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一品夫人之农家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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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0章 全文完(6)

“什么?!”黑衣人大惊,“我不是让你小心,怎么会……”

“长公主召属下前去,似乎就是为了试探。”知春道,随后将见面的情况一一说出。

黑衣人沉默,许久许久,方才苦笑道:“她啊……”说出了两个字之后,便不再说下去。

“如今该如何做?”

黑衣人又沉默许久,“什么也不要做,做好她交给你的任务就好!”

“可是……”

“没有可是!”黑衣人沉声下令。

知春看了看他,随后,低下了头,“是。”

沉默,在黑夜中蔓延,许久,黑衣人低沉开口:“你先回去。”

“爷,今天是……”

“我有分寸。”黑衣人不等他的话说完便道。

知春应道:“是。”

随着知春的离去,周围恢复了安静,便是连山林草丛也坠入了梦乡,寂静的没有一丝的声响,黑衣人并未离去,静静地望着远处燃着火把的军营,一直站着,任由着深夜的黑暗将他吞噬,直至,黎明的到来,淡淡的晨光照在了他的身上,却只是照出了一身的冰凉。

那裸露在外的双眸中,有着极深的隐忍与刺骨的思念,然而,最终归于决绝,在深深地凝望了前方已经生气了炊烟的军营一眼,转身往西面的丛林奔去,最终在丛林深处的一处竹楼停了下来,却不是寻常的停步,而是整个人仿佛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跌倒在了地上。

撑着地面的手五指抠进了土里,一点一点地站起,双眼因为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而泛起了猩红,踉跄地艰难站起,一步一步地走上了连同二楼的楼梯。

这竹楼与当地苗人居住的屋子一般,底层空着,用来饲养家畜,而上层方才是日常居住之地,连同二层的楼梯并不长,可他却是走了整整一刻钟。

待走到了居室的门口,背脊上的黑衣依然被汗水浸湿。

手,推开了竹门,没有意外地见到里面坐着一个人,身上穿着的是苗人的服饰,不过脸庞却蒙着一张轻纱,将眼睛一下的脸全部遮盖,而那露在面纱之外的眼睛,浸满了怨毒。

黑衣人像是没有见到她似乎,忍着痛苦往往屋内一旁的床榻走去。

“你是不是去见她了?!”女人起身,面容狰狞地质问。

黑衣人没有理会她,径自走到了床榻边,坐下,抬手扯落遮盖了容貌的黑色面纱,露出了一张苍白的可怕的脸。

若是柳柳在此,必定惊喜若狂。、

就算脸苍白的可怕,便是因为忍受痛苦而狰狞,便是那两鬓的鬓发有了花白之色,可她还是可以一眼便认出来的!

是她爹!

是易之云。

朝阳穿过竹楼的窗户照在了他的脸上,让他的脸色更加的透明,他看向怒然站起质问他的女人,嫌恶道,“滚。”

很轻的一个字,可仍是那般的伤人。

女子疯魔了一般冲到了他的面前,狠狠地抓着他的肩膀,那双浸满了怨毒的眼眸有着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愤怒与憎恨,“易之云,你还想着她!你居然还想着她——”

“滚——”易之云猛然扬手,将人给推开。

女子闪避不及,整个人往后跌倒在了地板上,脸上的面纱也随之落下,露出了一张毁了一半的脸,那脸上的伤痕,便是已经愈合,却还是可以看出是烙铁的印记。

不过虽然毁了半边的脸,可仍旧是可以分辨出女子的身份。

正是秦霄口中依然死去的云柔。

她慌忙地将面纱重新戴好,遮盖住了那可怖的疤痕,紧张地看向易之云,生怕从他的眼中看出了嫌弃一般,可是,当她看向了他的眼睛,心里的慌张顿住转为了怨毒,转为了恨意,原本摁住了面纱以防它再次掉落的手一扯,那可怖的脸又一次暴露在阳光之下。

“很可怕是不是?很可怕是不是?!”她厉喝道,狰狞的神色让那张本就可怕的脸更是如鬼一般,她再一次冲上前,擒住了他的肩膀,一字一字地道:“我是为了救你才弄成这样的!我为了救你,什么都可以牺牲,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能够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可你为什么就不肯爱我?!为什么?!我有什么比不上柳桥?我有什么比不上她?!当初不惜一切代价救你的人是我!这些年陪在你身边的人也是我!她什么也没做过,什么也没有——为什么你就是爱她不爱我?!我有什么比不上她——”

“滚——”易之云的脸色却是没有半丝的转变,仍旧是那般的冰冷,“滚出去——”而这次说完了话之后,身体随之痉挛,一口艳红的血吐了出来。

云柔布满怨毒的眼中多了癫狂之色,“很痛苦是不是?很痛苦是不是?只要你保证以后不再去见她,我就给你解药!易大哥,只要你不去见她,只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我就给你解药,我就帮你解除痛……”

“滚——”易之云沉声一喝,同时再一次将人给推开,而代价便是又一次的呕血。、

云柔这次没有摔倒,只是踉跄地后退了两步,泪水也随之夺眶而出,一字一字冰冷无比,“你宁愿痛苦至死也不愿意答应我?就算是说谎偏偏我也不愿意?!”

易之云没有说话,只是那冷漠已然是最清楚不过的回答。

“为什么?”云柔走到了他的面前,蹲下了身子仰视着他,这本是最卑微的姿态,可是配上了那张狰狞的脸,配上了眼里的怨毒,只让人觉得瘆人,“因为我这张脸吗?还是因为我不干净?”说完,不等易之云回答,便又道,“可是易大哥,我是为了救你,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我怎么会被那些畜生糟蹋——”话落,猛然起身再一次拽住了他的肩膀,靠近了他,每一个字都充斥着怨毒,“你以为柳桥又有多干净?!你不在的这些年,她恐怕不知道爬了多少男人的床!她算什么东西?如果不是出卖自己的身体,大周朝堂的那些男人岂会听令于她?易之云,她早就被其他男人睡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