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溟河轻吐一口气,“不过听他二人的意思,好像是怕我杀了凰冰天。他二人言辞诚恳,甚至还给我跪下了。”
“那,那你答应了吗?”古痕追问道,跪下了,红枫和白莺竟然还会给溟河跪下,这太令人震惊了。
“我怎么可能会答应。”溟河说道,“我本来就是想借机杀了凰冰天的。”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以至于后面的一句话,凰破天和古痕根本就没有听清楚。
她想对付的人,只有凰冰天一个,她是不会牵扯到红枫和白莺头上的。虽然她不怎么喜欢白莺,可是,看着她死得那么惨,她心中也不免的有了几分感叹和唏嘘。
而且,她总觉得事情还没有结束,红枫既然想要陷害她,那么,他杀了白莺不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取走她的玄晶和心脏呢?
她跟本就不担心凰子骞会如何处置她,她知道,只要混沌元气没到他的手中,那么就算是她将天捅了一个窟窿,凰子骞也会想尽办法包庇她,她是根本就不会有事的。
只是,不知为何,一想到白莺那空落落的胸口和破开了的大脑,溟河的心就止不住沉了沉。
看着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凰破天和古痕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先行离开,让她好好休息,还嘱咐她不要胡思乱想,说明日一早他们就会去找族长说明情况,她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溟河将二人送到了院门口,深院的周围,早就有侍卫守着。
现在是深夜,众人大都早已入眠,否则,指不定会有多闹腾。不过,溟河嘲讽的笑了笑,恐怕明天,此事就会在白凰一族引起轩然大波了吧。
毕竟,圣女大人杀了护法的女儿,光是一听,就觉得劲爆。
她返回屋子,躺到了床上,过了一小会,就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从窗户中跃了进来。
“你来了。”溟河闭着眼睛,缓缓的说道。
“嗯。”来人清润的声音响起,他走到床边,月光照亮了他的脸,正是凰流玉无疑。他坐在床边,抚上她的脸,“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知道。”溟河睁开了眼睛,坐起身子,“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了?”
“我放心不下你。”凰流玉开口说道。
白凰一族盛行比试和挑战,因此,常常有一个族人杀了另一个族人的事情发生。但是,这些都是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发生,是被允许的。
除此之外,白凰一族族规有着明确规定,族人之间是不得相互残杀的,若有违者必当处死。
凰流玉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会如此的不安。
他相信,溟河是清白的,可是父亲大人呢?那些族人呢?他们也会相信吗?
父亲大人英明神武,不会妄下判决。而且,他也曾说过,他看上了溟河。想必他是不会处死溟河的,可是,若是族人们议论纷纷,要求他处死溟河呢?他又该如何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
看着凰流玉担忧的神情,溟河笑了,“放心,我绝对不会有事。”
凰流玉不知道溟河哪里来的自信,不过看着她清亮的眼睛,他的心竟也安了下来。
二人相互看着对方,过了半晌,溟河觉得有了困意,便让凰流玉离开了。
第二日,一向晴好的天,竟是下起了雨来。
片片绯红飘落在院子里,被雨水打得狼狈,看上去惨淡而又黯然。
溟河站在台阶上,她伸出手,接住一片飞落的花瓣。雨滴打湿了她的衣衫,她却是浑然不觉,只专注的看着手心中的那片花瓣。
衬着她白皙的手掌,那片花瓣竟像是朱砂痣一般刺眼。
“天啊,小姐,你怎么站在这里?你瞧瞧,这么大的雨,衣服都淋湿了,要是生病了怎么办?”千岚从里屋出来,看着溟河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由得喊出了声。
“无妨。”溟河淡然的冲她一笑,“就算这天上下再大的雨,也奈何我不得。”
今日一大早,她杀了白莺一事,就在白凰一族沸沸扬扬的传开了。
有人说,她是因为白莺纠缠古痕,所以“冲冠一怒为男颜”,将白莺杀了;也有人说,她是因为对上次凰冰天重伤她一事耿耿于怀,故而杀了白莺报复凰冰天;甚至还有人说,是她圣女大人脾气大,因为白莺对她不敬,所以直接把她杀了。
总之,是各执己见,众口纷纭。
甚至有胆大的,一直对她心存嫉妒之人,还幸灾乐祸的上门来挑衅。
对于这些跳梁小丑,溟河懒得理会,把院门一关,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听着他们在院门口叽叽喳喳的叫骂声,看着这无边的大雨,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千岚,你听,这雨好像下的更大了。”溟河侧脸,微笑着说道。
“哎呀我的小姐,你就别管雨下的大不大了。你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呢?快进来,快进来。”千岚说着,直接将溟河拉近了屋子。
她知道,小姐承受了如此的不白之冤,心中定当委屈不已。可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婢,纵然她想为小姐出一份力,那也是徒劳。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照顾好小姐的身体了。
溟河看得出她眼里的惆怅与担忧,她抓住了她的手,开口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小姐,他们,他们现在正在族长大人那里开家族大会,商议着要如何处置你呢。我好怕——”
“怕什么?”溟河打断了千岚的话,她抬起头,坚定地说道:“再过一会,家族大会就会结束。你放心,我一定会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