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少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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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一百零三 浮沉随浪,几回潮落潮生(6)

回到家,屋子里冷冷清清的。换过鞋,莫雨辰在家里四处转转,只觉世事变幻,恍如一梦。回到卧室,见桌上摆着张字条,莫雨辰拿在手中看时,上面写道:雨辰,爸妈去上班了。厨房里有排骨,自己热一下,别冷着吃。放下字条,莫雨辰心里一阵温暖,径到床上躺着歇息。躺了会儿,酒劲上涌,按捺不住,跳下地来,打开抽屉找安神的药。前两个抽屉没有找到,翻到最后一个,只见一个精致的礼物盒摆在眼前,正是前些日子要送给陈颖的礼物。

看到礼物盒,莫雨辰不由想到那天陈颖在广场楚楚可怜,瘦弱单薄的身影,心头一阵刺痛,连日对陈颖压抑的思念,再也遏止不住。当下,两手在口袋里乱摸几下,急急从口袋拿出手机,拨下陈颖家的电话号码。

等了片刻,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淡然道:“喂,你好。请问,你找谁?”莫雨辰粗里粗气地道:“我姓莫,叫莫雨辰,是陈颖的同学。我找她有点事,阿姨,你能让她接电话吗?”那人道:“前几天她去山东了,可能要到开学的时候才回来。你找她有什么事,我帮你转告她?”莫雨辰听得,心里一阵愀然,黯然道:“没什么,阿姨您忙吧,我还有事。拜拜。”说完,自顾挂断电话。

他将手机放到桌上,打开礼品盒,拿出那条环形手链,怔怔看了半晌,不觉黯然神伤,凄然想到:难道我和颖儿真的命中注定,没有缘分么?一念及此,莫雨辰只觉全身乏力,整个身心仿佛被抽空了,背倚衣柜,缓缓地坐倒在地下。眼前渐渐模糊,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一滴滴滴在地上。许久,莫雨辰嘶哑着嗓子喊道:“颖,我想你,我好想你……”声调沉闷,不似人声,久久在房间里回荡。

次日,莫雨辰在光明办理了退学手续,谢过郑世隐、任守明,自回家去了。接连数日,莫家本家亲戚、外戚,平日里与莫家来往亲密的,听说莫雨辰考中大学,都争相前来祝贺。莫雨辰不免是迎来送往,应酬答话。

几日下来,心情渐渐平复,只是夜深人静,仍不免对陈颖思念,想到极处,心灰意懒,愁肠百结,常常因此失眠。自得知莫雨辰考中大学以后,莫书豪、孙丽红也不再约束他,只由着莫雨辰性子胡闹。莫雨辰得了自由,每日里只是呼朋唤友,东跑西逛,南来北往。没几日,管浩东也从汶川回来,莫雨辰一伙人自此人马齐备,越发肆意。期间,莫雨辰给陈颖家打过几次电话,都说在山东,尚未回来。莫雨辰心下酸苦,越发绝望。

假日空闲,两月转眼即过,不觉早到开学的日子。全家人忙上忙下,为莫雨辰准备停当。到出发那天,莫雨辰自联系了秦宏伟、郝文龙,三人相携着到了车站。各自别了前来送行的父母,乘火车而去。

不想,开学初便是军训。莫雨辰性不喜拘束,最受不了军训的条条框框,一月下来,怄气不少,又兼水土不服,起居饮食都吃不惯,直想卷铺盖走人。好容易军训结束,岂料大一课程极少,莫雨辰习惯了忙忙碌碌的补习生活,突然空闲下来,反觉不安。闲得发慌,就给家里打电话。由于是长途,一月下来,光电话费就将近二百。

莫雨辰满怀期待地听了几节课以及大学讲座,只觉硕士不硕,博士不博,教授堪比教父--文化型的,自命清高妄自尊大不通人情拿着知识恃强凌弱。这些“文化教父”囿于理念知识,凡事只会绕到自己所从事的研究领域作出分析,将日常用语概念化,话一出口,话变文化,排斥生活隔离现实。最大的本事就是小事化大大事化巨无事生非杞人忧天。常人听来一头雾水,想要反驳,只会招来一声嗤笑,显得浅薄无知。

莫雨辰极其厌恶这种行为,一周下来对大学生活极其失望。但也有好处,空闲时间极多,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各种事。受周遭声色犬马醉生梦死的环境影响,莫雨辰入乡随俗,情不自禁随波逐流,全身心扑在颓废腐朽的娱乐事业中,宅玩游戏,外出腐败。两个月下来,种种活动,无一不精,无一不会,早将理想忘得一干二净。

莫雨辰暗自慨叹,这他妈哪里是大学,简直比小学还好混,不对,简直就是幼儿园!他数次上网,都没有碰到陈颖。打电话问过几次杨爽,杨爽支支吾吾,推说不清楚。莫雨辰心里生疑,却也不好再问什么。有一次,在网上碰到张海燕,莫雨辰问起陈颖。张海燕发个嗤笑的笑脸,写道:我听说,她现在和杨爽关系很不错!以前没追,现在后悔了吧?莫雨辰看了,心里一阵烦闷,怔怔地望着窗外,半天没有回信息。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向朋友询问陈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