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点怕自己到了重华宫,会再见到那人轻蔑的表情,已经承受不了第二次。
崖陌拿着剑,正准备离开洞口,猝然间一人的身影堵在了他面前,“臭小子,乖乖把舍神剑给我拿过来,爷我可以勉强让你活下来。”
又是一个狂妄自大的家伙。
既然这样……
崖陌将舍神剑拔出,视死如归的握在手里,“不要妄想了,卑鄙的家伙……”没想到还是被跟踪了,恐怕自己的行踪早就被那个宫主给掌握了,可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舍神剑送出去!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由我来结束你的命运吧。”
乒乒乓乓——崖陌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能打的人,手上被震的快要断掉了。
那人更是鄙夷的看着他,“还是那句话,不行就把舍神剑奉上,饶你小命!”
“呸!狗杂种!”先是屠我满门,后是害我师尊,最后连自己人也不放过的畜生!他怎么可能会把舍神剑交给这种畜生。
“好你的嘴还挺横的啊。”那人加快攻势,如行云流水般的剑法攻破了崖陌苦苦支撑的防御。
最后手腕被他一打,迫不得已的松掉了舍神剑,那人顺势的接住,就要朝着崖陌刺过来。一发千钧之际,崖陌连翻好几个身,将地面舍神剑的刀鞘捡了起来,毅然的又站起来坚持。
“我倒要看你能撑到何时!”
“……”难道上天注定要亡他?许多关卡都熬过来了,这次……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不会相信命运的!
——你信命吗?
不信,不信,不信!!!
倏地一瞬间,从崖陌身上散发出一团紫光,崖陌紧握着刀鞘,闭眸回想起脑袋里莫名其妙的窜出来的招式,当即用到了实战中,这一次他不在退缩,哪怕手上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
敌方也不在有意跟他托时间了,剑法越来越快,罗预间,已是一个转身。
崖陌心中一喜,也暗自催动招式,“去死吧混蛋!落天染舞第四重,会心一击。呀!!!!!!”
轰隆隆——整个山洞有了崩塌之势。
速度比敌方快上一点的崖陌,将刀鞘整个没入他的腹部,杀人了……脑袋里第一个反应。
来不及多发愣,崖陌夺过他手中的舍神剑,快速的往洞外一冲。那四周崩塌的碎石一下子就将洞口掩埋住了,那家伙恐怕也活不成了。难受的咳了咳,擦擦满口的鲜血。
“我要快点走了,不然再有爪牙来,就撑不住了……”强制的压下伤势,崖陌稍微调息了一下紊乱的真气,再度运气轻功离开莫柏山。
半个时辰后,崖陌已经成功的翻进了皇宫高墙。
万幸的是没有爪牙在跟在他身后了。
“啪”的一下撞开重华宫的门,正在院中坐着干着急的恬儿猛的起身,向门口渡了过去。“殿……妈呀,凤离公子你怎么伤成这样了!”顾不得其他,先把重伤在身的凤离扶到了石凳上,见他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白袍都被划的不成样子了,尤其是襟口,像是开了一朵朵血桃花一样,但那是凤离的血。
虚弱的趴在桌子上,掀着重重的眼帘,声音小的不能再小,“恬儿,拜托你……把这个藏起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楚云逸……拜托你,拜托……”
恬儿犹豫一阵,却道,“……我家殿下是肯定不会再知道了……”
“什么?”
“一个时辰前,殿下带着君昊离开了重华宫。只留下一封修书,信上写的是……殿下他去救你了,难道,凤离公子回来的路上没有碰上我家殿下?!”美丽的脸一皱,不安。
“他怎么会去?!救我……”前还要冷脸相对,这回怎么会又要去救他?崖陌真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啊呀,那就糟了……殿下现在武功尽失,分明是去送死的嘛!”
崖陌紧紧的捏了捏拳头,双眼有些泛红,“……这个笨蛋……”
恬儿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办啊凤离公子!”
“你去找一把剑来,只要剑,不要带剑鞘的!”
“好好好!”
一刻后,恬儿慌慌忙忙的把长剑找了出来,崖陌亲自将舍神剑取出放在石桌上,又把那把普通的剑放进剑鞘里,“恬儿,你好好看着这把剑,我去看看情况如何……”
正欲走,恬儿拉住他的衣袖,“哎等等!”紧张的在袖口里掏着什么。好半天,弄出了几个小药瓶和黑色石块,想要交给崖陌。
“这是何物?”
“我早就预料到殿下有危险,所以提前就炼制好了,这瓶是十香软筋散,只要对着敌人一撒他们就不能伤到凤离公子了,还有这瓶是腐蚀粉,沾到的人会立马被腐蚀的面目全非,还有这瓶啊,这瓶是恬儿我独门秘制,无敌痒痒粉,也是用撒的,都是大范围的东西,另外这瓶红色的就是解药,三瓶的解药,不过你若是喝下,也只有一炷香的免疫作用,
最后就是这些了,这些叫硝石,是我用各种奇珍异宝的材料混合而成,只要对着来犯的敌人往他们脚下一扔,就可以爆炸,凤离公子切忌不要挨得太近,否则自己也会被伤到的,其他的就没有了,凤离公子你也要平安,保重啊!”
“嗯!”把这些个瓶瓶罐罐都揣入了怀里。
顺便牵走了重华宫唯一的一匹马,策马奔腾的朝着移花宫出发。
那个宫主无非要的就是舍神剑,他应该不会对楚云逸下手吧?……不敢保证,连他自己心里都没底,那个家伙怎么可以死掉,怎么可以就这么蠢,义正言辞的说要去救他!连自己的性命都弃之不顾了吗!!!
这个比猪还蠢的人!也拜托让这头猪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到了。”楚云逸抱着君昊下马,打量着不远处的移花宫,光是宫门口就有两排的守卫,看起来武功也不低……好在他平日里也是练过的,凭力气来抵挡应该也没有问题吧……“当心自己……”
“嗯。”
君昊就跟在了他的身后,发现有敌人来犯的守卫立马团团围聚了起来。
楚云逸用着蛮力,发狂般的砍着周围冲上来的人,还顺手从死人手中夺了一把剑塞给君昊。
两人背靠着背,竭力厮杀进了移花宫。
可那像鱼贯般源源不断的移花宫子弟也在疯狂砍杀着他们。
黑袍宫主从暗中走出,威严的声音蔓延整个宫殿。“来者何人!”
“把崖陌交出来!”楚云逸呼吸粗重的喘息着,不少的血渍从他的脸上流到下颌处,可那冷冽的紫眸散出的寒光让人不得不退避三尺。
“哦?你说那个逃走的家伙啊?”黑袍宫主轻笑一声,从远处走来,包围着的人群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道路。
他缓缓的走到楚云逸面前,狰狞而又丑陋的脸孔在颤动着,“他已经被我杀了,怎么,你是为了他来讨个公道的,还是……来替他收尸的?”
“你个狗娘养的人渣!!!”楚云逸歇里斯底的低吼一声,紫眸像溢满了鲜血一样妖异。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为离儿报仇……磅——大刀落下,黑袍宫主极快的伸出两指夹住了他的剑端,翩然的一震,整个剑身碎裂,旋即黑袍宫主横着身子两脚重重的踹在了楚云逸身上。
只听骨头在四分五裂的声音,继而楚云逸被踹到了门外。
大吐一口鲜血的抬头,艰难的想要爬过门槛。
可惜黑袍宫主根本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凌空把一个随从的长剑吸到手,冷笑的提着剑要冲过去杀死这个可怜的人。
楚云逸惊诧的想要躲开,只是身上的伤痛已经完全不允许他这样做了。
倏地闭眸,但意想当中一剑穿透身体根本没有迎来,反而是刺穿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体,当那寒气逼人的长剑穿过那件名贵的孔雀蓝衣,绽出朵朵血花,楚云逸简直不敢再抬头看君昊的表情。
殊不知,面对着楚云逸,拦在他身前的人却是在笑,还是我护着你呢……没有你的保护……
长剑抽出的一念之间,君昊狂吐着鲜血,纤细的五指按在唇边,硬是捂着,不过还是有很多的鲜血透着指缝留下。连身子也站不稳的跪倒,然后趴在地面,另一只干净的手却紧紧牵住楚云逸的手,“我陪不了你了……但愿凤离能替我,替我在你身边,好好的,好好的……呜咳咳……”
“不许,我不许你死!”颤抖的身体,痛不欲生的流下眼泪,血眸中一片决然,“杀了我吧……你这魔头,快来杀我啊!!!”
“别急,马上就轮到你了!”黑袍宫主不屑的抬起长剑,对着楚云逸的心脏正待刺下。
一个部下连滚带爬的进了移花宫,“禀……禀告宫主,宫外又有人来了!”
“哦?几个?”
“就一个,是个穿着白袍的……”
“莫不是那个臭小子又回来了,青柴那个废物连个小人物都打不过?”黑袍宫主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宫外的景色,当即把楚云逸从君昊身边扯了过来,“看来他定是来救你的了,如果他肯用舍神来换你,本宫主或许会网开一面放过你的贱命,哈哈哈哈哈哈……”
照他这样说,一定是凤离没有死!他的离儿还活着?!
可这魔头功力深厚,别说他还有落天染舞七重护体,那也不一定能够打得赢他,何况凤离连自己都打不过,怎么可能会战胜他,想到这里,楚云逸脸色一白,绝对不能让离儿也像君昊一样离他而去!
“魔头,你要杀我就来啊,别光说不动手!!!”
“吵什么吵。”一把捂住他的嘴,托着他寸步难移的身体往自己宝座上走,黑袍宫主仰首,“对了,把门口那具尸体给本宫扔进黑河里!”
“唔……”离儿,你千万不要来,我只剩下你了……
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不由得打量起楚云逸那张妖冶的面孔,一时来了兴趣便扯了他的紫袍,当众的想要尝一下这别样的风姿,竟然杀进一个大煞风景的人。其一身染血的白袍,手抓着宝剑,脚蹬着马背而飞跃进殿内,“你敢动他一根手指头我就立即毁了这舍神剑!”
“这么说你是打算用舍神剑来换他喽?”黑袍宫主忍不住的张扬着笑,恶劣的掐着楚云逸的脖子,“那就快点拿来,否则他这条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呢。”
“离儿……别……啊”他感觉的出来,那舍神剑必是重要的东西,不然也不会引起魔头的关注。
迟疑之下,崖陌觉得直接把剑交出去,肯定会让黑袍宫主生出端倪。
“舍神剑同其他四把武器都是由绝世的材料打造而成,如今你要拆毁它们锻造新的武器,你目的何在!”
“目的?当然是统领全天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旁边的喽啰们立马跟着叫了一声,“宫主千秋万世,东方不败!”
“哈哈哈哈哈哈……崖陌,赶紧奉上你手中的剑!”
“你可说话算话?”忐忑的握着剑柄。
“自然。”
崖陌走近一二步,将舍神剑一抛,扔给了黑袍宫主。
得到宝剑的黑袍宫主立马又开始咧着嘴笑,“把他二人给我围住,直到本宫练好绝世兵器出来!”
“是,宫主!”所有人在一瞬间围成一个圈,团团包围住两人。
崖陌根本不在意的飞身上宝座,揽住了楚云逸的肩,“你还好吧?”
楚云逸如实的回答,尾音有些抑制不住的抖动,“疼的动不了了。”
“……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那你又为何?”
“我……”崖陌无言以对。
“我爱你……”
“……什么时候了不要跟我开玩笑。”崖陌脸一红,习惯性的推了他一把,却惹得楚云逸连声的惨叫。于心不忍的又把他抱紧一点,“我给他的那把是假的舍神剑,恐怕待会就要真相败露了。”
楚云逸有些苍白的脸轻笑,“我的离儿果然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