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不是中国人？”李莎在男人刚坐下时想起身离开，不过按下CashOut按钮的时候，牌子闪烁起来，说明开出奖金，霓虹闪出了“60美金”的字样。
无论如何机器开始走须了，万一离开，那个男上坐上来开出大奖怎么办？
这可不是笑话。
李莎斜眼瞄了一下男子，又把机器挂上全档。
自从在拉斯维加斯的过起苦日子，李莎就不再与中国人接触。哪怕是认识的人也不会外出聚餐。就是要让自己音信全无。
在迎来午夜高峰时刻的赌场中央，在有大理石入口与黄金栏成的高级区域，肃静像是村里的教堂。其它三十几台各种机器都空着而他们三个人肩并肩地挤着。
本来黑人坐在那里还能动动，现在挤进一个男人，动一动的地方也没有了。但出于相同的想法，万一换了台中了大奖呢？
在高级区的正中，百万当量盒子就象祭坛那样镇住全场。黄金般机器五台一组，背靠背共计十台成岛状。头上的霓虹灯的数字不断变幻闪烁不已。现在的数字已经累积到5400万之巨。
李莎抬头看着数字，那男人把头斜过来：“这个大概有三亿五千万人民币了吧？”高德用汉语说。见李莎并无回应，高德用日语又讲了一遍。
“嗯，是的。”李莎刚想这样讲又把这话吞了下去，她不想暴露自己的国籍。
“Iamsorry。”李莎会装出来怪调英语回答，心里想笑出来。看到男人的视线真有点痛，一年了也熟悉了拉斯维加斯的风，在午夜戴着帽子太阳镜，应该不会被人认出是中国人吧。
男人停下来想了想，用生硬无比的英语又问了一次，李莎回答他正确。高德称自己是住在洛杉基的商社员工，一切工作都委托给了现在雇佣者自己出来玩的。
“对不起，中文我不太会，问我能换多少人民币把我给难住了，要不你问一下波特兰的爷爷。”
“啊？爷爷？”
这个人是个傻瓜，李莎想，英语开的玩笑都听不懂，不会是个在美的商社会员。
“多年前，爷爷从中国移民到美国，说的是打电话给他。”
“啊，是这个意思啊，也不是特别能解决现在问题……”
“当然是不行的，混蛋。”心里十分生气，讨厌中国人，十分计厌下作的中国人，更讨厌中国蠢蛋。李莎很得意的是，能用这一年来已打磨得十分流利的英语骂着这个男人。“你呢应该把波罗衫的领子立起来，然后赤脚穿着古驰的靴子，这样就知道你是中国人了。”
“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是很奇怪，中国混混不就是这样嘛，看到那些中年大叔就想吐。”
男人回过头，盯着面板，拉动摇杆，从袋中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吸了起来。
“啊是柔和七星啊！好怀念啊！能给我一支？”
男人把烟递过来时，李莎眼里闪着光。
“好怀念啊。”
“如果爷爷在这里，柔和七星，哈哈哈……”
李莎应着笑，柔和七星充盈到胸中甘甜的味道可以当作幸福来体会。
“只是如何才能得到这5400万呢？”高德像开玩笑一样问道，但实际上他的天性就是幼稚。
“Yes，你得好好问，混蛋先生。你看这种喷火长翅的狮子的标志，如果三个一起喷火，恭喜你，瞬间你成为千万富翁了。”
“啊，是这样啊，可惜了，前面有两只这样图样。”
“没有什么好可惜的，机器跟你不一样，会耍些计策，时不时地它会拿这类的图型来吸引人。”
“啊，还真有点难，不过总觉得会出现并烈的狮子。”
李莎想万万之一可能的话，这傻瓜眼前如果开出大奖，他会把头撞死在机器上的。
“鸡尾酒，鸡尾酒。”走来的女服务生发出疲劳的小鸟般地声音。
“小姐，我要提神的咖啡。”一旁默默操弄着机器的黑人说道。“也给这些吵人的中国人。”
收了十美元的筹码，女服务生说着感谢朝吧台走去。
黑人一边吐着酒气一边倚着机器斜视着两人：“对不起啦，要抽烟是不是该到一边去。”
“这里可不是禁烟区。”李莎仰着摊开双手说。
“对于这种理由，我解释是第一次，理由很简单，这里是美国。”
“这里不单单是美国，这里是拉斯维加斯。”李莎探出身子，吐出一口烟。靠着边上的男人，回应着。
“从我来讲，十分讨厌你们这两个出现在这里。美国代表着正义，美国代表着法律。从我的角度看，散发着酒气双眼迷茫的人，一文不值就快点消失。”黑人放倒椅子站起身来，咆哮着。李莎则用在美国社会犯忌的上个时代骂黑人的字回应。
黑制服再次出现，又一次安抚下三人。
生气不如把注意力放到机器上，女服务生也把咖啡带过来了，三个人都没离开自己的座位。
紧张气氛并没有升级，不知什么原因，此时三个人都有种神奇的预感——三只并列的喷火的狮鹫就要发出震撼全场的巨响。这种感觉紧紧地抓住了他们。
确实就在五分钟之后，女服务生送来的咖啡还没有冷却的一点三十七分，在拉斯维加斯的卡萨布兰卡酒店与赌场的高级区将会发生有史以来最大的赌博事件。正确地表达非常难说。
特别是想到连接着DMB的网络系统al320已经连着六年没有动静，是不是出了故障永不开出大奖也没有人知道呢。
在这个瞬间，全拉斯维加斯，也可能是全内华达州的连着网络的机器都会停下来华丽地鸣响，当然那表示奖池的霓虹也会停止上涨的步伐。
贝拉吉奥，弗拉门哥，米高梅，凯撒宫以及所有那些正玩着10美元的百万当量盒子的众位赌客都会被当胸一击，他们抬起头将会看到，奖金的数字停留在54225029，这并不是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