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内,繁华昌盛,人丁兴旺,大街上摆着密密麻麻的摊位,各地的水果、蔬菜都会摆到这里。青砖石是华夏帝国的标志,从城门外一直到国王宫殿外,到处都是用的青砖石铺成。
青砖石上一个个大房子错落有致的盖在上面,如此规整的大房子让星离也深深感叹:原来不是每一家的房子都是用土坯做的啊!
老头带领着沙诺、星离来到了这街市,不是为了别的,是因为这街道上有一座酒楼。
这里最大的一座酒楼,酒楼名为——食墨轩。
食墨轩的历史十分悠久,老头在三十多岁的时候,这酒楼就已经存在了,可想而知这酒楼的悠远历史。整个酒楼以悠远、古朴见长。酒楼内所有桌椅板凳,均为镂空设计。即便是帝国最好的匠师,都没有把握能雕刻出如此精湛的艺术作品。
三人入座,老头给自己点了一壶好酒、一盘牛肉、一碟花生米,然后点了几样小菜,两大碗米饭。
一顿饭吃的也算可口,但是老头却没有结账,而是找到了柜台。要了一坛好酒,接着在一堆落满灰尘的账本上翻找了起来。一个红色账本被老头打开,老头在上面签了字,然后便带着二人离开了。
收账的伙计拿过账本一看,账本吧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待伙计反应过来的时候,老头已经走了。他急忙朝楼上跑去,来到一位中年女子面前,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老板,有人在一剑轩的账簿上,签了字。”
中年女子抿嘴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知道了,下去做事吧!”
星离是第一次吃霸王餐,那感觉总是怪怪的。在他心里除了在村子里的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家里吃饭,其他地方吃饭给钱天经地义,可是老头竟然能赊账。
最关键一条,人家楞是没追出来打人。
吃霸王餐吃到这种程度,他还是第一次见。
老头抱着一坛酒,却比星离二人走的更快。转眼间,已经不知道穿行了多少条街。
待到了一处府邸,老头抬头看了看府邸的名字——心府。
推开大门,便走了进去。
贵族的庄园往往雄浑而显得大气,雍容华贵的主色调。如果说洛家的庄园算是大的话,那这里的庄园可以算那里的两倍还要大。而心府的庄园,没有那种浑厚的感觉,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这里更像是把大自然的美景搬到了这里。
庄园里一棵棵垂柳,在风中摇曳。如今已是接近冬季时节,一排排树挂让整个庄园银装素裹。
走在这里,就好像进入了草原精灵的领地一样,让人感觉十分舒适,也十分惬意。
穿过这美丽的庄园,老头径直的走向内厅,坐在正厅的心克爽惊讶的站了起来。
虽然老头什么也没做,可是心克爽可以感受到老者身上散发着一股气势。这种气势,只有大法师甚至大先知身上才会出现。
心克爽正了自己的衣冠,很正式地向站在门口的老头鞠躬:“不知道大法师阁下到访,还望恕罪。”
老头看了一眼心克爽:“我来拜祭心甘农老先生,你是家里的主事人?”
如果说,有人拜祭心克爽的父亲或者爷爷倒有人信,可是这位老先生却来拜祭自己的老祖宗,这是什么情况?如果拜祭自己的老祖宗,首先也该拜祭心情愿才对。
“大法师先生,请问您怎么称呼?”
老头呵呵一笑:“人老了,我自己都已经忘了自己叫什么。如果非要给一个称呼的话,你可以叫我一剑轩。”
这真是一个晴空霹雳!
心氏一族出身红曜石帝国,至今已有700多年历史。他们从古至今都是军人血统,每每其子嗣都是帝国将军、统帅级别的人物。
如果站在历史的角度讲,心家辅佐过红曜石帝国、红石帝国直到今天的艾夏帝国。每一代帝王,都受到心家的恩情,可谓是一门忠烈。到红曜石帝国生死存亡的边缘,心甘农一代,仍然没有贵族头衔。直到红石帝国最昌盛时期,心家只剩下唯一子嗣心情愿,红石大帝破例让心家进入贵族领域。而心情愿当时的老师,就叫一剑轩。
15岁便有魔导师称号,30岁便拥有剑圣称号。可以说是古今最年轻的一位魔武双修的贤者,当年麦穗佣兵团的主力,参加过屠龙战役,而后有参与抵御五国攻城。
五国攻城以后,一剑轩消失了200年。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培养了两位整个世界响当当的人物——心情愿、锁鸿渊(精灵王)。
一剑轩还参加了天界封神事件,与创世神一个桌子吃过饭,探讨过人类的发展。
这些光辉事迹,都是机密,档案库里是被写进《史诗资料》里的。
如果他真的是一剑轩的话,那心克爽叫他一声祖爷爷,都不算过分。
不管是真是假,心克爽郑重的带着老头来到灵堂。灵堂也不是特别讲究,摆列的顺序是按照辈分排列的。
老头让心克爽、星离、沙诺在门外等候,要单独在里面待上一会儿。
老头很正式的从灵堂上拿起三炷香,点燃后,拜了拜:“心老先生,我来看您了。没想到我一睡,睡了这么久。”老头调笑道:“如果洛斜晖知道我现在才来看您,他非和我拼命不可。现在才来看您,您可别怪罪。”
“不过您放心,心家人丁兴旺,是一个好兆头。”
老头看到心情愿的灵位时,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眼泪刷刷的先下来了。
当年,与心情愿、锁鸿渊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似乎就在昨天,两个年轻的孩子冲着自己喊:“老师。”
如今心情愿却已经不在了,冲着心情愿的灵位说道:“情愿啊,老师还等着你给我养老送终呢,没想到你却走在我前头。老师今天带了最好的酒给你,你喝吧!”
竹叶青哗哗地流淌在地上,老头轻轻擦去眼泪,然后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不过,我见到你的重重重……不知道多少代的孙子了,他很像你,他的父亲给他取了你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你我缘分未尽,我会尽力照顾他的。”
老头的叙旧,总有说不完的话语,可是终要一别。
老头整理了一下衣着,然后打开房门,星离和沙诺在门外等候,看到老师的眼睛却红了。
“老师,你没事吧?”星离担心的问道。
老头挤出一个笑容,呼出一口浊气,勉强微笑着抚摸着星离的头:“老师能有什么事情?”
心克爽此时正在掰持辈分,算到老祖宗一辈,最终不知道再往上是什么辈分。
他吞了口唾沫,冲着老头开口说道:“老祖宗爷爷,您今天要不就住在这里?我会派人安排好您的起居。”
老祖宗爷爷?
老头呵呵一笑,“小子,算了,这个称呼我承受不起,你呀叫我一声老人家,我就很高兴了。”
心克爽尴尬了,尊老爱幼是艾夏帝国的传统美德。对于长辈的称呼,这怎么可以这样不清不楚呢?
“老人家,既然您来拜祭我的祖辈。这怎么可以乱了辈分?”
“算了,算了……”
心克爽虽然坚持,但是老头并不在意这个辈分。
辈分有时候可以比贵族间的称呼更加复杂,贵族对于称呼可是十分在意的,例如贵族的称号。
你是公爵,可以称呼XX公爵,你是子爵,XX子爵。如果对方是法师,如果只停留在魔法师,属于比平民等级略高,可以称呼魔法师先生。停留在魔导师,可以称呼魔导师先生。其后,是大法师先生,大先知。大法师是个统称,包括大法师和大先知。如果你知道对方是属于大法师以上级别,又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级别的魔法师,称呼对方为大法师是不算过错的。毕竟没有多少人能接触到大法师以上层面的人物!
所以前面在冰封之城,魔法工会的三位长老称呼老者为:大先知。而后见到的这些人称呼他为:大法师。
……
最终心克爽和老头达成协议,心克爽称呼老头为‘老爷子’,老头称呼心克爽为‘小子’。
老头、星离、沙诺三人被安排在西厢房,每日三餐与心家上下一同进餐。
在老头的右手边,是一个帅的没边,叫情天的男孩。大约15岁上下,斯斯文文。涉世未深的沙诺看到他,两眼都发直。一身白衣从头到脚,散发齐肩,整张脸像是被水冲刷过的石头一样光滑,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甚至比女孩子还要美上三分。最要命的是,他那充满磁性的声线,让人听上去更是十分悦耳。
星离见到这个孩子第一眼,就用一种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他,因为沙诺竟然偷偷的给这个小帅哥画了一张像。星离和沙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沙诺都没说给自己来一张。可是沙诺见到这小帅哥竟然连道都走不动了,可想而知,这小帅哥是一个多么强大的竞争对手。
沙诺虽然比洛梦吃的多,可是沙诺却是那种很会过日子的女孩。星离可不想被眼前这个小帅哥把沙诺勾引走,这样以后在帝都生活,可以节省不少钱财。
为了和这小帅哥划清界限,星离每次都躲着这个小帅哥走。这小帅哥却总是紧追着不放,“你们要去哪里啊?我可以带你们走。”
星离拖着两眼冒着小星星的沙诺,真想说一句:“走开,少打沙诺的主意。”
如今坐在对面的星离,看看眼睛直勾勾的沙诺,又看到这小帅哥,只能无声的埋头吃饭。
在小帅哥的旁边,是一个比较稳重的男孩叫情义。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按照相貌来说,他远远不及身边的小帅哥。相比他的眼神中少了一丝天真,可是却透着一股沉稳。
情义不怎么说话,可是就是说话容易伤人。
就拿一件小事来说,正厅摆放的一个叫枪支的东西,这东西竟然和赏金猎人拿的一模一样,出于好奇星离在上面摸了摸。情义冲着星离大骂:“别瞎摸,这是我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
所以说,星离瞅着这两个比自己帅那么的男孩,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心克爽陪同老头饮酒,两人谈天说地,像什么369旅已经到达什么位置,第43师又到哪里做军事演习,基本上都离不了艾夏帝国军的动向。
而老头与这心克爽年龄差距足有500多年的差距,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聊到一起的。
两人聊着聊着,最终话题还是扯到了心情愿的父亲。
“你们分家了?”老头押了一口酒问道。
心克爽摇摇头,猛灌了一口酒:“心家与烈焰家族本来就有矛盾,可是克林非要娶烈焰家的小女儿。我作为大哥当然不能同意,二人就私奔了,然后杳无音信。”
“等到再次听到消息的时候,尖兵部队竟然出了一个姓心的,而且还做了逃兵,您说心家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星离在佣兵学校的时候,最听不得的就是逃兵。听到这话,猛然站了起来:“我大哥不是逃兵。”
众人都是一愣,这孩子脾气怎么这么冲?但是星离话音刚落,众人已经明白心情愿在星离心中的地位。
情义冷哼一声:“战场退缩,就是逃兵。”
“不是!”
“就是!”
“就不是!”
“就是!逃兵为什么还要找借口?”
星离气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在他的心里无论别人说自己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诋毁自己的大哥。心情愿就像是星离的精神支柱一样,谁说自己大哥的不是,他就和谁拼命。
整个大桌子被星离掀了起来,噼里啪啦盘子碎了一地。一顿丰盛的午餐,就这样被星离给毁了。
“你上过战场吗?你见过成千的尸骨吗?我没有见过,我大哥见过。”颤抖的声音从星离嘴里发出,泪水顺着星离的脸颊滑落下来,他紧紧的攥着拳头:“我在做任务的时候,死了4个人。他们就死在我的眼前,我却根本帮不上忙。你们这些在家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又怎么懂战争的残酷……你们除了说一些风凉话,什么也做不了。”
沙诺拉了拉星离,让他情绪稳定一些。
众人直勾勾的看着星离,没想到星离的心里波动这么大。
“错误的指挥,相对力量的悬殊,导致战斗失败,身为指挥官不考虑自己的问题,却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质问逃兵,你们根本没有资格……”星离最终没有从悲痛中解脱出来,队友的死亡让他感到恐惧,甚至比面对成千雪狼的时候还要害怕。
星离走出了心府,他觉得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众人就这样愣在那里,沙诺却追了出去,跟在星离的后面。
老头尴尬一笑:“别介意,别介意。小孩子嘛,总是爱闹点脾气。不用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