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莲华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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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小卡门拉

和蔼的南风弥漫着花香轻抚每个人的脸庞,烛光透过白色的纱帘照亮了一树繁花,娇嫩的花瓣有时沾在随风轻摇的纱帘上,有时飞入帘中,在洁净的白砖上铺了一地。门卡乌拉端坐在黄金镶嵌的座椅上,和两位毕恭毕敬站在面前的大臣说着什么。

“今夜王子就将诞生,请允许臣下献上最真挚的祝福。”达伦说着,和纳塞里尔一齐跪在地上,前额触着地面,“愿王子成为太阳神的宠儿,万物将听命于他,他将成为最耀眼的万王之王。”

“两位爱卿何必多礼?不过王子已经如此伟大,本王将去向何处呢?”门卡乌拉挑了下眉毛,脸上装出些愠意。

“陛下当然也是希望王子如此了。”达伦笑道,门卡乌拉哈哈大笑起来,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即使是这样快,敏锐的纳塞里尔依然注意到了。他低下头,兀自打了个冷战。达伦虽然身为近臣多年,但还是单纯的特别信任每个和自己较近的人。显然他没经历过大风大浪,如此顺利固然可喜,但也可怕。

“此次为了庆祝王子诞生,将举行一场大的祭神和宴会,各国使者会来参加。你们务必办得漂亮些,不能出什么差错,还有贡品······”这时,一位宫女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一下子跪在地上:“陛下,恳请您调动宫中士兵。”

“什么大事?”

“很多老鼠在宫中,大极了,几乎铺满了整个庭院。眼睛像向外喷火,见人就咬,而且大多是朝后宫的方向去的!”宫女的声音仍在微微发抖。

“神灵啊!”门卡乌拉说了一句,转身向达伦道:“调动一部分宫中士兵,让他们裹得严实些,用刀剑解决不了就用火烧!”达伦接过兵符,向宫外跑去,

门卡乌拉面色阴沉的坐下来,对着仍然跪在地上的宫女说:“把纱帘收起来,在那里晃来晃去心烦。”宫女走到窗前,低头要去拿起纱帘时忽然惊呼一声。纳塞里尔脸色一变,抽起墙上的剑向窗台走去:“你被老鼠咬了不成?”宫女安然无恙,但这场景实在触目惊心,窗下原本碧汪汪的池水变成了厚重的深红色,在月光下闪动着诡异的光芒。

“大人,可能只是他们把染料撒了些······”没等宫女说完,纳塞里尔冲向放在房间另一边的椰枣汁,瓷釉罐子里浓浓的血腥味直冲鼻孔。他踉跄着往后退,失控的用手捂住了眼睛:“真是太可怕了······”

“你说什么?”

“殿下,水都变成了血,正想神谕里所说的灾难······”

“你说什么?”门卡乌拉的声音粗暴起来,他快速向宫外跑去,纳塞里尔提着剑紧跟在他后面。

烧焦的气味在空中弥漫,,焦土上布满了巨大的老鼠尸体,几个宫人和士兵正在清理现场,门卡乌拉弯下腰仔细查看了下这些老鼠,它们的面目凶恶之极,竟然有一对钩形的獠牙,门卡乌拉厌恶的小心把一只死老鼠踢到一边,问正在擦汗的士兵说:“有人被咬到了吗?从哪里进来的老鼠?”

“没有,殿下。但是我们每个地方都检查了,宫墙和宫门都没有破损,而且我们一点都不曾擅自打开宫门,这些老鼠很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我可一点都不会信。”门卡乌拉的话从牙缝里挤出来,士兵心惊胆战的又开始了工作。门卡乌拉看向纳塞里尔,努力不去揩脑门上的冷汗,他的脸色苍白得可怕,愤怒已经写在了上面。

“纳塞里尔,这就是你和达伦的祝福吗?”纳塞里尔没有回避门卡乌拉的目光,但找不出一句话来回答,门卡乌拉擦着纳塞里尔的肩膀径直走开。纳塞里尔冲刚刚赶来的达伦很有深意的挑了下眉毛,达伦拉着他缓步跟在门卡乌拉后面。

从王后的宫里窜出一个丰满的白裙妇女,她很努力地快步跑着。看到门卡乌拉,她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朗声说道:“殿下,王后刚刚诞下一位王子,长得非常像殿下!”

“王后她好吗?外面的事情没有影响到她?”

“没有,王后一直很······”没等她的话说完,门卡乌拉就冲进了王后宫中,宫女对着达伦和纳塞里尔微微行了个礼,转身也进去了。

王后舒适地靠在软垫上,盖着柔软的白色被单,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眼神看着宫女为小王子擦身。看到门卡乌拉进来,她暖暖的一笑,脸上洋溢着奇异的美好,门卡乌拉小心地从宫女手中接过婴儿,坐在王后身边。

“看他刚才皱眉的表情,和你一模一样。”王后正陶醉在婴儿可爱的神态中,,听到门卡乌拉这样打趣嗔怪的向他看了一眼。

“要是他将来把王妃惹哭了,我不会训他,而会埋怨你怎么把他教成这样。”

“我没有惹哭过你呀!我会教他给喜欢的姑娘采花吟诗,特别是那些我对你说过的好诗。”

王后笑出声来,把头偎在门卡乌拉胸前。

“她们把窗户都关上了吗?我认为新鲜空气会让我更舒服。”宫女担心地看了门卡乌拉一眼,缓缓走到窗前。“今晚确实有些凉,你先好好养一养吧。”门卡乌拉注意到宫女的动作停止了,松了口气。

“小卡门拉。”门卡乌拉专注的看着小王子平静闪着蓝色光泽的眼睛,轻声呼唤道。

宫外。

被烧焦的土地已经重新翻了一遍,空气中弥漫着略带腥味的泥土气息,达伦不断用手戳着已经睡倒在地上的纳塞里尔,一边难以置信的看着天空。

“哎呦,你要干什么?”再也忍耐不住的纳塞里尔一下坐了起来,“这草地赛过上等的羊毛毯子······”他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并且坚信此生不会再见到如此令人震撼的景象。

赤橙色的巨大火星正缓缓划过深蓝色的夜空,延伸出一条长长的金色线条,把天空分成了两半,正如将烧红的铁水灌入狭窄的缝隙中。纳塞里尔一跃而起,抬脚就要往宫里跑,达伦拽住了他。

“这还不是什么大声响呢!”

“等它成了大声响再去禀告吗?整个晚上都是神谕里所说的灾难,老鼠,血水,火星滑过天空!”

达伦皱起眉头,纳塞里尔狠狠瞪了他一眼,快步登上宫前的台阶。

“达伦,我最烦你这点······”还能听见他的嘟囔。

达伦恍惚间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把自己冲倒在地上,一束白光直向宫殿冲去,纳塞里尔从台阶上缓缓滚下,巨大的爆炸声使人根本来不及捂住耳朵。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