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身经历了新旧中国两个时代，看到、听到的，发展可都是高速的！”老人义正言辞地说。
“别讲大话，拿出事实来。”人群中高喊。
“这第一，经济发展是高速的。”李成林正气凛然地看了眼台下的人群，“解放初，我们点灯用的是洋油，点火用的是洋火，有钱人穿的是洋布，为什么都要加个‘洋’字，就是因为中国造不了，需要从外国进口。50年代初，毛主席曾有一个很形象的描述：‘现在我们能造什么？能造桌子椅子，能造茶碗茶壶，能种粮食，还能磨成面粉，还能造纸，但是一辆汽车、一架飞机、一辆坦克、一辆拖拉机都不能造’。但是，到1956年，我们就造出了汽车、飞机、机床、电子管。现在，我们不仅能造坦克、火炮，还造出了‘两弹一星’。”
“这些东西，西方国家早就会造了。看发展，要从一个国家的整体看问题，不能单拿这几个例子说事。”东边的人群中，有人喊起来。
“这不是几个例子，而是整个中国的缩影。”姚自芳扶了扶眼镜，接过手提扩音喇叭，娓娓道来，“新中国成立以后，在党的领导下，经济发展速度十分惊人。如果我讲话你们不信，美国中央情报局最保守的统计你们该信吧？他们的统计是：从1952年到1978年，中国工业增长速度比美国高3倍。到目前为止，我国的农业总产值增长了5倍，工业总产值增长了29倍，重工业增长了63倍。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国民生产总值年平均增长9.6%，是西方七国平均增长率2.8%的3.4倍。以上说明，我们的经济是高速发展的，这样的速度还慢吗？”
人们静静地听着，一片沉寂。
“你说发展那么快，为什么连先锋霉素都难买到？买电视、冰箱都要凭票、托人走门子？”人群中又有人高声质问起来。
“我们的科技发展不慢啊！”洪诗咏接过喇叭高声说，“这些年，我国的科技是高速发展的。解放前，我国有几所大学？多少科研机构？没多少吧！”他环视了一下聚集的人流说，“可现在，我们有几百所大学，你们中不少人就是大学生。我们还有几百个科研院所，卫星、导弹、核武器、人工合成胰岛素等等，哪个不是这些年研制出来的？我们靠的是什么？还不就是靠的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靠集体的力量！改革开放后，我国科技发展更快。在现代高科技领域，我们的电子对撞机、巨型计算机、纳米材料、超导技术等许多方面，已经走到了世界前列，取得了世人瞩目的成就。”
“别绕那么远，为什么起码的治疗药品造不出来？”一个长发年轻人厉声质问。
洪教授不愠不恼地答：“这个道理很简单，任何科学技术的发明制造，都离不开发展时间和发展基础。西方工业化、现代化建设已经发展了三百多年，我们才发展了三十几年，总得有个过程吧！像先锋霉素等科技含量高的药品，西方是发展了几百年后才研制出来的。我们也不能期望几十年就把所有问题都解决了。你们中有不少人是搞科研的，这个规律你们应该比我懂。”人群一片沉寂，认可的声音多起来。
“那在一般经济领域，我们为什么也差那么多呢？”东边人群中一位青年人问道。
“孩子，你指的是哪些？说具体点。”洪教授问。
“比如经济发展现状、人均收入、民众生活，我们差得太远了。”几位刚从西方回来的青年人说。
“那是由于几个不同原因造成的，并非社会制度造成的。”洪教授回答说。
“哪几个不同原因？”人群中发问。
“这首先啊，就是发展的起点不同。按照马克思原来的设想和预见，社会主义革命应当在比较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首先爆发。但由于民族民主革命日益发展，社会主义革命首先在资本主义链条的薄弱环节取得了胜利，新生的苏联和中国等社会主义国家，不得不在封建半封建、殖民地半殖民地的烂摊子上起步搞建设。这种起点与当时的美、英、法、德、日等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存在着非常悬殊的差距。比如苏联的前身俄国，宗法式小农经济占主导地位，现代化工业产值只占国民生产总值的10%左右，而英国是俄国的十倍。美国的工业总产值是俄国的十四倍，按人均计算是俄国的二十二倍。中国解放前的生产力水平比十月革命前的俄国更落后。即使到了国民经济基本恢复的1952年，工业发展水平仍然低于英国的1860年和法国的1890年。如果按人口平均，只相当于18世纪后期英国工业的发展水平，落后了二百多年。新中国成立时，70%以上人口是文盲，而当时的美国已经普及了高等教育。另外，我国还有个沉重的人口负担大、地理环境差的问题。建国初期，我们的人均耕地不到美国人均的四分之一，却要养活超过美国四倍的人口。”
“洪教授，您在这里啊！”一个农村青年吃力地挤进人群，站到台边，焦急地向西边汽车上喊着，人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第六十节讲不同枚币止集聚
洪诗咏看到有人喊他，着急地摆手说：“孩子，我们正辩论呢，别吵，有事停会再说好吗？”
“不行，等不及了，他们马上要卖了。”青年人双手把住车挡板，忽地跃了上去，把一枚银币递到洪诗咏手里。
洪教授接过银币，眼睛一亮说：“来得好！”他扬了扬手中的硬币说，“我是个古币鉴赏人士，这位青年喜欢收藏银币，找到好的花样，总是拿来让我帮助看看，这不，他又在收集到古币的人那里，找到新银币了。”洪诗咏扬了扬手中的银币继续说，“这枚银币，是为庚子赔款铸造的，它足以说明第二个问题，我们同西方国家比，受战争破坏的程度不同！苏联、中国等社会主义国家同美国等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相比，遭受战争破坏的程度有巨大的差别。苏联仅第二次世界大战就有六千万军民丧生，总损失达六千七百九十亿卢布以上。战争给中国人民带来的灾难更为深重。从1840年鸦片战争到1949年的一百一十年间，几乎所有的帝国主义国家都侵略过中国，西方列强迫使中国政府签订了一千一百多个不平等条约，勒索战争赔款及其他款项共计一千亿两白银。这些白银若装在四吨半的卡车上，需要八十四万辆汽车才能装完。若按每辆卡车长六米六计算，首尾相接，可以排五千五百四十公里长。按照1874年纽约和伦敦市场上白银与黄金的比价，一千亿两白银相当于二十二万九千吨黄金。现在国际市场上黄金的价格是三百五十美元一盎司，换算过来，当时的一千亿两白银，至少等于今天的两万八千两百六十八亿美元。如果按5%最低年利息计算，从1895年计至1952年，连本带利，约为三十四万亿美元，这是多么大的一个数字啊！”
洪教授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喉咙继续说：“日本侵华战争，中国直接财产损失六百二十亿美元以上，间接损失五千亿美元以上。以上损失，按解放初期四亿五千万人口计算，人均财富损失八万三千零八十六亿两千万美元。这是中华民族五千多年辛勤劳动所得剩余财富的积累，如果解放初期我们能在这些财产基础上起步，经济状况将会好得多。新中国建立以后，美国又联合英、法、日等帝国主义国家，构筑‘新月形’对华封锁包围圈，中国被迫进行了抗美援朝战争、抗美援越战争和几次边境自卫还击作战，也消耗了大量国力和财力。”
人群中的嘈杂声静了下来，东边人群中，几个青年唯恐冷场，大声喊道：“这种说法不对，西方经历的战争也很多！”
姚自芳接过喇叭反驳道：“比我们少多了，在中苏等国频受战火摧残时，英、美等资本主义国家相对安定。英国在17世纪末资产阶级革命胜利后的三百年内，尽管为争夺殖民地和世界霸权多次发动战争，但除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遭德国法西斯轰炸之外，国内没有经历过大的战争。法国、葡萄牙、西班牙等国，尽管在二次世界大战中遭受了很大的破坏和损失，但比苏联和中国的损失要小得多。美国的情况更是其他国家无法相比，由于两个大洋把美国与欧洲和亚洲相隔开来，使好战的欧洲轻易不到那里，亚洲的战火一般也烧不到那里。美国南北邻国都很弱小，不用担心来自它们的侵略。这种状况使19世纪年轻的美国，能够免去常备军的负担而专心发展经济，对于它初期的发展具有无法估量的重要性。美国立国二百年来，除发生过四年南北战争、两年抗英战争以及珍珠港被炸外，本土基本未受战争破坏，尤其没有外敌入侵。近百年来，美国多次参与的战争，都是在领土之外进行的，不但未受战争破坏，反而靠战争发了大财。第一次世界大战，美国大部分时间置身战争之外，靠卖军火发了大财；第二次世界大战，给其他国家带来的是贫穷和毁灭，而对于美国人来说，却是十年经济衰退后千载难逢的机遇，在这次大战中，美国通过‘HR1176号法案’，即‘租借法案’，使其成为‘民主军火库’，不仅发了军火大财，使经济迅速走向繁荣，而且获得国际控制权，开始称霸世界。经受战争破坏情况的不同，使中苏等国与西方本已悬殊的经济起点，进一步拉大了距离。”
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但秩序却越来越静。
“说得对啊！”人群中响起赞同声。
“也不全对，我算了一下，扣除上边讲的这些差距，西方发展仍是快的，资本主义还是比社会主义优越。”一个青年学生高举着手中的小型计算器喊道。
“是吗？”周围有的人惊讶地问。
“年轻人，你先别着急，这几个不同才讲了两个呢，我要讲的第三个是发展经济的手段不同。”洪诗咏又接过了喇叭说，“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发展手段，主要有三种：一种是残酷的原始积累。比如英国的圈地运动，各国资本家通过延长劳动时间、加大劳动强度、使用童工、压低工资等手段，积累资本培养资产阶级。第二种手段是侵略扩张和殖民掠夺。英国全盛时期号称‘日不落帝国’，面积超过本土的一百五十倍以上，掠夺的财富更是不计其数。1757至1815年间，英国东印度公司仅田赋一项就从印度掠夺了十亿英镑。两次鸦片战争，从中国索取赔款两千一百万银元和一千六百七十万两白银，还割占了香港、九龙。美国资产阶级在独立战争胜利后，同欧洲其他资本主义列强一道，大规模屠杀印第安人，把一千万印第安居民杀得只剩下二十来万，然后霸占他们的土地，抢夺他们的金银财宝。像西班牙等小国，仅在16至19世纪，就从中南美洲掠走二百五十万公斤黄金、一亿公斤白银。”
“OK，对的！还有到我们非洲的掠夺呢！”人群中，一位黑人留学生操着不太流利的汉语高喊。
“是的！”洪诗咏朝他摆了摆手继续说：“贩卖黑奴的高额利润，是原始资本积累的重要来源。17世纪，在非洲每名黑奴值二十五英镑，贩卖到美洲可卖一百五十英镑，利润高达500%；18世纪，非洲每名黑奴值五十美元，贩运到西印度群岛可卖四百美元，利润高达700%；个别体魄强健的黑奴，贩运利润可达5000%。贩卖黑奴贸易，给西欧、北美各国增加了巨额财富，却使非洲两亿一千人家破人亡。与贩卖黑奴并存的还有猖獗的海盗罪行。从16世纪中叶兴起的海盗行径，是政府和资本家支持的产物。当时在英国，海盗行径不仅受到纵容和支持，而且国家要给予最高荣誉。每当海盗抢劫凯旋而归，英王都要亲自接见，赐予海盗们爵士称号。据统计，仅在伊丽莎白女王时期，英国海盗掠夺的财物价值，就达一千二百万英镑。资本主义国家金碧辉煌的大厦，就有这些罪恶掠夺的基石。”洪教授讲得慷慨激昂，忿忿之情，溢于言表，声音都变了样子。
李成林拉了拉“校外辅导员”的袖章，接过手提喇叭说：“我插个话好吗？”洪教授点了点头，李教授提高声音说，“青年们，刚才看到大家激动，我要说的四个方面的高速发展，还有两个没有讲，听到刚才洪教授的话，我想顺着他的话题补充几句。这就是新中国建立后，我国的军事实力、综合国力也是高速发展的。旧中国几乎是有国无防，除了汉阳造步枪，所有现代武器都生产不了，军事思想的僵化更是惊人。鸦片战争以来，中国成为列强任意宰割的对象。几千个外国兵、几门大炮就可以打开中国的口岸，在中国土地上赶着中国的皇帝到处跑。连弹丸大的葡萄牙，都能割下中国一块领土作自己的殖民地。鸦片战争时，英军只有四千人，打到了广州，打开了定海，打到了天津白河口；第二次鸦片战争，英、法联军还打到北京，火烧了圆明园！”
“圆明园的遗迹你们去看过吧？”洪教授激动地问。
“看过！”人群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