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绫隐藏起自己的气息,蹑手蹑脚地溜到了院子的另一侧。对方的气息却在此时消失了,她一时慌起神来。
完了,要真是那伙奇葩买凶来害霍绮罗可不得了。她迅速地移动到霍绮罗的房门前,紧张地侦察着四周。院子里除了如水的月光,哪有半个人影?
会不会是她太紧张了……霍绫不敢大意,皱着眉毛又仔细地把院子扫视了一遍,还是没有什么可疑的。
她扶了扶额头,怎么她一穿越过来神经就变得这么敏感,老是疑神疑鬼的,连照个镜子都能照出鬼影来了。霍绫可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啊。
她松了口气,刚想进屋子去就感到耳侧的空气被什么东西破开,激起了一串尖利的破风声响。霍绫察觉到身边的危险,电光火石之间几个漂亮的回旋,成功地避开了袭击。
那个东西却“当”地一声闷响深深地陷进了门板中,入木七分。霍绫眼见着吃惊地张大了嘴,哪个孙子下这么重的手,要不是她身姿敏捷躲闪迅速,今天就被当人肉串穿起来了。
她脑袋往前一倾,好奇地想要看清那是何方暗器竟然这么好使。就是这么小小的动作,让霍绫明白了一句真理。
好奇心害死猫啊。聪明人千万不要在关键时刻犯蠢啊!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脖子接触到那冰凉的触感时,霍绫浑身都僵直了起来。不过她也刚好看清了门板上的凶器,那竟然是一支纤细的扇骨。就是大家夏天用的那种折扇的骨架,没想到这也能用来当做杀人的暗器。
“那啥……”霍绫迅速地冷静了下来。她脑子在迅速地运作,企图找些话来跟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匪徒谈判,如果谈判不成功,她也就挂在古代了。
“不知身后是哪位好汉啊……”霍绫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哆嗦,咱们总得输人不输阵吧!
可对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抵在霍绫颈动脉边上的冰凉丝毫未动。
霍绫深吸了口气,继续谈判道,“这个歹徒大哥……哎不对,是劫匪大哥…呸呸呸,也不对……是英雄好汉……”霍绫在心中为自己抹了一把汗,她这人一紧张就语无伦次,还老爱把真话说出来,可现在是性命攸关啊,她可不能掉链子!
“英雄……”霍绫苦着脸小声道,“你是来谋财呢还是害命呢?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是来抢钱呢还是劫色呢……也不对!”霍绫简直要给自己跪了,这不是越说越黑吗,找死呢。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轻灵好听的笑声,乍一听来还有些耳熟。霍绫眨了眨眼,这声音还真是在哪听过。
“劫色?”一个淡淡的男声紧接着响起,尾音上扬,带着几分玩味的意味。
“对啊,若说是劫色的话,那你可就来错地方了。”霍绫连忙呵呵赔笑,“你看这么破的屋子,只有丫鬟才住在这的……老实告诉你吧,就我一个人住在这。”
“哦?”对方竟然噗嗤一笑。
笑个毛线。霍绫脸色难看地皱紧眉头,倒是先把刀拿开啊,还有心情笑!
“你真来错地方了,你看看我吧,又没有脸蛋又没有身材。既黄又瘦弱,一摸一把骨头硌死你……还有还有,我脾气不好的,会骂人会打架,一点也不温顺。对了还有,我不爱干净的,已经几天没有刷牙洗澡了。”
后面的人淡淡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想知道你想干什么……霍绫在心中做了个鄙视的表情,然后皱巴着小脸委屈地开口,似乎快要哭了出来,“我不好吃……你去别家劫色吧。”
“我何时说要劫色了?”那人无波无澜的声音又响起。
“那你拿刀抵着我干什么!”霍绫苦着脸大声道。
那男人笑了一声,“我何时拿刀抵着你了?”
玩儿我是吧!霍绫怒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当她是傻子啊,抵在她脖子上的不是刀还是苹果土豪金啊。
“你抵在我脖子上的!”霍绫咬咬牙忍住火气。别生气别生气,他手上有刀……
那人拉长了语调“哦”了一声,接着霍绫便感到脖子上的冰冷触感消失了。然后,一个奇怪的东西从后面伸到了她的眼前。霍绫定睛一看,那东西通身雪白,在月光下晶莹剔透,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但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刀具。
果真是在玩儿我呢!霍绫深深地感到被耍了,回头刚想臭骂那人一顿,却在看清他容貌的刹那愣住了。
竟然是他……霍绫怔怔地看眼前人无瑕的面容,他如墨的眉眼在凉凉的月色中更加清晰好看。
那人一身飘逸的蓝衣,在月色下恍如仙人。他眼角似笑非笑,明明是一副和善的模样,眼中的寒芒和周身不可轻近的威慑却刺得人遍体生寒。
是下午马车里那个人,他怎么在这。那个人一直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霍绫,不说话也不离开。霍绫不知道该怎么办,也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脚尖,心中却奇怪地仿佛煎煮一样。
好奇怪,她明明只和这个人有一面之缘,却好像认识了好久好久。
过了好久,她才听对方轻轻地开口,“你身手这么好。”
霍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在听见他的话之后愣愣地点点头,“一般一般。”
又是好一会儿没有反应。静寂的四周只有轻微的风声。
那个人看了看霍绫,叹了口气便要越过她离开。
“等等!”鬼使神差地,霍绫在她擦肩而过的刹那出声叫住他,语气有些颤抖,“我,我想问,我们是不是认识?”
霍绫的耳侧传来她轻灵一笑。他驻足在霍绫身侧,如墨的双眼注视着她的侧脸,面容云淡风轻。
“你说呢?”他只是这样淡淡的一句,就转头径自离开。
霍绫呆呆地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一时竟然忘了逼问他到底是来干嘛的。好奇怪,真的好奇怪,明明第一次遇见这个人,却好像和他熟悉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