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经济中国经济解释与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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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解除“过热论”的紧箍咒(1)

认为经济存在过热的理论根据是经济发展的“均衡点”理论。“均衡点”理论是配置经济学的基础理论,是消极、过时的理论。秉持这种理论只能损害可持续发展。

通货膨胀与金融危机都不是“经济过热”造成,而是经济增长方式与经济发展模式转变的客观要求同现有的经济增长方式与经济发展模式的不对称造成。配置型经济是投机盛行的土壤,而投机盛行是金融危机与表面“经济过热”的催化剂。只要把配置型经济转变为再生型经济,投机将无从兴风作浪,经济也就从此不再“过热”。

旛动、风动与心动

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存在总需求大于总供给,或总供给大于总需求的情况。“经济过热论”只是心动,而非风动,更非旛动。

不存在总量失衡问题

“总需求”与“总供给”是货币经济学范畴;只有抽象的货币经济学,才有总需求大于总供给、或者总供给大于总需求的说法;而在对称经济学看来,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存在总需求大于总供给,或总供给大于总需求的情况。只有结构失衡而造成的局部供求失衡。只有货币经济学才会把质上的失衡抽象化为量上的失衡。而在对称经济学看来,只要要素与结构对称了,就不存在总量失衡问题。知识经济随着产品的无限多样化,“总供给”与“总需求”这个概念只有抽象的意义,而没有具体的意义。“总量失衡”是个虚幻的问题,建立在“总量失衡”这个虚幻问题基础上的“经济过热论”只是心动,而非风动,更非旛动。

理性预期与经济结构

所谓流动性过剩的背后,是“生产性过剩”,“生产性过剩”的背后,是结构的失衡。从目前来看,最大的结构失衡是内需不足,内需不足的根本原因是人们的消费预期危机。消费预期就是民众对自身长期有效消费能力的评估,长期有效消费能力评估值是有效收入能力评估值与有效付出能力评估值的加权平均值。所谓消费预期危机就是广大民众长期有效消费能力评估值低下,普遍、长期不敢消费、自我抑制消费需求,造成消费市场低迷、制约经济发展。收入预期与物价预期都会严重影响人们的消费预期,而消费预期会严重影响经济发展。例如,房地产只有在真正开发地产、挤掉泡沫、提高人的消费预期——消费信心指数的前提下,才能真正起到推动经济的作用。而高房价政策与房地产泡沫,以及大量耕地被占用,是降低人的消费预期、阻碍经济发展、造成结构失衡的罪魁祸首。高房价通过消费预期危机严重拉了我国经济发展的后腿;认为高房价会促进经济发展、以房地产业是支柱产业为幌子,为房地产涨价提供理论依据,只是一场经济骗局。放水养鱼、与民生息、藏富于民,是消除老百姓消费预期危机的根本途径;停止教育产业化、医疗产业化、高房价政策,是与民生息的必要措施。

在对称经济学看来,主体是与客体相对称的经济发展与经济规律中不可或缺的因素;人的理性预期包括消费预期对经济发展的作用巨大。积极的消费预期将促进内需、推动经济发展,消极的消费预期将造成消费疲软、发展阻滞。对于那些把经济活动看成只是物和物相互关系的经济学家来讲,认为房价越高越能推动经济发展符合他们的理论背景与思维惯性,而理性预期对经济活动的作用、消费预期危机对经济的打击似乎在他们的理解力之外。但这种主流经济学与客观现实的反差,与其说是给了主流经济学家们抽入断水的机会,还不如说是为经济学范式的转移提供了契机。

所谓生产过剩

因此,所谓生产过剩,只不过是相对过剩而从未出现过绝对过剩。周期性经济危机、经济发展此起彼伏都是经济结构失衡而自发调节的结果,根本不是什么经济过热、生产过剩。

从主体论的意义上看,配置经济学、均衡经济学就是消极的悲观的经济学;经济过热论,就是这种悲观经济学的产物。反过来,“过热论”又成了束缚人们手脚的紧箍咒,用降低经济总量来取得消极的平衡,并为以后的再一次“过热”埋下了伏笔。

对称经济学是宏微观相统一的经济学。在对称经济学看来,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存在经济过热的问题。通货膨胀,不应该到经济发展速度与就业率中找原因,只能在宏观政策上找原因。经济“过热论”的根源:1、狭隘的增长观。为增长而增长,就会出现过热。但如果用发展统驭增长,经济就不会过热。2、失衡的增长观。把结构失衡等同于经济过热,把局部过热等同于整体过热。3、金融体制与增长方式的不对称。

泡沫经济与增长方式

所谓经济过热并非经济增长过快而是泡沫经济,而泡沫经济的根源之一在于金融体制与增长方式的不对称。金融体制与增长方式有以下四种组合:

直接投融资与投资拉动

直接投融资与消费拉动

间接投融资与消费拉动

间接投融资与投资拉动

坐标上移与泡沫可能性成反比,坐标下移与泡沫可能性成正比。

所以把“经济过热”、泡沫经济归结于投资拉动,是知其一不知其二。同样是投资拉动,是与直接投融资组合还是与间接投融资组合,后果截然相反。泡沫经济的根源,不在于投资拉动,而在于间接投融资主导的金融体制造成的贷款膨胀。挤掉泡沫不是放慢投资增长速度,而是改变金融体制。

走出“流动性过剩”困境

与生产过剩只有相对过剩而从未出现过绝对过剩不同,“流动性过剩”则有两种情况:绝对的流动性过剩,即货币总量超过有效经济总量,造成货币效率降低、货币过剩;相对的流动性过剩,即经济结构失衡,无从发挥货币的再生功能,造成货币效率降低、货币闲置。

“流动性过剩”会造成通货膨胀、投机猖獗,使经济发展速度减缓、人民生活水平降低。

如果是绝对的流动性过剩,只有实行紧缩性货币政策;而解决相对“流动性过剩”问题的最好方法,则是减少无效投资、增加有效投资,如把现有的外汇储备转变为有效的基本建设投资。在目前看来,基本建设投资,只会有效不会无效。一条京津高速城铁的建设成本按一百对列车计算,也才不过40亿美元,中国目前的2万多亿美元外汇储备全部拿来建20条这样的高速城铁,它所带来的,是时间效益、速度效益、空间效益,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全国性规模经济效益。

就空间效益这一点,就可以使土地再生、平抑房价,打破房地产商的垄断,并带动其地方面的物价下降;它的时间空间速度效益带动的产业重组,直接间接带来的规模经济效益,可以增加供给,又可以进一步平抑物价。

要走出“流动性过剩”困境,必须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一刀切”的办法只能造成经济衰退,并酿成经济危机。而“一刀切”办法的方法论根源在于“流动性过剩”概念的抽象化,抽象的“流动性过剩”概念源于抽象的“总供给”与“总需求”概念;抽象的“总供给”与“总需求”概念源于货币经济学、价格经济学、配置经济学。所以要走出“流动性过剩”悖境,必须先走出经济学范式悖论。

“均衡点”理论是消极的理论

知识经济与经济全球化时代,所有的“均衡点”(包括生产与消费)均已不复存在;主客体之间只有主体主导的无限发展的可能性而无静态的均衡。

在全球性金融危机面前,仅仅靠微观经济行为在工资高低、现有企业就业增减上做文章,是舍本求末;用发钱、发购物卷、降低银行存款利率、政策托股市救房市企业税费减免来激活低迷的国内市场,无异于杯水车薪。加大政府投资力度,以宏观带微观,利用投资对消费的乘数效应、基本建设投资对投资的乘数效应,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基础设施建设对投资、投资对消费的乘数效应是永远存在的。而且由基础设施建设本身的基础性与延伸性决定,这方面的投资有无限延续的可能性——基础设施建设投资的基础性与杠杆功能,使其具有连续性。政府对这方面的投资是一次性的应急措施,还是长久的战略,不由项目本身的性质决定,而是由决策者的指导思想决定。只要决策者认清了宏观经济与微观经济的对称关系,抛弃配置经济学的“均衡点”理论,政府对这方面的投资没有任何客观障碍。市场靠消费,消费靠就业,就业靠企业。企业靠什么?企业不会自己从天上掉下来!企业靠创业,创业靠推动。任何时候政府对基本建设持续投资都是推动创业、牵动企业、带动就业、促进消费、开发市场、使经济可持续发展的有力杠杆。全球性金融危机只不过是使这个杠杆作用得以充分发挥、充分放大、充分表现而已。“应急”有可能使人大彻大悟,“急中生智”就是这个道理。在关键时刻,只有在象牙塔里坐井观天的“微观经济学家”——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家才会固守自己原来范式的一亩三分地,仍然在宏观调控、政府投资与计划经济之间划等号。

刻舟求剑的“均衡”

认为经济存在过热的理论根据是经济发展“均衡点”理论。“均衡点”理论是配置经济学的基础理论,是消极的理论,产生于小商品经济时期。那时人们的需求结构简单、生产规模狭小、可再生资源有限,可再生生产能力与人的主体性发挥的空间太小、生产与消费之间容易“失衡”;一旦“失衡”,就会出现所谓经济危机。马克思的两大部类生产理论,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出来的经典的“均衡点”理论。然而到了真正社会化大生产——知识经济与经济全球化时代,所有的“均衡点”(包括生产与消费)均已不复存在;人的需求结构的变化带来的需求的无限性,生产结构的变化带来生产发展的无限性,决定了主客体之间只有主体主导的无限发展的可能性而无静态的均衡。此时只有结构调整问题而无均衡问题。“经济过热论”及其理论基础均衡点理论都已过时,再秉持这种理论只能损害可持续发展。

如果把绝对的流动性过剩理解成货币总量与有效经济总量的失衡,那么把通胀归咎于结构失衡是正确的,但把结构失衡的深层原因归咎于投资与消费的结构失衡,把投资与消费的结构失衡归咎于消费低迷,就是吃错药乱弹琴。如果消费低迷会造成物价上涨,那么消费高涨就可以降低物价?胡扯!把投资和消费的结构关系看成基本的结构关系,是马克思两大部类生产基本比例关系“原理”的引申,是“范式”滞后的产物,结果必将造成理论脱离实际。

投资与消费的对称结构

找错基本结构关系、结构关系数量化处理而非从质上着眼,是对结构失衡不能对症下药的根本原因,也是“过热论”的理论根据。

生产资料的生产与消费资料的生产客观上存在着对称发展的规律。但对称发展不等于同比增长。在投资增长中,有的生产周期更长(如超大型基本设施建设),有的生产周期更短(如高科技企业)。两类生产的对称发展是经济发展的自然历史过程;投资的增长,既不仅仅是储蓄数量变化的结果,又不仅仅是货币数量变化的结果,而是扩大再生产的需求同多种资金来源相结合的结果。储蓄增加只是资金来源之一,货币数量的增加不会带来实际投资的增加。要体现“时际权衡”与“代际权衡”,不是靠“国民储蓄的黄金律”与“最优的资本积累率”,而是投资与消费的最佳结构、对称结构;通过投资的对称结构、消费的对称结构、投资与消费的对称结构,实现对称发展、绿色发展与可持续发展。这种投资与消费的对称结构,集中体现在对下一代的人力资本投资、国民素质提高与创新能力提高、提高财富附加值的投资上。这种投资本身也就是一种消费,它们之间是不可能用非此即彼的方式进行区隔、用此消彼长的方式进行“配置”的。通过储蓄率高低进行所谓“最佳”分配,体现的是一种线性思维方式;其结果,是顾此失彼,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到“最优”。

马克思的生产资料与消费资料这两大部类的生产是社会化大生产中基本的结构关系、等比关系的观点,实际上只适合于温饱问题未解决时的简单商品生产阶段。而在储蓄率、投资率如此之高的现代社会已经过时,这时眼前需要的满足与长远需要的满足关系取代了生产与消费之间的关系,成为社会生产的基本结构。无论是眼前需求的满足还是长远需求的满足,无论是生产还是消费,其结构是均衡还是对称,都是建立在价值关系上而不是价格关系上。马克思以价格均衡描述与建构两大部类生产模型,脱离现实;在产品日新月异、需求丰富多样的今天,用价格平衡来建模两大部类的生产,更无实际意义。

投资永远主导消费

在再生型财政投融资的基础上,基本建设投资对投资的乘数效应,主要表现在牵动创业工程和基础设施建设导致的产业链延伸两方面;基本建设投资对消费的乘数效应,主要表现在直接解决就业问题和通过扶持创业工程解决就业问题两方面。从量来看,基本建设投资的投资拉动市场是几何级数,消费拉动市场是算术级数。从质来看,是靠投资拉动市场还是靠消费拉动市场,取决于不同的经济发展模式,而不同的经济发展模式背后是不同的经济学范式。靠基本建设投资拉动市场是再生经济学原理,靠消费拉动市场是配置经济学、价格经济学的要求。从后果来看,靠投资拉动市场,其作用是永久的;靠消费来拉动市场,其效果只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