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伯终于站起来了,他磕打磕打烟袋锅,将装烟叶的袋子解了下来,把手中的烟枪递给了猴子的母亲,“我说过了,我只能拿出那些钱,你要是觉得不够,把我这烟杆子拿走吧。”
“这……”猴子的母亲犹豫着接住了烟枪,幺伯转过身就走了,我看着这诡异的场景有些纳闷儿。
那把烟枪是幺伯最宝贝的东西,每天就算没有烟瘾也不肯离手,没想到就这样陪给了一个无理取闹的乡野妇人。
正在猴子的母亲不知所措的时候,一旁有人走上前来,“幺伯给你,你还真敢接着啊?”
“啊?”她以慢动作扭过头来看着旁边说话的人。
“你不想想看,这烟枪是哪儿来的?姜家代代传下来的,后来才赏给了幺伯的曾爷爷,你真敢接着这东西,不想想看你要是拿着它,还打不打算在这个村子里待下去了?”
旁边的人连连点头,也应声附和,“说的没错,幺伯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清楚,为了整个姜家尽心尽力,他不会做昧着良心的事情,你要是这样闹着反倒对你没好处,凡事见好就收就行了,这样的话幺伯和大家伙反倒会更关照你!”
“可是……我就那一个儿子啊!”说着说着,猴子的妈还是忍不住哭了,刚刚干涸的血痂被眼泪一冲洗顿时晕开了。
“一个儿子又怎么样?你看看你那儿子干过什么争气的事情,你要是靠着你那儿子早晚有一天不把你饿死才怪。幺伯是个仗义的人,你只要不说伤了大家的和气,他不会把你扔下不管的。”
猴子的母亲好像突然想通了一样,点了点头,“说的……也……是这么一回事儿……”
“想明白了还不赶紧过去把烟枪还给幺伯,还愣着干什么呢?”
“哦哦,我给忘了。”猴子的母亲也不顾满头满脸的血,抱着烟枪追了出去,最终在街角找到了幺伯,当时他正在别人的摊子上吃东西,看到猴子的母亲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将烟枪还给他之后,猴子的母亲给了自己脸上两嘴巴,“幺伯,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刚刚说的都是些混话,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别和我一般见识。”
幺伯摆摆手,“你去诊所里包扎包扎你的脑袋吧。”
“不用了,我去弄点儿香灰擦擦就行了。”
“我说去你就去吧,去诊所,告诉他们是我让你去的,不会要你的钱的。”
比较麻烦的除了猴子的母亲还有乔大胖的媳妇,更是一个能闹腾的主儿,他媳妇儿一看乔大胖回家了变成了个傻子,更是不依不饶,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和猴子的母亲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差不多被幺伯依法炮制,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这一天下来我已经有点儿累了,倒不是跑累了,是她们哭嚎和无理取闹的声音一直在我的耳朵里面嗡嗡地响着,让我觉得好像脑袋里面飞进去两只苍蝇一样,烦躁不堪。
下午的时候,幺伯从肉铺里切了些肉,又拿了些水果和菜带我去了姜家祠堂对面的大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