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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牧鹅姑娘

很久以前有一个国家,那里的国王和王后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后来国王不幸去世,王后独自一人将女儿抚养成人。这个女儿和很遥远的一个国家的王子订了婚。到了快结婚的日子,王后便让她动身去王子所在的国家。

王后为女儿准备了丰厚的嫁妆,有很多金银珠宝和漂亮的衣服,还安排一位侍女和她同行。王后反复叮嘱侍女,让她把公主平安地送到王子身边,并给她们准备了两匹马。公主骑的马叫法瑞,最与众不同的地方是会说人话。

离开前,老王后剪下自己的一绺儿头发,交给女儿说:“我亲爱的孩子,你要保管好这绺儿头发。它是你的护身符,会保佑你平安到达。”

公主和母亲哭着告别后,把这绺儿头发小心地放进怀里,骑上马和侍女一起出发了。

一天,她们经过一条小溪时,公主觉得嗓子渴得要冒烟了,就对侍女说:“请用我的金杯子到溪边舀些水,我渴了。”

侍女说道:“不要再命令我!从现在起,我不是你的侍女了!如果你想喝水,自己趴到溪边去喝吧。”

公主实在太渴了,只好下马趴在小溪边喝水,因为她不敢拿出自己的金杯来用。她哭着说:“上帝,我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她怀里的头发说:“如果被你母亲知道,她一定会伤心难过的!”公主平时性格温和,一向逆来顺受,所以她并未责备侍女的无礼行为,一言不发地骑上马赶路了。走了一段时间后,天气越来越热,公主又渴了。来到一条河边时,她已经忘记侍女之前的无礼之举,说:“请到河边用我的金杯为我舀点儿水,我想喝水。”

侍女的态度比上次更加傲慢:“你渴了就去喝啊!我又不是你的侍女,没责任去照顾你!”

公主只好自己去河边喝水。她俯下身去,对着河水说:“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怀里的头发又说:“如果被你母亲知道,她一定会伤心难过的!”

当她低头去喝水时,那绺儿头发从衣服里掉了出来。她因为感到紧张害怕,所以完全没有察觉头发掉进水里被冲走了。这一切都被那位侍女看见了,侍女很高兴,因为她知道那绺儿头发是公主的护身符。没了护身符,她就可以将公主掌控在自己手心里了。

当公主喝完水要上马时,侍女说:“我要骑法瑞,你去骑我的马!”公主依然没反抗,和她换了马骑。后来,侍女又要求和公主换衣服穿,公主也不得不将自己的衣服给了侍女,而她却穿上了侍女的衣服。她们日夜不停地赶路,终于来到王子所在的国家。那个忘恩负义的侍女恐吓公主说,要是她敢对别人说起发生的事情,就杀了她。法瑞将这一切都默默记在心里。

侍女穿着公主的衣服,骑着公主的马一路大摇大摆地向王宫走去;而公主穿着侍女的衣服,骑着侍女的马,跟在侍女身后。

王子知道公主来了以后,飞快地跑出来迎接她们。他看到衣着华贵的侍女,以为她是自己的未婚妻,就把她扶下马来,带她去见国王,而真正的公主却被留在那里。但老国王从阁楼的窗户边看到了公主,发现她美丽动人、气质高贵,根本不像一个女仆,就问被王子带进来的侍女新娘:“和你一起来的、在院子里站着的姑娘是什么人?”

侍女新娘说:“她是陪我过来的女仆,请给她一些活儿干,要不然她会觉得很无聊。”

老国王想了想,实在想不出她能干什么,最后说:“这里有个放鹅的工作,只有一个少年在干,就让她过去帮帮忙吧!”

这样,公主被吩咐去帮那个叫克拉特的少年放鹅。

过了几天,侍女新娘对王子说:“殿下,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王子说:“愿意为您效劳。”

“请让您的屠夫宰了我骑的那匹马,因为它太难驾驭了,一路上我被它折腾得够呛。”

其实,她是害怕法瑞会把她是假公主的事情说出来,所以才要杀了它。王子就命人去宰了忠诚的法瑞,砍下了它的头。当公主听到这个消息赶过去时,法瑞的马身已经被人抬走,只剩下一颗头。她伤心地哭着,乞求屠夫不要丢掉法瑞的头,把它送给她。屠夫同意了。公主抱着法瑞的头回去,把那颗头放在了养鹅的牧场。

第二天早晨,当公主和克拉特赶着鹅出去时,又看到法瑞的头。她伤心地说:“法瑞,法瑞,是我害了你!”

马头回答:“新娘,新娘,你变成牧鹅女!如果被你母亲知道,一定会伤心难过的!”

他们将鹅群赶到城外的牧草地。她坐在一边,解开美丽的卷发。那些头发都是纯银的。克拉特看见她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闪光,很想拔下几根。他悄悄靠近,正要拔的时候,公主忽然喊道:“风儿啊,快吹吧!把克拉特的帽子吹得远远的,让他去追自己的帽子!直到我银色的头发都梳完,盘卷整齐。”

她刚说完,一阵大风忽然吹来,克拉特的帽子立刻被吹了下来,风卷着帽子飘向远方,克拉特不得不跟在帽子后面穷追不舍。当他找到帽子回来时,公主已经梳完头发,盘卷整齐,他再也拔不到了。他很生气,不再搭理公主。两个人就这样看着鹅群,直到天黑才把鹅群赶回去。

第三天早晨,当他们又赶着鹅群出去时,可怜的公主看到法瑞的头又悲伤地哭了:“法瑞,法瑞,是我害了你!”

马头回答:“新娘,新娘,你变成了牧鹅女!如果被你母亲知道,一定会伤心难过的!”

他们又赶着鹅群来到昨天的牧草地,公主又和昨天一样坐在地上梳头发,克拉特看到后又想拔她的头发,这时她又说:“风儿啊,快吹吧!把克拉特的帽子吹得远远的,让他去追自己的帽子!直到我银色的头发都梳完,盘卷整齐。”

风又吹了过来,把他的帽子吹得远远的,克拉特不得不追着帽子跑。当他回来时,她已经盘好头发,他又无法拔到了。放鹅的工作结束后,克拉特去找老国王,说:“陛下,请不要再让那个古怪的女孩儿和我一起放鹅了!”

国王问:“怎么了?”

“因为她每天都游手好闲,只知道耍着我玩。”克拉特抱怨道。“到底怎么回事?”

克拉特回答:“我们每天早晨去放鹅时,她都会哭着和牧场里的一个马头交谈,说道:法瑞,法瑞,是我害了你!”然后马头会说:“新娘,新娘,你变成了牧鹅女!如果被你母亲知道,她一定会伤心难过的!”

克拉特又将和牧鹅姑娘在牧草地放鹅时遇到的事情告诉了国王。但国王并未多说什么,让他继续像从前一样跟她去放鹅。

第二天早晨,老国王偷偷躲在牧场的一个角落里,听到了牧鹅姑娘与马头的对话。接着他又跟着他们到了牧草地,躲在一旁的树丛中。过了一会儿,老国王看到牧鹅姑娘解开她那头美丽的纯银长发,又听到她说:“风儿啊,快吹吧!把克拉特的帽子吹得远远的,让他去追自己的帽子!直到我银色的头发都梳完,盘卷整齐。”

一阵风吹来,把克拉特的帽子卷走了,等克拉特找回帽子,牧鹅姑娘已经梳好了头发。

老国王目睹一切后,不动声色地回了王宫。牧鹅姑娘和克拉特谁都没有发现他。天黑以后,牧鹅姑娘回来了。老国王召见了她,问她和那马头的对话是什么意思,她又为什么让风吹走克拉特的帽子。牧鹅姑娘哭着说:“我不能告诉任何人,不然我会被杀死的。”

老国王一再追问,牧鹅姑娘只好把事情都告诉了他。老国王大吃一惊,立刻让人为她换上王室礼服。一番打扮之后,牧鹅姑娘变成了高贵美丽的公主。她倾国倾城的容貌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惊。

老国王赶忙叫来儿子告诉他,他现在的未婚妻是个冒牌公主,她其实是真公主的侍女,而真正的新娘此刻就站在他面前。王子看到真公主是如此漂亮,性格又是如此谦卑容忍,高兴极了。他并未说什么,只说要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邀请所有王公大臣参加。

到了举行宴会的那天,王子坐在上首,他的两边则坐着假公主和真公主。没有人认出真公主就是那个牧鹅姑娘,因为在他们看来,她那么优雅尊贵,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尊敬之心。

当宴会达到高潮时,老国王把真公主的遭遇当成一个故事讲给大家听,然后问假公主,应该如何处置故事中的那位侍女。假公主说道:“当然是将她赶出王国,让她永远做个乞丐!”

老国王说:“这真是个不错的办法!我就这样处置你!这也是你应该得到的惩罚!”

侍女被赶出王国,并且永远只能做个乞丐,王子和他真正的未婚妻举行了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