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子骞对她已经有了疑心,她感觉的出来。现在是关键时刻,她不能出错,哪怕是一点点,都不可以。
她挣开珈蓝的手,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溟河开口道,“不用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看着她的样子,珈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就由她所言,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如是想着,珈蓝也就离开了。
溟河站在院子里,整整一夜,看着黑暗一点点退去,期盼着天亮的到来。只要天亮了,她就可以以修炼为由,光明正大的进入白凰塔。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等到了天亮,在她的记忆力,从来没有一个夜晚是如此的漫长。
好不容易捱到了辰时,看到天边泛出了鱼肚白。她对自己说,再等等,再等等,现在还太早,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就这样,她在煎熬中又度过了一个时辰,迎来了巳时。
她二话不说,直接夺门而出,向着白凰塔走去。虽然她的心里焦急不已,恨不得一下子飞进白凰塔,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一丝一毫的端倪,她必须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咔嚓”,白凰塔的大门打开了,她一步跨入。感受到塔内昏暗的光线和蠢蠢欲动的热浪,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二话不说,直接跃起,飞到了塔顶。
白凰塔建造的极为巧妙,若是不仔细查看,根本就发现不了这塔顶竟然还有一个小房间。溟河能够知道,也是多亏了她每到一处就要细心观察的习惯。
溟河站在那里,她伸出手贴在墙壁上。
“流玉。”她轻轻地唤道。
只听见里面“嘭”的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落下,紧接着,凰流玉欣喜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溟河,是你吗?是你吗?”
“是我,流玉。”溟河听着他的声音,不由得眼眶微红,声音也哽咽了起来,“流玉,你受苦了。”
“傻瓜。”凰流玉温柔的说道,“我从来都不觉得苦。真的,只要一想到我是在为我们的将来而努力,我就觉得很开心。”
将来,将来。溟河的心突然因为这个词而狠狠的揪了一下,如果到时候她杀了凰子骞,那么他们,还会有将来吗?
“溟河,你怎么了?”似是觉察到了她的心情,凰流玉开口问道。
“哦,没,没什么。”溟河快速拭去眼角的泪花,“流玉,你的伤好了吗?”
“已经好了,你不用担心。”凰流玉说道,听得出来,他现在心情很好,每一句话的尾音,都不由自主的上扬。
“那就好。”溟河只觉得心中一块大石落了下去。沉默了片刻后,她终于开了口:“你打算怎么办?难道说你要一直呆在这里,同族长大人对抗吗?”
“是的。”凰流玉肯定地回答道,“除非他答应我,允许我们在一起,否则我决不妥协。”
“你——”溟河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句话,她懂。可是现在,看着凰流玉傻傻的为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梦想而吃尽苦头,她真的很想明确的告诉他,流玉,族长大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你的要求的,所以,你死心吧。
但是话到嘴边,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凰流玉是个很执着的人,若是她这么说了,他肯定会追问她原因。到时候,她又该怎么回答呢?
凰流玉爱她,她知道。可是,凰子骞毕竟是他的父亲,俗话说血浓于水,他会为了她而对付自己的父亲吗?
这种两难的局面,溟河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在面对古痕的时候,她也曾陷入过这样的境地。
但是,古痕毕竟和凰流玉有着不同。古痕可以为了她背弃凰子骞,因为凰子骞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族长罢了,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但是凰流玉就不同了,凰子骞是他的父亲,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爱情伟大,可是能伟大的过亲情吗?
所以,溟河苦恼了,不安了,担忧了,继而有心无力了。
算了,既然凰流玉要坚持如此,那么,就一切由他吧。溟河知道,终有一天,她会伤害到这个男人,所以现在,就让他随着自己的心去做吧。因为以后,不管她和凰子骞谁生谁死,他一定会是最痛苦的那一个。
打定主意,溟河轻轻地开了口:“流玉,照顾好自己,我会等你。”说她是在安慰他也好,是真的有这个打算也罢,总之,她会等他。
听到她的话,凰流玉开心的笑了,“好,我记住了。我是一定不会放弃的,你相信我。”
“嗯。”溟河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是听到下方传来轻微的响声。
她皱了皱眉,直接跳了下去,快速盘膝坐在了地上,整个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塔门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溟河认了出来,来人正是此次同她一起前往过金麟城的凰古。
她进入白凰塔还没多久,他就来了。看来,这个凰古应该就是凰子骞派来监视她的眼线了。
“见过圣女大人。”凰古恭敬的对着溟河施礼。
“免了。”溟河淡淡的说道,说完,又继续闭上了眼睛。
凰古看了看溟河,族长大人说了,让他一直盯着圣女大人,一刻也不的放松。这不,他一听人禀报说圣女大人进了白凰塔,他也立刻过来了。可是,他看不出圣女大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真不知道族长大人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