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蛋家里,几个农民正在往马车上装麦子。
浪金花气呼呼地说:“把麦子都给了日本鬼子,咱吃什么?”
金大蛋说:“你不懂,你懂什么。”
“你懂,你懂个****。”
“不给日本人送去,他们也会来抢,抢的比这还多。你个老娘们家,不会算帐。”
“那也不能给他们这么多。多少给点,表示个意思不就行了?”
“这还算多?才两千多斤。如果不送去,给你来个一锅端,一粒不剩。你是头发长见识短。”
“真让你气死我了,没见过你这样的贱骨头。”
“我贱骨头?你不贱骨头?你的骨头多少钱一斤?佐藤知道我的家底,等他来要,他能饶了我?”
“让他们去偷啊,去抢啊。你倒好,亲自送上门去。”
“麦收、秋收的时候,日本人年年偷,年年抢。你以为那么好偷?那么好抢?”
“你这个败家子,跟了你算我倒了血霉了。”
“不愿意跟我,你去跟别人,你给我滚,滚。”
“叫我滚?你还想再找干闺女?”
“我不是县长了,还找个屁。我要是再当了县长······”
浪金花扑上来,拧住金大蛋的耳朵,“我叫你找,我叫你找。”
浪金花拧住耳朵不松手。金大蛋说:“再不放开,我让你尝尝我的盖天拿魂掌。”
浪金花放开手,“你还想耍我,我早就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想给日本鬼子进贡,再当县长。”
金大蛋说:“算你明白。”催促车夫,赶车出门。刘二狗在后边追赶马车:“司令,司令,我也跟您进城吧。”
金大蛋说:“你跟着去有个屁用?想进城玩去呀?”
刘二狗拍着枪说:“我保护您呀,我在后边跟着,你显得威风啊。”
“你保护我?我是干什么的?一身的功夫,用你保护?我倒背手在城里走,离八丈远看见我,哪一个不给我让路?好好给我看着家,不准让外人进去。”
“是。司令。”刘二狗背着枪,松松垮垮站在大门口。金大蛋命令他立正,站好。
刘二狗打了立正。
金大蛋说:“咱爷们,要的就是这个场面,场面。”
金大蛋走远了,刘二狗在后边嘟囔道:“狗屁都不是了,还抖什么威风。”
金大蛋亲自押车送粮,不多时来到蒙山城南门口,正赶上城门里走出来一队鬼子和伪军,后边跟着几辆马车,佐藤骑在马上。
金大蛋的车队与佐藤相遇。
金大蛋:太君,太君,我给你送粮食来了。
佐藤:你的,大大地好,衷心大大的。
金大蛋:那是,那是。我对皇军忠心耿耿。都像我这样,皇军有吃不完的粮食。
佐藤:我的,粮食的干活。
金大蛋:去抢粮食啊?
佐藤:粮食大大的,我的开路开路。
金大蛋:太君,让黄鼠狼去收啊,让每个村里都给皇军送粮食。
佐藤:粮食需要大大的,贮藏大大的,远远不够的干活。
金大蛋:都是黄鼠狼那小子无能,无能。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声号令,谁都不敢违抗,送粮食的车队涌破门。
佐藤:你的,大大地好。我的开路一码事。
金大蛋:我的事,拜托太君,替我想着点,想着点。
佐藤:要西,要西。
金大蛋:您可千万别忘了啊。
佐藤带领鬼子、伪军走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麦收以后庄稼地里,高粱、玉米、已经长到半人高,绿油油的庄稼覆盖了苍黄的土地。
沙指导员和姚传明、徐超等游击队、民兵埋伏在半山腰上。
沙指导员拿着望远镜瞭望。鬼子、伪军进入埋伏圈,沙指导员开枪下令:“打。”
姚传明用机枪扫射。鬼子、伪军落荒而逃,八路军游击队、民兵追击敌人。
佐藤的马被打倒,徒步逃跑。
姚传明说:“机关枪这玩意,真是管用。哒哒哒,撂倒一大片。”
沙指导员说:“这是二虎搞来的。应该给他记功一次。”
姚传明问二虎怎么搞来的机关枪,刘二虎说,鬼子不是出城偷麦子吗,宪兵队,保安队,警备队全都出动了。头天晚上,我把机关枪捆在草绳子里,捆了两大捆,挑着出了城,守城门的鬼子没有看出来。子弹是黑子带出来的,扎在腰里。
黑子说,我也想弄杆枪,枪太长,没法带。姚传明说,这就很不错了,贪多了可能坏事。黑子说,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
沂河镇,街头上的茶水炉旁边,有人打开水,有人喝茶,有一个卖肉的架子,上边挂着一块猪肉。佐藤和几个鬼子跑进村。有人喊,鬼子来了,鬼子来了。人们纷纷逃散。鬼子看见架子上的猪肉,扑过去,用包袱包了猪肉,背到肩上。
金大蛋家门外,刘二狗看见鬼子,跑进院子。“太太,太太,鬼子来了,鬼子来了,快,快。”浪金花说:“你个王八孙子,咋呼什么?家里没人,关大门呀,你傻呀?”
刘二狗关上大门,从门缝里向外看,“他们过来了,对着大门过来了。”
浪金花说:“千万别让他们进来,我恨死了日本鬼子。”
“挡不住啊,司令在家也挡不住啊。”
“你和金大蛋一个熊样,孬种。开枪打呀,打呀。”
刘二狗不敢开枪,浪金花从门缝里向外看,催促刘二狗快开枪,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