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院子里,赵玉林、沙指导员、姚传明、徐超、沙英、海龙围坐在一起,案板上放着窝窝头和一个日军的饭盒。
赵玉林说:“这一仗打的很好,可就是没有缴获到好吃的东西。”指着饭盒,“你们看啊,日本鬼子吃高粱米,实在是没办法,就是指的这个。鬼子不出来抢东西,就得饿死。”
通讯员端来一个大盆,“酸辣鱼做好了。”
沙指导员说:“你两个还顺路摸了鱼,真不简单。夜里还能摸鱼?”
沙英说:“夜里鱼老实,好摸。海龙摸了两条,我只摸了一条小的。”
海龙说:“九龙沟里的鱼很多,拿网去,能逮很多。回去我去逮,送到部队上来。”
赵玉林说:“要说鱼,沂河里,大沙河里,鱼多的是,现在打仗,顾不上逮鱼。过了初八,我们就开走了,不好找了。逮鱼是小事,打鬼子要紧。”
沙指导员说:“我估计,佐藤吃了亏,初八说不一定到沂河镇集上抢粮食。我去向县委回报下一步的计划,同意了之后马上行动。”
赵玉林说:“我看行。咱们继续配合,做两手准备。”
早晨,蒙山城南门,鬼子的抢粮队出了城,20多个鬼子,50多个伪军,带着一挺机枪。姚传明、黄百利推着小车走在前边,来峰、广友跟着,最后边是鬼子的运粮队。
徐超背着粪筐在河岸上观察,看到敌人过了沂河大桥,飞速跑去。
沙指导员庄稼人打扮,提着个油瓶,带着沙英、海龙走在赶集的路上。
老百姓纷纷向集上赶来。
徐超跑进三宝酒楼。赵玉林和几个八路军战士农民打扮,坐在酒楼里边。徐超对赵玉林说:“老板,价钱谈好了,这个数。”用手捏7,“2加5,外加一杠子。大把头照旧。”
赵玉林说:“大把头真够大胆的,还敢来喝酒。”
徐超说:“没办法,实在是没办法。”拍拍肚子,“这个实在是受不了啊,急眼了。”
赵玉林说:“那咱就去过过手,杠子对杠子,把咱的顶门棍带上。”
几个八路军战士陆续离开。
佐藤带领着鬼子爬山,伪军在山下待命。
相邻的另一个山头上,八路军战士爬了上去,架好了机枪,支好了榴弹炮。
沂河镇粮食市场,一张桌子,桌子上摞着几块大洋,王绍武坐在桌子后边。桌子前边一台磅称。
姚传明、黄百利蹲在一旁吸烟。姚传明说:“我到集上去转转。”黄百利说:“孩子跑了,你也跑,你不能把我自己扔在这里呀?”姚传明说:“等一会儿,凑他们不注意,你也跑呀。”黄百利说:“吓的我腿肚子都转筋了,我跑不动。我也不敢跑呀。”“那你就在这里等着,我看看有什么情况。”
狗子身后跟着几个背枪的镇丁,在粮食市场上吆喝:“今天高价收购粮食,什么粮食都要,快去过磅,快去过磅。今天来卖粮食,赶上了好价钱,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沙英、海龙在人堆里挤来挤去,看到了来峰、广友。到一僻静处,沙英问:“回来啦,怎么样?”
广友说:“挺······”
海龙说:“你别说了,来峰,你说。”
来峰说:“很吓人,让我们当探子,当汉奸。一开始给高粱面子窝窝头吃,后来给好的吃。给我们上课,让给他们当特务。把我们的名字都记下来了,还有代号。”
“什么代号?”沙英问。
“不让说,说了就杀全家。”
海龙说:“鬼子不让你说,你就不说?你真当了鬼子的特务?”
广友说:“鬼子让当,不······当就死了死了的干活。”掏出糖给沙英吃。
沙英说:“给糖吃,你就干了?”
海龙打了广友一拳,“你是真当了?”
来峰说:“不答应不行,我是沂河3号,广友是沂河4号。”
“沂河1号2号呢?”沙英问。
来峰说:“不知道。”
海龙说:“那肯定是姚叔叔和那个黄什么了。你们都当了特务,都是汉奸。”
沙英瞪了海龙一眼,说:“你别嚷嚷。”对广友、来峰说,“遇见熟人不要说话,就装做不认识。今天要打假日本,来了很多人。跟我们走吧。”
假日本和两个镇丁走在集市上,假日本的手始终放在腰上的手枪上。
沙指导员腋下夹着一把大葱,徐超背着个布袋,混在赶集的人群里,分别从假日本身旁经过。
沙英看到假日本走在前边,想追过去,可是,集市上人多,他们很难迅速地挤过去。旁边有一个卖香油的摊子,一桶油渣放在门口,海龙跑过去,往头上抹油渣。
摊主说:“你干什么?哎,哎。”
海龙跑了。
海龙头向前挺着,嘴里嚷嚷着:“油了,油了,让开,让开。”
赶集的人们看到海龙一头油渣,油光光的,迅速让开。
几个人很快追上假日本,跑到假日本前头,紧紧盯住假日本。
姚传明遇见了沙指导员,“老弟,你也来赶集?”
“来杀猪。你也来了?买点什么?”
“买点粮食。我到粮食市里去转转,多观照啊。”
“好,我一会儿也去转转。”
沙指导员和徐超从假日本身边转了两个来回,始终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假日本手不离枪,沙指导员的枪在怀里,一向怀里伸手,假日本就会看见,先拔枪。
沙英悄悄地沙指导员:“怎么还不动手?等一会儿他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沙指导员说说:“这小子被咱打怕了。手不离枪,枪不离手,一看见你靠近,他就拔枪。想办法让他的手离开枪,我就能抽枪把他干掉。”
沙英说:“我有办法。”跟沙指导员一阵耳语。
沙英又找到海龙、广友和来锋,如此这般交代了几句,然后分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