发出一股书香之气,淡然清雅。
“爹爹当然对女儿最好了。”沈凤瞳抱着沈不言的袖臂轻轻晃着,小女儿态十足。
在他面前,瞳儿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他尽他所能疼她宠她,以前他忙时父女俩总也见不了几次面,瞳儿似乎有些怕他,这两三年她胆子也越发大了,跟他也亲近得多,自己也是越来越喜欢她了,父女俩无话不谈,只是有些事若是瞳儿知道了,不知她会不会怪他……
“呵呵,好了,凤梧,你跟我来一趟我有事要跟你说。”沈凤瞳见状知趣地走开。
见沈凤瞳离去,沈不言才道:“皇上不久便会择日大婚,届时你多注意一下薛池国,云龙国和万凰都的动静,尤其是云龙国,这个北界之首,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知道了爹,赵寅可有消息传回?”
提到这个,沈不言的神色颇为凝重:“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国为南界天朝之国,皇帝大婚这几个国家定然都会派人来贺,而且过了年初就是每五年一次的朝贡,只怕他们会借机生事,瞳儿这次进宫怕是会滋生不少事端,不知她能否应付得来,即便皇上答应整个后宫只立一后,可太后那边……唉,是福是祸就看瞳儿自己的造化了。”
“爹,瞳儿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沈凤梧低声安慰着,眼底划过一抹狠绝,如果有人胆敢伤害瞳儿,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隔天上完早朝皇上的旨意便下来了,大婚之日定在十一月十八日,只剩小半月了,还赐了凤冠霞帔和不少财物。
沈不言虽贵为安国侯,却只是管理府库书籍,一般不参与政事,所以也鲜少与朝中官员往来,这次沈凤瞳成为凤启国唯一的皇后,朝中一些要员全都巴巴来拜访,一时间,一向门可罗雀的沈府热闹非凡。
沈不言忙得焦头烂额,沈凤瞳却在后院闲凉地打着秋千。
“我说你天天跟着我就不嫌烦么?”她轻轻地晃荡着秋千,手中上下抛着一枚巴掌大晶莹剔透的七彩小球,像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沈府一个角落里闪出一角红衣,那是一个长得绝色妖娆的男子,神色冷峻,“你什么时候发现我跟着你的?”
“唔,在那棵仙罗树下跟师傅辞别时吧。”沈凤瞳状似不经意地说着,清冷的目光扫过男子的面庞,男子身材颀长,眉目如月,尤其一双美眸荡漾如水,涟漪阵阵,唇若粉樱,分外艳丽夺人,配以红衣,端的是妩媚妖娆,真真是个大美人!偏生气质冷凝如霜,这样两种矛盾的外观气质出现在这人身上,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别扭,反而有种惊心动魄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