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蔓菡看了眼萧石逸,笑着看向高挑女孩:“思媛,萧石逸是第一次来这里。”
“对啊对啊,人家是第一次来,所以,收起你的大小姐架子。”花痴大概就是说的这个大眼睛女孩了,刚一见到萧石逸就坚定的和萧石逸在同一战线了。
被叫做思媛的女孩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她忽然又看到了柳蔓菡刚刚弹的钢琴,嘲笑道:“刚刚鼓掌那么想,难不成你也懂钢琴?”
“懂一点。”
萧石逸淡淡一笑。
“懂一点?懂钢琴和弹钢琴是两码事。不是每个会懂的人都是会弹的。”她鼻子哧了一声,显得颇为不屑。
“****媛,请注意你说话的口气!别以为自己钢琴十级了就了不起!”大眼睛女孩生气道。
“的确,不是每个懂钢琴的人都是会弹钢琴的,同样,也不是每个会弹钢琴的人就是懂钢琴的。”萧石逸示意柳蔓菡站起来,然后坐了下去,他纤细的手指放在琴键上,手指如同跳舞一般来回按了一遍,音符呈现有规律的递增和递减。
“哇,你的手指好细,一定很适合弹钢琴!”大眼睛女孩眼前一亮道。
确实萧石逸的手指纤细而修长,对于弹钢琴来说,这应该是一双几乎无懈可击的手,其实不止是她,在萧石逸坐下去的时候,柳蔓菡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萧石逸那双手确实很适合弹钢琴。
“柳老师,不论是作为教学还是表演,在面对音乐的时候,都不应该像你这样心不在焉。”
萧石逸转头平淡吐出这句话,随后整个人气质浑然一变,再也没有了刚刚的玩世不恭,在他手指华丽的舞步中,有节奏的音乐声在教室里铺泻开来。
柳蔓菡被萧石逸说的微微脸红,萧石逸说的没错,她刚刚并没有完全投入。
随着琴声响起,萧石逸唱出了周杰伦的经典曲目《以父之名》。
这一曲改编自《教父》一书的哥特式歌曲并不止曲目好听那么简单,其中掺杂了第二任教父麦克在为父亲报仇之后心灵的束缚与难以回头的痛苦,配合上萧石逸的倾情演唱,其中的宣泄和对现实的无奈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
大眼睛女孩脸上满是惊喜,显然这首曲目她非常熟悉。
原本嘲笑萧石逸的****媛也有些微微惊讶,倒不是这首曲目有多么令她着迷,而是萧石逸弹钢琴的手法,根本不足以用娴熟而形容了,他这种信手拈来的水准,绝对不止是钢琴十级这么简单。
其他女孩也都是一脸痴迷,对学习音乐的她们来说,欣赏一首好听的歌是一种享受。
萧石逸在唱到“荣耀的背后刻着一道孤独”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随着他手上音符的停止,整个音乐室安静的落针可闻,然后他低声说了句抱歉,脸色黯然的起身离开房间。
留下一群睁大眼睛神色各异的人。
萧石逸重新走在无人的街道上,已经不再如之前那般懒散,《以父之名》这首歌写的是麦克柯里昂,但放在自己身上又何尝不合适?
因为母亲早产离去,再加上他从小被老道士培养的时间居多,以至于萧石逸很少回家,跟名义上的父亲接触也比较少,家族中那些争斗他根本不想插手,但一想到那个一手撑起整个家族的父亲,萧石逸从心底泛起一股悲凉。
其实对于父亲,他根本没有一丁点恨意。
毫无疑问,他的父亲最爱的女人是他早产而死的母亲,那么‘荣耀的背后刻着一道孤独’这句话,放在已有白发的父亲身上,是不是那么贴切呢?
他身怀天罚,注定继承不了家族遗产。
也注定不能够替父亲分担解忧。
这也是一种无奈。
萧石逸没有眼泪,无法宣泄,他只能够把这一切都埋在心里,没有人可以倾诉。
所以说,他是一个孤独的人。
无处可去的萧石逸辗转来到图书馆,想看一下龙城中学巨资建立的图书馆有没有教父这本书,很荣幸,还真给他找到了,萧石逸拿着那本教父在一个角落安静的翻阅着,心情低落外加上专注,全然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已经来到他的身后。
等到萧石逸鼻中闻到一股清香,他合上书,转头看向身后的人,恰好看到一双黑亮的眼睛。
“你怎么没去上课?”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身高几乎和他持平的女人,大概是对方穿了高跟鞋,不过即使如此,能够有这种身高,已经可以傲视大部分女人了。
“难道还没看出来么?”萧石逸耸耸肩,将那本书随意丢在书架上。
“你逃课就是为了来看这种书?”
杨麦之从书架上拿下这本教父,微微皱眉道。
“这本由马里奥普佐所写的书有什么不对么?”萧石逸勾起嘴角道。
无论在任何人面前,他都是优雅而不失轻狂的。
杨麦之再次皱起眉头,因为这本教父是英文版,别说是萧石逸,她自己拿来读都会觉得稍显吃力,她举了举手中的教父,奇怪道:“这本书你能看懂?”
“你难不成觉得我是拿来装装样子的?”
萧石逸耸耸肩道。
杨麦之再次感觉到不可思议,一个十七岁的学生竟然能够看懂英文版的教父,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这个时候杨麦之又想起萧石逸的英语满分试卷,以及那篇短短几句却内涵精华的作文,她忽然来了兴趣,用英语说道:“实际上这本书我也看过,你能告诉我喜欢它的理由么?”
竟然想用英语来考自己?
“Amanwhoisnotafatherwillneverbearealman。Thisistheessenceofthisbook。”萧石逸用一句教父里的经典台词来回答杨麦之的提问。
萧石逸的发音绝对是标准的英式英语,这让注重发音的杨麦之尤其惊喜,不过杨麦之本身就是个性淡然的女人,那份惊喜当然不会表露的太过分。
“不顾家庭的男人不是真正的男人。”
杨麦之眼神古怪的看着只有十七岁却自称男人萧石逸,“虽然这是书里的一句经典台词,但也不见得是这本书的精髓吧?”
“这本书我已经能背下来了。你如果只能读了两三遍,那么最好不要跟我讨论这本书在写些什么。”萧石逸的自负与狂傲在此刻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
“背下来?!”
杨麦之再次错愕,还有些不敢置信,要知道这可是一本英文巨著,能够背下来,这是什么样的概念?
萧石逸没有解释,他不需要解释。
“好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也许你是对的。”
杨麦之逐渐释然,随后转移话题道:“那么,即便你是对的,但这就是逃课的理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