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复长恨,裁作短歌行。
何人为我楚舞,听我楚狂声。
余既滋兰九畹,又树蕙之百亩,秋菊更餐英。
门外沧浪水,可以濯吾缨。
一杯酒,问何似,身后名?
人间万事,毫发常重泰山轻。
悲莫悲生离别,乐莫乐新相识,儿女古今情。
富贵非吾事,归与白鸥盟。
——辛弃疾《水调歌头》
阿吒力岛除戍边八百夜枭军以及死伤的百余人,剩余的两千多夜枭军今日全部取消了训练,辰初时分全部集中在岛上的帅帐外。
晨雾如烟已在阳光中退散,一身戎装的阴若水与莫罕已站在充满了红红的似乎透明的阳光之中。
“孤,今日召你们到此,别无他事,只有一事相问。”
“但听王令。”诸将齐答
“孤,感谢诸位将士能与孤并肩作战六个寒暑。夜枭军成立之初,诸位皆服下噬逆蛊,做出此效忠之举原非诸位本意。孤,今日便告诉诸位这蛊虫之毒自石和城一役后,便已不复存在,诸位的来去自由,如今全凭诸位自行决断。”
诸将士听得此言,个个面面相觑,一时到不知如何是好。
“孤与你们一日的时间,想走的立刻离开此岛绝不阻拦。想留下的,只要明白一点,你到底效忠于谁?“
阴若水环顾众人,又开口道:“诸位想来是知道孤的手段,如果汝留下了,依然做出背叛之举,到那时可别怪孤翻脸无情。“
“董平。“
“卑职在。”
“汝记下离去之人的名单,有想还乡的发放饷银、盘缠。如有不想会向回乡之人,一定要帮他们找到糊口的营生,命人好生对待。”
“卑职遵命”。
阴若水用手拍拍莫罕的头,莫罕乖巧的跟着她往古洞方向走去。
留在原地的众人还在消化着阴若水的话,不只是真是假?不过以往日和凰王相处来看,到不似假的。
虽说当初加入夜枭军是自愿的,那是因为跟着懂得御兽的阴若水,可以少送命,军饷又比北阴军高,可是没想到的是要服下蛊虫。众人因为畏惧蛊虫之毒,又加之有野兽在旁,哪敢有什么怨言。要有也只能是怨自己的贪心。
可是没想到,阴若水为人极其公正,赏罚分明,行军作战身先士卒。倒也赢得不少夜枭军的敬佩。岱山失利,阴若水用自己的生命换得大家的平安,更是令大家刮目相看。
后来阴若水发明的训练方法,更是让让大家从中受益匪浅。
自那日起,每看到夜枭军,百姓不再像从前看到兵痞就躲了,而是用充满着敬重的眼神看他们。女人又怎样,哪个男人能像他们的凰王那样驾驭猛兽,令猛兽都心甘情愿任其驱使?哪个男人能像凰王一样体恤下属,重情重义……凰王对大家的好,说也说不清。大伙儿早就在心中认定了凰王,不管有没有蛊虫的控制,都决定追随她。
阴若水穿过盘曲狭长的古洞,又来到了幽洞中。莫罕因体型巨大无法通过洞穴,只好留在洞外。洞的另一头,龙血树依旧粗壮挺拔,树上缠绕着竭麒麟血藤。只是树下已没了红白两色的花海了只剩下满目的红土以及稀疏的绿草了。曼珠沙华与曼陀罗华的花期是在仲秋,此时正是休眠期。
阴若水靠着树席地而坐,闭上眼睛假寐。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平静,什么都不用去想。不知过了多久,洞口边草丛中的虹雉突然发出沙哑的“戈哈”声示警。
来人的脚步极轻,阴若水放松心神,并未听到什么,如果不是虹雉报信,她还在假寐神游。
“黑夜,人都走了吗?”不用睁眼,阴若水就知道谁。能清楚的知道自己行踪,又令莫罕放行的人,还会有谁呢?
“凰王。”
“你为何还不走?”
“臣说过会誓死追随您。”黑夜单膝点地。
阴若水似是未闻的自言自语着:“如果是仲秋时节来这里,你就会看到这树下左侧是一片红色的曼珠沙华;右侧是一片白色的曼陀罗华。那红就像是来自地狱之火,那白又像是天堂的云。有时我会想,当我死后,究竟是能上天堂,还是下地狱?想来是下地狱吧。”
“黑夜,你看这双手。”说着阴若水将双手举起,迎着太阳的光。阳光透过白皙的纤手,发出暖暖的柔光。
黑夜不语,默默地注视她,阳光洒在她那黑色的戎装上,洒在她那白皙的脸庞上。黑色戎装中的身子看上去是那么的单薄,倚靠在树干上的人是那么的寂寞。
“这双手看似洁白无瑕,其实早就沾满了鲜血,就像红色的曼珠沙华。”阴若水自顾自地说着。
“凰王…”黑夜轻唤着她,语带哀伤。
“黑夜,”阴若水转过头,看着他:“你能告诉我,我是谁吗?”
“您是凰王啊。”黑夜莫名地看着她。
“不。”阴若水摇头。
“您是阴若水。”黑夜不解的回答,不知她为何会摇头。
“不。”阴若水依旧摇头。
“那您……”
“凰王、阴若水,那只不过是一些代号。当去掉这些加在我身上的代号时,我是谁?”
“臣,实在是不知。”黑夜摇头。
“呵呵,”阴若水不知为何笑了,她将头枕在树干上:“你居然会不知道?”
“吁—,”阴若水长出一口气,幽幽地说:“我是女人啊。”
“您当然是女人啊。”黑夜在心中说道。
像是听到他心中的话一般,阴若水问道:“那你可曾用一个看着女人的眼神来看我?”
不待黑夜回答,阴若水就替他回答道:“答案就是,当然没有。不只是你没有,而是所有的人都没有。”
阴若水双手环膝,将下颌轻臻在上面:“在北阴人的眼中,我是他们所景仰的凰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声名显赫;在敌人的眼中,我是一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魔鬼。”
阴若水轻侧过头问黑夜:“其实我也早已忘记了自己还是女人。是不是很可笑?
纽鲁奇曾告诉我,作为狼群的主人就不能露出怯懦的样子。“阴若水闭上了眼睛似是睡着了:“怯懦?在我的字典中又怎会有这个词呢?从我五岁时,我就明白,哭泣,怯懦的示弱并不能换来别人的注目,也换不回母妃的生命。而且出卖尊严换来的安逸更是我不屑的。我要自己变得坚强,变得强大。人都说‘高处不胜寒’。可我却想,即使是高处不胜寒,我也要站在最高峰,将那些践踏过我尊严的人,狠狠地踩在脚下。可是代价却如此之大,让我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最好的伙伴。”
阴若水坐正了身体,将手伸向黑夜,示意他扶自己站起来。
黑夜的手不似她的那么冰,也不似寸禹盈的那么暖。而是温温的。黑夜握着她的手,扶起她。
阴若水从树下站起身,看着依然握着自己的手:“其实,我还是怕冷的。总是希翼着温暖,哪怕是萤火之光的温暖。可又怕这温暖的背后只是镜花水月,海市蜃楼。”
“回去吧。”阴若水抽回了手,向洞外走去。
黑夜看着已空了的手,手心中还残留着一丝丝的凉意,可是他的心却在沸腾。
【信信腹诽:哪是她发明滴训练方法,明明是抄袭人家电视滴,好不好?
水水:骨碌出去,再接孤的老底,小心关门放狼!
信信:死丫头,我是亲娘滴说…再说人家是放狗,啊…你个不孝女,我的屁屁啊……
阴若水凭着聪明才智令乌蛮真心归顺,又行霹雳手段恫吓敌人,剿平蒙舍昭之乱。
信信:什么霹雳手段,那是嗜杀如……
水水:嗯?闪过一犀利的的必杀死眼神。
信信:呜呜呜…捂着被咬的屁屁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