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开着三辆摩托车,奔跑在路上。
沙英、海龙、憨生骑马奔上金羊山,在半山腰上下马。沙英让海龙、憨生等一等,他上去听听动静。
沙英提着枪,悄悄摸到海神庙门口,没有什么动静,又摸回来,说:“没有人,没有人站岗。没有鬼子,也没有八路。”
憨生说:“有人,有和尚。”
沙英说:“走,上去看看。”
来到庙门前,敲门,一和尚开开一道门缝。问八路军住在这里吗?说,是啊。问,哪个部队的?说,抗日独立团,三天前开走了。
憨生说:“赶快走吧,下了山就到家了。”
上了马,下了山,很快就到了憨生家门前。
憨生欲敲门,沙英拉了他一把,不让他敲门。沙英蹲下,让憨生踩着肩膀,从墙上跳过去。憨生跳进院子,搬开顶门棍,拉开大门。
沙英、海龙牵马进来。
院子里有柴禾垛,沙英和海龙倒在柴禾垛旁。
憨生关上大门,搬顶门棍顶上大门。
屋里,憨生的爹颜世友正在睡觉,听见大门口有动静,急忙翻身下床,从床底下摸出一条枪,躲在屋门后边,从门缝里向外观看。看到有人跳进院子,急忙把憨生的娘叫起来。憨生的娘从枕头底下摸出菜刀,和颜世友一块躲在屋门后边。
门外传来憨生的叫门声。
憨生只叫了一声,就瘫倒在地上。
颜世友轻轻拉开了门,隐隐约约中,只看见几匹马在院子里,却不见人在哪里,喊了两声:憨生,憨生。没人答应。刚才就是憨生叫门,怎么没有人呢?
颜世友一步跨出门来,脚下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脚下一软,差点跌倒。一看,是憨生。“你怎么躺在这里了?”仔细一看,睡着了。“怎么睡这儿了?醒醒,醒醒。”
憨生的娘说:“我的孩来,孩来,这是怎么了?怎么躺在这儿了?”
颜世友把憨生晃醒,“你是从哪里来的?从哪里弄来的马?”
憨生迷迷糊糊地说:“从城里,偷来的,鬼子的马。”
憨生的娘说:“哎哟我的娘来,你这是怎么偷的鬼子的马?”
憨生又睡了。
憨生的娘说:“赶快抱到床上去,赶快抱到床上去。我点灯。”
颜世友说:“别点灯。别点灯。”
颜世友把憨生抱到床上,走到院子里。
憨生的娘在院子里东看看,西望望,哎哟一声,脚下一个什么东西,差一点把她绊倒。用手一摸,摸到了沙英。“这里还有一个,快快,快过来。”又摸到海龙,“两个,两个。”
颜世友问:“是沙英吗?”憨生的娘说:“好像是,看不清楚。”
沙英和海龙倒在柴禾窝里,睡的人事不省。
颜世友急忙把沙英、海龙抱进屋,放到床上。到院子里,开开大门,向外看了看,没有动静,回转身,把战马牵到后院里拴上,抱了两捆谷草,扔给马吃,回到屋里。“怎么回事,问了吗?”
憨生的娘说:“没问,都睡着了。这个是沙英,这个不知道是谁。”
“把他们叫醒,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再叫了,让他们睡吧。这么点孩子,怎么偷的马?把我都快吓死了。”
“我去找姚传明,徐超,让他们赶快把战马带走。今天巧了,我受了凉。不然的话,就跟着行动去了。要是你自己在家里的话,那就麻烦了。”
“你再穿上我的棉袄吧,别在受了凉。”
“你的棉袄那么小,我能穿吗?你听着动静点,我走了。”
破庙里,姚传明、徐超等正剥狗。颜世友提着枪走进来,说了情况。
姚传明问:“从哪里弄来的马?”
颜世友说:都睡的烂泥似的,怎么都喊不起来,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怎么着。赶快把战马弄走,我家的院墙还没有马高,放在家里太扎眼,不行啊。”
徐超说:“带着条狗腿,给他们吃。正好又打了一只狗。”割下一条狗腿,三个人走出破庙来。
颜世友、姚传明、徐超骑着马奔上金羊山,鬼子的摩托车从东边来到山下,黑夜里,灯光特别明亮。
颜世友说:“还真追来了,打不打?”
姚传明说:“鬼子有机枪。打了之后,咱往南跑,到南边打了之后,再往东跑。”
三个人向鬼子开枪,之后,向南跑去。
鬼子的机枪向山上扫射,开摩托车上山。
南边枪声响起,鬼子的摩托车又冲下山,追了过去。
战马在麦田里奔驰。
鬼子借助摩托车的灯光,查看麦田里的马蹄印,开着摩托车进了麦田,跑了一段,太难走,又拐到大路上,回头向东追去。
沙指导员他们骑马走小路,鬼子很难开,根本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