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都难以忍受的痛楚,那丫头究竟是怎样承受下来的?
这时,沈维领着医生黄劭与两名护士匆匆赶来,一眼看到满脸冷汗歇力忍受着痛楚的少师羿,沈维急忙过去扶住他,“五少,还好吧?黄医生,还不快点……”
刚才少师羿的手臂忽然不明原因的疼得利害,沈维忙去把少师家的主治医生黄劭叫来。
黄劭正要上前给少师羿看看手臂,却被他摆手阻止,少师羿拧紧着眉首指了指少师臻的屋子,“去,先给那丫头治伤。”
“啊?”黄劭愕了愕,沈维只告诉他五少的手臂不知道怎的忽然疼痛得利害,并没有听说六少屋里有丫头受了伤?
而且瞧着五少的神色,似乎那丫头的伤比他自己的疼痛更让他紧张关切。
“可是,五少你的手……”黄劭惊诧极了,还想着说什么,少师羿冰刀似的眸光瞪得他脊梁生寒,不敢再多言,赶紧与两名护士屁颠颠朝屋子走去。
少师臻已经狠着心的把药全倒到阿兰朵的伤口上,原本血流不止象开了口的荷包似的伤口诡异地瞬间愈合成一条又大又丑陋的肉红疙瘩疤痕。
阿兰朵早疼得晕死过去,被她咬在嘴里的被子印着一排深深的渗着血水的牙印。
黄劭进来时所看到的是满头大汗象虚脱了似的瘫在椅子上的少师臻以及晕死在床上的女孩,房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床上的被褥上全是触目惊心的血迹。
黄劭吓了一大跳,差点儿以为六少把床上的女孩给杀了。
少师臻察觉到有人走进来,恍恍然地抬眼看去,一看到是黄劭,少师臻两眼才终于找回焦距,一把扯住他,急声说:“快,快给她输血……”
虽然阿兰朵的伤口已经诡异地愈合,但她失了这么多的血,真怕她一睡就醒不来了。
“好好好,六少,你先别急,先放手,我马上就给她验血……”
少师臻情急之下不分力道,黄劭被他扯得险些散了架,一边安抚他,一边朝床上的女孩看去。
女孩美丽的小脸蛋苍白如雪,呼吸微弱,显然是因为失血过多体力不支晕了过去,黄劭忙让两护士赶紧的给女孩检查身体,看是哪里伤着了,怎么流这么多的血,
两护士把阿兰朵全身上下都仔细检查了一遍后,诧异得不能再诧异,女孩的身上明明一点伤也没有。
唯一就只是左手的手腕上有一道似乎是前不久才刚刚愈合的疤痕,再怎么说这些血也不可是这道已经愈合的伤口流出来的呀?
可是,这一床的血又是怎么回事?这些血是谁的?
黄劭与两护士不约而同的看向少师臻,但少师臻只是神色焦急疲惫外,也不见身上哪里有伤口在流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黄劭与两护士狐惑不已。
“都楞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她输血。”
少师羿好不容易缓过气,走进来,就看到黄劭三人傻楞楞的站着发呆,怒得就想一枪崩了三人。
“啊?是是是……”黄劭被他沉声喝了一声才恍然回过魂来,虽然床上的女孩身上没有伤口,但她确确实实是有点失血过多,的确需要赶紧输血。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就是隐忍的静默。
阿兰朵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隐约的听到有女人嘤嘤的哭声,纳闷又郁卒地皱皱眉,睁开眼就看到少师臻疲惫却又惊喜的俊脸。
“醒了……”
不等他说下去,阿兰朵皱着眉嘟哝,“谁在哭?闹鬼了?”
大深夜的听到女人嘤嘤哭声,凄厉厉的活像怨鬼索魂。
“……”少师臻噗的被她逗笑了,“是小菀,她在担心陆虞亭。”
阿兰朵眨眨眼,想了想才把所有事情记回来,嘴角抽了抽,嚓,这老妖怪演戏演得这么来劲呀!
“吵死了,叫她闭嘴,听着就烦,也不嫌瘆人。”
“好好好,我这就去叫她别哭了,你乖乖的躺着别乱动,输着血的呢。”少师臻拿她没法,站起身要出去,临了,却朝她身后看了一眼,眼神说不出古怪深意。
阿兰朵不明所以,抓抓头,翻个身朝另一边睡,一转身却陡然被吓了一跳。
恍然明白为什么少师臻临走时要朝这边深意看一眼,原来……
“……”
床的另一边赫然坐着一个男人,他的手臂扎着一根输液管子,暗红的血液正从他的血管中缓缓抽出,又缓缓输进她的身体里。
少师羿一双墨眸深沉如海,混杂着许多不明的情绪深深地凝视着她,有心疼的有责备的有疑惑的还有一点探究的忐忑不安。
“还疼吗?”因为静默得太久又因为输出了不少的血,他的薄唇干躁而略显无血色,声音也有点儿沙哑疲惫。
“……还好吧,”阿兰朵顿一顿,忽然又想到,白了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吗,我身体疼不疼,你不是也感觉得到的吗。”
心里暗暗狭促地想着,嘿嘿,虽然割刀子取出寄生蛊又用极端的办法把伤口愈合真的疼得简直想死。
可是,有人陪着受罪,有人陪着承受这种极刑般的痛楚,而且这人还是她早就想收拾的大牛氓少师羿,算算好象也不亏,活该这家伙要陪着她受罪。
阿兰朵正在坏心眼地想着,冷不丁的充斥着男性阳刚气息的结实身躯强势压下来,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爬了*床,半个身子压住她。
阿兰朵心口一窒,真想骂娘,她都伤成这样了,只剩半条命了,这家伙还要耍牛氓?有没人性的?
挣扎着想推开他,却浑身无力,失的血还没能完全补充回来,稍一用力就头晕眼花,两手软软的提不起劲。
“干嘛,滚开啦,臭牛氓,我现在是失血过多的重伤员耶,你有没有人性的?”
“陆虞亭……值得你这样吗?”少师羿咬牙切齿地问道,语气透着浓浓的酸味儿,还有霸道又忐忑不安的试探。
整件事情的经过,他已经全部知道,当听闻她是为了陆虞亭才把自己自残成这样,他震惊又深深的不安,她承受着极刑般的痛楚竟然是为了救陆虞亭?那家伙对她就这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