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隔得再远,那般璀璨耀眼的光芒,也不容北野苍穹忽视。
看着那枚在阳光之下闪烁着夺人光彩的家主之戒,如今,竟是带在别人的手上。而这一切,包括现在,接受众人的敬仰与瞩目,原本,都是属于自己的。一时间,撕心般的疼痛,向北野苍穹袭来。
北野苍穹只觉得胸中抑郁难捱,一股腥甜之气翻转,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不着痕迹的将嘴边溢出的血迹擦去。
溟河自是没有漏掉这一点,她的脸上,笑意越来越浓。最后,她双脚轻点地面,似一团红云般,从上面翩然飞下!
溟河在铺着红毯的台子上站定。她一挥衣袖,举手投足间,大家气象流露无遗。
“今日,我北野溟河荣任北野家家主,多谢各位赏光前来!溟河在这里,向各位道声谢。”溟河对着众人朗声说道,还微微俯身,施了一礼。
“北野家主客气了。我四大家族本就是同气连枝,你胜任家主,我等自是要前来道喜的,你又何必施礼道谢呢?”南宫旭尧开口说道。
“就是,北野家主太客气了。”东方远也开口说道,“今日,你荣任北野家家主,我等有幸前来,又岂敢在这里托大?特备下薄礼一份,以资庆贺,还望北野家主不要礼薄才是。”说着,他就拍了拍手,对站在自己身后,一直托着一个盖了红绸的托盘的下人开口说道:“去把贺礼呈上。”
下人点头,恭敬的走上前,踏上了台子,来到了溟河的面前。然后,将红绸揭去。
只见那托盘之上,放着一件蓝色的衣裙。溟河定睛看去,那衣裙似是用水制成,盈盈间,倒像是有水波在其上流转。
溟河伸出手去,摸了一下,顿时,一阵令人浑身舒爽的沁凉,从她的指尖传来。
“蓝鲛纱衣?”溟河抬头,对着东方远问道。
“正是,北野家主好眼力,这正是蓝鲛纱衣。”东方远笑着,开口说道。
他的话音落下,四周顿时响起了阵阵抽气声。蓝鲛纱衣,这东方府,好大的手笔!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血海,并不是像现在这般,由鲜血填筑。而是整个,都是由蔚蓝的海水组成。那时的血海,并不叫血海,而是叫做碧海。
碧海之中,有着无数的瑰宝。但最让人称奇的,却是诞生于那美丽的碧波中,被誉为碧海精灵的鲛人。
鲛人生于碧海之中,他们上半身为人,下半身为鱼。不论男女,皆是容颜倾城,歌喉美妙。
鲛人善纺织,他们可以将碧海的海水通过自己独有的技艺,织成一种名为水绡的织物。而这蓝鲛纱衣,便是由水绡制成。
蓝鲛纱衣,因为是由水织成,所以,穿在身上,可按着穿戴之人的心意,自由改变形态。它可以是一条裙子,也可以是一件外衣,甚至还可以化作一件披帛。而且,水绡精美无比,可以说是天下间最美的织物。如此一来,可以毫不犹豫地说,这天下间,没有哪一个女子不渴望着拥有一件蓝鲛纱衣。
但这,并不是蓝鲛纱衣最出名的原因。它之所以令人趋之若鹜,更重要的原因,便是它那堪称恐怖的防御能力。
就像是没有任何的利器可以割断水一样,蓝鲛纱衣,刀枪不入。所以说,当你穿着蓝鲛纱衣之时,便是拥有了一个永不破损的防御罩。
鲛人生命短暂,从出生到死去,只有短短的二三十年。在这二三十年里,他们拼命地纺织,也只能织出一米见方的水绡来。而这蓝鲛纱衣,溟河看过了,没有五六米的水绡,是制不成的。所以说,现在在她面前的这件蓝鲛纱衣,最少,也是五个鲛人用了他们毕生全部的心血而制成。而且,早在千万年之前,鲛人便已消失,这蓝鲛纱衣,世上存着的,用一只手就可以数完。如此一来,这蓝鲛纱衣的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东方家主客气了,只是这蓝鲛纱衣太过贵重了,请恕溟河不能收下。您的好意,溟河心领了。”溟河开口说道。
“北野家主,你这又是何意?这普天之下,能衬得上这件蓝鲛纱衣的,恐怕也就只有你了。你若是不收,岂不是让它白白闲置在那里,浪费了如此的瑰宝吗?”东方远开口说道。说实话,他是真的舍不得将这件蓝鲛纱衣送给溟河,可是没办法,谁让她现在如日中天呢。
“这,可是,这真的是太过贵重了。”溟河说道。她是很喜欢这件蓝鲛纱衣,但是,若是将它收下,那么就无异于是欠了东方家一个人情。溟河的大脑快速的转动着,默默地在脑海内衡量着。
“这有什么?”东方远开口说道,“我东方家和北野家的情谊,还比不上这件蓝鲛纱衣吗?北野家主,你若是再推脱,我可是会以为你看不起我们东方家,不想同我们交好呢。”
东方远的这番话,说的是铿锵有力,完全将溟河的退路给堵死了。作为新任家主,她怎么能够在荣任的第一天,就同其他的家主交恶呢?
也罢,溟河叹了口气,既然人家都求着让她收下了,她又何必再在这里拿乔?
“那就多谢东方家主了,这蓝鲛纱衣,我收下了。”溟河笑着说道。
她的话音落下,立刻就有北野府的下人上前,将蓝鲛纱衣取了下去。
“这就对了嘛,呵呵。”东方远笑着,大声说道。
紧接着,西门南松也派人将西门家的贺礼呈了上来,是一尊炼器炉。